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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他们把花当作美好生活的一部分。花好还须绿叶衬,这翡翠般的绿叶,正衬托着他们那幸福的“生活之花”呢。
大理的花又多又好。尤其是茶花,如果说云南茶花甲天下,那么,大理茶花就该是盖云南了。
茶花品种之多,达七十余种。什么蝶翅、大紫袍、雪狮子、大玛瑙、童子面、恨天高……啊,不是记忆力好的园艺家,谁能记得清它们的称号,辨得出它们的容颜呢!花朵之
硕大,有直径达七寸者。颜色有紫、有白、有粉、有红……接枝后,一株树上可开出数千朵五彩缤纷的花朵来。漓江还有上千年的万朵茶花呢。尤其是大红的茶花,老远就把人的眼睛、大的心魂都吸住了。盛开时,火焰般的满树通红。假使孙悟空月现,定似为这儿是火焰山了。至于下关风啊,也会认为这是似扇公主扇起来的呢!而“恨天高”这称号啊,是否也因为它想同齐天大圣比高低,待长得不能高与天齐时,才恨天高呢!总之,这儿是不应死板地用一般现实主义的眼睛,来对待这神话之乡的一切吧。而今,党给这儿的人插上了翅膀,他们都在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中翱翔呢!
岂但茶花而已,杜鹃也出色,品种多、花朵大、颜色鲜。有红、白、粉、黄……尤其是黄杜鹃,倍加别致。
岂但杜鹃而己,梅花也与众不同,有红梅、白梅、朱砂梅……更别致的怕是绿梅了。满树绿苞,比翡翠嵌镶的还逗人呢!
岂但梅花而已……
大理花好,不过更好的却是洱海的一枝春。它比茶花艳,比杜鹃娇,比绿梅清秀,比任何花都出类拔萃。这是近年来党的甘霖滋养的、大理人民喜爱的一枝花。它已经显露出大理人民的艺术的春天。它,大理白族自治州歌舞团,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据我们看过的一些演出,都别具地方色彩,民族风趣。鲁迅先生说:“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打出世界去,即于中国之活动有利。”洱海一枝春啊,望你在人民的土壤中,在党的春风化雨中,不断成长、壮大;在自治州、全省、全国艺苑中,开出挺拔绚烂的花朵,最后,如鲁迅先生所说:“打出世界去”,替祖国艺苑更添几许春色吧!
①下关,在大理南;上关,在大理北,均临洱海。
九六二年一月中旬,于大理
[方令孺] 在山阴道上
撩起窗幕,看初升的红日,可把它五彩的光华撒在湖上了么?可是,湖水呈现着一片冷清清的铅色,天空也云气沉沉。难道今天的旅行又要被风雨来阻挡么?
好久以来“故乡”就在吸引着我;百草园和三味书屋,这些美妙的名称,像童话一样,时时在我思想上盘桓。我想看看咸亨酒店,土谷祠,还想看看祥林嫂放过菜篮子的小河边……在那浓雾弥漫的黑暗时代,鲁迅先生在那里开始磨砺他的剑锋,终生把持它,划破黑暗,露出曙光。今天我决定要去瞻仰磨剑的圣地。
湖水轻轻地拍岸,像是赞同我的决心,天空也对我显出无可奈何的气色。七点钟我们就从北山下乘车前去。
车轮卷着灰尘,迅速地前进。这时云雾渐渐稀散,清风吹送着月桂的芳香,阳光从薄云后面透射出来,像放下轻轻的纱帐,爱护似的,笼罩着大地。
汽车一转弯,将要到钱塘江大桥了,我看见高大的六和塔,岿然坐在林木翁郁的山岗上,背负着远山与高空,下临浩渺的白水,气象非常雄伟。
在高楼①一样的大桥上,俯看江水,像一条潇洒的阔带,从西面群山之下,一撇而来,越流越宽,向东长逝,到眼睛所能见到的尽头,水和云都融合成一片混沌。
山上的壮丽和我心里正在思想的巨人形象,也融合在一起。
车在奔驰,风在欢笑,将要成熟的晚稻,沉沉地压在整片大地上。远处是重重叠叠、连绵不断的山峰,山峰青得像透明的水晶,可又不那么沉静,我们的车子奔跑着,远山也像一起一伏的跟着赛跑;有时在群峰之上,又露出一座更秀隽的山峰,像忽地昂起头来,窥探一下,看谁跑得快。
近处,又看见碧油油的大地上,一条明亮的小河统蜒流过。河身不宽,可有时也像伸出双臂,抱住几个小绿洲。
萧山、柯桥,刚刚落到眼前,却又远远退到车的后面。
中午到了绍兴城。
我们走在青石铺成的古老的街道上,心情是这样严肃又欢愉,眼睛四处张望,处处都像有生动的故事在牵引人。
一片粉墙反映着白日的光辉。新台门的门口簇拥着一群红领巾。他们一看到新来的客人,便又簇拥过来,牵牵客人的衣袖,抚弄客人的围巾,亲密地交谈,并争先要领路。我就和过些孩子们一道拥进了黑漆的大门。
这是一座古老朴素的房屋,空闻无人,可是,这方桌,退条台,这窗前的一把椅子,都告诉了我们许多故事,连那盆草叶茂密的建兰也不甘寂寞,唠叨地诉说着怎样被一双宽厚的手培养起来。①钱塘江大桥有两层,底层走火车,上层走汽车,因此说像高楼一样的大桥。
就是在这座房子里,鲁迅先生幼年和农民儿子结成朋友;在父亲的病中分担了母亲的优愁;从这里他认识了封建社会的欺骗与毒辣;被侮辱与损害的究竟是哪一些人!十七岁的时候,在一个刮风下雨的早晨,带了一点简单的行装,辞别了母亲,走出这座黑漆大门,奔向他一生战斗的长途。
百草园是芳草萋萋的后院。这是幼年鲁迅的乐园。断墙、菜圃依然保留着。高大的愉树和皂荚树那边,新建了一座亭子,鲁迅先生的塑像端坐在亭中间。
孩子们在园里跑着,笑着,也跑到断墙下,在那儿寻觅,可还有像人形一样的何首乌?他们又围在亭子旁边,仰着头,望着塑像;孩子们的脸,像朝阳照耀下初开的百合花,眼睛像星星一样的明亮,亮着无限亲切爱慕的光。
一座曲折如画的小石桥把我和孩子们引到三昧书屋。我们也是从那扇黑油竹门走进去的,并且大声的数到第三间。
书房里的陈设,正像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的一样,正中的书桌上,现在还放着寿老先生手抄的唐诗。好像这儿刚刚放学,老先生和学生们都吃饭去了。
我默默地站在鲁迅先生幼年读书的桌旁,很想看看他所描摹的(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
这间房不很大,只有前面一排窗户。后园也很小,墙也高,花坛上的老腊梅树还顽强的活着。
孩子们在卿卿峨峨地讲话。
是的,今天,我们的孩子,有了明亮的课室,有了大片的草地,还有细沙铺成的球场。他们有了自由广阔的天地。我这样想着,突然在脑中出现一座勇士的雕像:
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
我抚摸着身边一个孩子的头发,心中油然生出感激的深情。
我正在默默地寻思,一只小手伸过来了,又一只,又,一只。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要整队回去了。我们热情地握手,说着:我们还要见面。
回来的路上,我们让车在河边慢慢开行。在静静的黄睁里,发光的小河上,滑着一只乌篷船。船尾坐着一个农民,戴着毡帽,有节奏地划动一根大桨。河岸上,有时是稻田,有时又是开着红花、黄花的青草地,草地上有一群牧童在放牛,‘:背平得像一块石板,牧童从牛角间爬上爬下,牛万般温存地驯服着。又是芦苇迎着河边来了,芦花轻轻飘拂,像老人银白的胡须。
我不知道这可就是著名的山阴道?
鲁迅先生在一篇《好的故事》中描写过:
我仿佛记得曾坐小船经过山阴道,两岸边的鸟柏卜新禾,野花,鸡,狗,丛树和枯树,茅屋,塔,伽蓝,农夫和村妇,村女,晒着的衣裳,和尚,簔笠,天,云竹……一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随着每一打桨。各各夹伟了闪烁的日光,并水里的萍藻游鱼,一同荡漾……凡是我所经过的河,都是如此。
生活本来应该是这样和平、美丽,而且光明,鲁迅先生所说《好的故事》,正是他所想望的好的生活。然而,在昏沉如夜的时代里,人们只能在朦胧的梦中见到,即使是梦,也被们碎!
今天,鲁迅先生在三十年前朦胧中看见的“许多美的人私美的事,错综起来像一天云锦,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的《好的故事》,不是在天上,也不是在水底,而在我们祖国大地上,到处出现了。并将“永是生动,永是展开,以至于无穷”。
在路上,车又经过这样一个地方:四山环绕,又高又黑,山下溪水潺潺,像在朝鲜的山中。记得当时我走在那些大山里,觉得像是走在坚强的战斗英雄队伍身边,今天我仍有这样的感觉,在我刚才到过的地方,和正要去的地方,以及走在祖国任何城市和乡村里,都有这样的感觉。
转过山路,就看见了反映出暮天幽蓝色的湖水。远处城市,电灯通明,烘托着天空,像一片光的海。
一九五六年十月,杭州
[郑振铎] 移山填海话厦门
这是“旧”话了,但还值得重提。
几年前曾到过厦门。那时厦门还是一个海岛。从集美到}熨门去,一定要乘帆船或小汽轮。我在小汽轮上,望着前面一重山、一重山的无穷尽的小山岛,耸峙于碧澄澄的海水之上,嘴台巧那夭没有风,连小波浪也不曾在磷磷的跳跃着,太阳光照对在绿水上,懊暖而作油光,是仙境似的为无数小岛的所围绕的内海。小汽轮在海面上像滑冰似的走着。但有一件事使我们觉得很诧异。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帆船停在这内海的当中呢?不像是渔船,也不像是远海的归帆。总有一二百只的数目,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