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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聚精会神,全不知何时云破日出,那瀑布骤然亮起来,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那升腾的水雾因阳光折射,幻化出道道彩虹,有的从天际播人,似长鲸饮润;有的横卧河上,如彩桥飞架;有的飘忽游移,像花团锦簇;有的续续断断,呈扑朔迷离。我们之中不知谁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带来如此的好运气,使大家能够看上这天下奇观。
我默立在瀑布面前,被这气势这风采惊得目瞪口呆,任飞雨溅沫淋个痛快。我拜倒在这大自然的杰作脚下,不寒而栗,觉得自己这么渺小,骄娇二气荡然无存。我觉着一股清流爽气自百会灌人,注满暄中、丹田,流迫周身,最后从劳宫、涌泉溢出。觉着接上了天地之气,通了电流,调动磁场,加速血流,冲走了淤血浊气,浑身清爽,继而灼热,气力勃发,精神倍增。我忽然领悟了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境界,光未然、冼星海《黄河大合唱》的灵感,明白了为什么在民族危亡时刻,东渡抗日的将士们要选在这里誓师出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攀岩走壁绕行到高处,观察壶口的构造。黄河自秦晋峡谷北来,宽喇刃多米,来到这里骤然收缩,仅四五十米,断崖落差4O米,河槽真像一把巨壶,将每秒久叉刀立方米流量收人。正如明朝人惠世扬诗中所云:“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壶口以下河槽很窄,不过一二十米,水急浪高,槽深流远,当地人称’‘十里龙槽”,相传大禹治水时龙身穿凿而成。民谚说:“九里三分深,一年磨一针。”意思是说水磨石穿,河床每年增宽一针。其实它是凭黄河自身的动力冲刷出来的。龙槽两岸危石如坠,嘎岩飞突,河水奔浪狂放,犹如一条蜿蜒浮游的黄龙,摇头摆尾;呼啸而去,一种“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恢宏气概。
《尚书·禹贡》记载:“壶口当河水之冲,奔溃迅疾,必先杀其势,而后河可治。”瀑布下游5公里,有两个江心岛,相传原为一整块,是女蜗补天的神石,称做“息壤”,是稣治水时从天庭盗来堵塞洪水的。洪堵不住,后来大禹治水把它劈开,疏通洪水。《水经注》说:“禹治水,壶口始。”大禹还在距此不远的衣锦村娶妻成家,三过家门而不人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至今村里人还把禹王庙称为“姑夫庙”。
此前,我曾多次见到过黄河。在青海的约古宗列,它是美妙的一缕;在宁夏河套,它是平静的一湾;在中游郑州,它是浩荡的波涛;在东流入海口,它是平稳的漫流;而在这壶口看到了它性格的另一面,巨大的落差,雄壮的力量,磅礴的气势,看到了一条立体的黄河,一条完整的黄河,看到了它漫长的历史,看到了它丰富的内涵。活到五十岁,我才经过壶口瀑布的洗礼,领悟到黄何的气质。得到了它的真传。它的威力在我胸中鼓潮,它的雄风在我血管里呼啸,它的精神在我眼睛里闪光。从今天起,我才成为一个真正的黄河的子孙。
壶口,天下第一壶。盛满了互助大曲,盛满了西凤、杜康,盛满了汾酒、竹叶青,盛满了陕北的米酒。当年灌醉了李白、王之涣,灌醉了光未然、冼星海,今天又灌醉了我,灌醉了我们大家。啊!壶口,我陶醉了。
[邓洪平] 驻足娄山关
春风得意的三月,汽笛一声长啸,车若一头猛狮,倏忽便登。七了早已心向往之的举世闻名的娄山关。
驻足关前,苍山如海,两璧如铁,确乎是壮哉险矣!难怪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雅士,英雄豪杰于此留下难以泯灭的缕缕墨香,突突马蹄印,悠悠喇叭声,以及满腔壮志情怀。今来此,难道我寻找的仅仅是这些吗?
娄山关位于遵义城北约5O公里。在这5O公里长的柏油路两旁,是一座座耸人云天的磋峨大山,山与山之间形成了一个个河谷小盆地。这些小盆地又被矮小的山分割成一块块缀满绿色与金黄的小坝子,而那些土木结构的低矮民房便筑在那山坡上,山脚下,或坝子边缘,悠悠然。袅袅然,从那里荡出一串笛音,飘出一缕炊烟,为这50公里风景线谱写一支抒情浪漫的插曲。
这曲音虽然美妙,而一飘到娄山关前便被那铁壁深锁,无法飞到关外。难怪世人都豪迈地称娄山关为北扼巴蜀,紧控川黔的咽喉。而我却领悟这是大自然留给我们的一份悲哀。我感谢自然之父赐于我们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却不喜欢它为这些美丽设置障碍和困险。
娄山亦称大娄山,在《汉书》地理志上称之为不狼山。娄山关在历史上曾更名为太平关。据说其原因是:贵州土司杨应龙为了反抗中央政权,于明代万历年间,在关上构筑了十三座木关以拒守。朝廷派蜀将刘挺率兵从重庆分道进袭,自茶江人娄山关,在点灯山上扎下营垒,点灯以攻守敌。后,关毁取胜,将娄山关易名太平关,以期天下太平。无疑这愿望是美好的。然而,历史对于这个美好的愿望却给予了无情的嘲弄,于是便有一八五四年和一八六二年农民领袖杨隆喜(杨凤)、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所属的曾广依部在此斩关夺隘,纵横摔阖。便有一九三五年二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歼敌四个团,打开铁关,揭开了遵义大捷的序幕。红军领袖毛泽东于二月二十六日下午攻破铁关之后,策马经过关口,下马登上山之高处,留下一首绝唱《忆秦娥·娄山关》:“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旧如血。”这首词可谓雄伟壮烈。现刻于娄山关铁壁之上。词碑系云南大理石镌刻,宽加几米,高30几米,词中最大的字有3米多高,一般在2米左右。驻足关前,默诵此词,刹那间,历史风云奔来眼底,千般波浪涌在心头。于是,娄山关仿佛突然变成了一道历史的风景线,一本历史的教科书,一首辉煌壮烈的史诗。而那突突的马蹄声和悲凉的喇叭声,仿佛已被液化成了山上的流泉;那些于炮火硝烟中奋进的身影,仿佛已凝固成了一座青山;那些响彻于血似的残阳中的壮烈呼唤,仿佛已变成了空谷回声与鸟音;那些长眠于关上的壮士的魂灵,仿佛已变成了神秘的众山之魂……哦,面对铁关,面对铁关下的滚滚云海,茫茫苍山,飘飘山魂,悠悠鸟音,我能说:今来此,仅仅是为了寻找这些吗?
汽车通过关口,需转七十二道弯方能下山,进入四川境内。驻足关前。俯视那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和那公路上艰难爬行的汽车,若火柴盒、小甲虫,简直令人生畏,令人倍觉铁关之雄险势壮。而那些“火柴盒”、‘“小甲虫”一旦爬上关口,无不驻足,喘口粗气,定定惊魂,才开始下山开往遵义。于是便心里生笑;那可悲的它们居然敢面对铁关,挤出一条路来,不俱艰难险阻地向前爬行。俗话说:人到山顶我自高。历史是流动的群体,娄山关则是凝固的铁壁。历史之于铁关,也许就高在它自身的流动,不嫌弃自我的渺小,不畏前途的艰难吧。古人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二”这是描绘娄山关气势雄伟之说。然而,我却诅咒那“当关的一夫”,讴歌那闯关夺隘的“万夫”。非如此,历史怎能从这里冲出一条血路来,向前流动,向前迈进呢?
久居闹市,总嫌城里的一切都很拥挤。而自然界就不拥挤么?举目娄山关,那翁薪郁郁的大娄山、小娄山、点灯山……可谓小山拥大山,大山挤小山,挤得连云儿也难飞过。山上的树林密匝匝的,也是大树挤小树,幼树挤老树,挤得连鸟儿也难落脚;树旁的花草也很拥挤,真个是红花挤白花,绿草挤黄草,挤得连蜂儿也嗡嗡叫不舒服。闹市中的拥挤是喧嚣的。能从喧嚣的拥挤中,挤出一份宁静来,便觉得是一生中的享受。自然界的拥挤是宁静的。能从宁静的拥挤中,挤出一阵蝉鸣,一挂瀑布声来,便觉得是一种满足。我走出城市的拥挤到这自然的拥挤中来,寻求的难道仅仅是一份享受和满足么?
驻足铁关,我不曾想到“从头越”,而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起点的基石。我们的老祖宗曾为了一个群体的自得,在此座战流血;我们的老前辈曾为了崭新的未来,在此闯关夺隘。他们用鲜血染红了这里的铁壁,为我们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遗产,一个走向未来的新的起点的基石。我们站在这个基石上,不是为了享受这份风光,也不是为了回首那份惊天动地的辉煌,更不是为了它而策马铁关踌躇不前。我们闯关夺隘是为了拓宽关隘,甚而至于消除横亘于历史前头的雄关险隘。我希望从这里出发,不再听到铁蹄声和喇叭咽,道路越走越宽广。我希望炎黄子孙能见到这雄关铁壁变通途。
我寻找娄山关,似乎娄山关也在寻找我—在我们的血液里还奔涌着先辈那份激情吗?我们能坚定不移地从这新的起点出发,拓宽这雄关铁壁,拓直那七十二道弯,拓长那父公里风景线,为未来,也为这雄关险隘留下一笔新的辉煌吗?
哦,娄山关,我在苦苦的寻找你,呼唤你……
[徐治平] 仰望布达拉
进入拉萨,忽然从车窗外的林梢上空闪出一座宫殿的剪影:两侧是白宫墙,中间是红宫墙,顶部的喇嘛灵塔、宝瓶、经幢等奕金饰物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背景是白云蓝天。
“布达拉宫!”心中一声惊呼,立刻感到有一种不可逼视的光从前面射来,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在回响。
我强烈地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庄严与崇高。
布达拉宫耸立在拉萨市中心的红山顶上。宫前是拉萨最宽阔最漂亮的北京中路。站在铺着长方形花岗岩料石的北京中路北侧的玉兰花灯下仰望布达拉,只见一片青绿的草坪后面,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