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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的纲领》的文章,把反包产到户和反右倾结合在一起。
1959年10月13日,中共中央批转江苏省委的《关于立即纠正把全部农活包到户和包产到户的通知》,中共中央的按语中说,“把全部或者大部农活包工到户或者包产到户的作法,实际是在农村中反对社会主义道路、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作法,凡有这种意见和活动的地方,都必须彻底加以揭露和批判。”
1959年10月12日,中共中央转发了《河南省委关于几个典型材料的报告》,河南省委给中央的报告是9月29日写的,并作如下批语:
这个报告所反映的情况很值得注意。河南省委候补委员、新乡地委第一书记耿起昌同志和洛阳地委第一书记王慧智同志,借着整社和包工包产的机会,推行所谓“地段责任制”,重新丈量土地、定界碑,主张把土地、牲畜、农具、劳力等,按户包给家长,在家长指导下干活,他们赞扬所谓“满地人,不成群”的单干景象。他们想把“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倒退为“一小二私”的互助组或单干户。这里明显暴露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对人民公社的本心和实质,是根本反对农业合作化,反对走社会主义道路。这种思想直接反映的是一部分富裕中农的要求。但是,归根结底,最后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是企图使资本主义在农村复辟,实质是反党反人民的资产阶级思想在党内的反映。如果不彻底地加以肃清,党的总路线是不可能顺利贯彻的,社会主义建设是不可能顺利进行的。对于这种思想,各地党委应找出一批典型材料,组织党员干部进行深入彻底地揭发和批判,把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险恶面目彻底揭露,把他们的市场缩小得小而又小,把一切右倾思想、右倾活动彻底搞臭,以保证党的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贯彻执行。
1959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批转了农业部党组《关于庐山会议以来农村形势的报告》,批评“今年五、六、七月间,农村中曾经出现了一股右倾的邪气、歪风,搞什么‘生产小队基本所有制’、‘包产到户’利用小私有、小自由,大搞私人副业,破坏集体经济”
也是在10月15日,中共中央转发湖南省委关于在十个公社中选择十个大队整社试点即进行两条道路斗争的经验,中共中央的按语说:“目前农村中正在进行着一场两条道路的斗争,这场斗争是十年来农村中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斗争的继续,是一场很激烈很深刻的阶级斗争。”
在当时那种意识形态条件下,在政权机构内部反对“救命田”的力量相当强大。有些领导人,批判右倾比毛泽东还要坚决。据对有关文献的分析,中共中央上述四个报告的按语,除湖南这个报告经过毛泽东的修改以外,其它都不是出自毛泽东之手。
到了1960年底,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才真正知道饥荒的严重程度,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以生产责任制的名义默许包产到户,但不明确表态支持。毛泽东在不同时间对曾希圣说的三句话可以看出毛泽东对包产到户的微妙态度:1961年3月15日说:“你试验嘛!搞坏了检查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10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好事。”1961年7月说:“你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1961年12月说:“生产恢复了,是否把这个办法(指责任田)变回来。”
1960年以后,由于大量饿死人,中共中央再没有打压包产到户,包产到户在各地发展很快。到1962年秋后,饥荒稍有缓解,中共中央就明确表示,包产到户是资本主义道路,下令各地“改正”。
原来搞包产到户比较多的地方,为了摆脱政治上的困境,就千方百计地淡化包产到户的情况。广西桂林地区龙胜县是搞包产到户比较有名的地方。1962年6月6日到7日,中共中央中南局书记陶铸和王任重,到龙胜县听汇报,召开座谈会。他们写的《关于巩固生产队集体经济问题――在广西龙胜县举行的座谈纪要》中写道:“情况表明,绝大多数干部和群众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这是目前形势的主流。同时确有一部分贫下中农对社会主义道路发生了暂时的动摇;也确实还有一小部分地富分子和少数富裕中农留恋资本主义道路,积极进行单干。但这不是主流。原来估计全县有60%甚至70%的生产队单干了。事实上单干并没有那么多。那是因为界限不清,把那些正确地采取田间管理责任制和其它基本上仍是集体经营的生产队,都算到单干里面去了。”这个报告表明,在最困难的时刻,中国农民都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毛泽东很需要这样的报告,7月22日,毛泽东对这个报告作了批示:“印发中央工作会议各同志。这个文件所作的分析是马克思主义的”。
为了推动改正“责任田”,1962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以《安徽改正“责任田”情况》为题,向全国转发了安徽省委关于改正责任田的总结。这个文件介绍,据最近统计,安徽省已改正“责任田”的生产队有60100多个,占实行“责任田”生产队总数的23%。这个文件说,从改正责任田过程中揭发出来的大量材料说明,实行责任田虽然不到两年,但是已经暴露出来许多严重恶果:生产资料支配权已逐渐转移到个人手里,生产资料所有权发生很大变化;生产上不能统一计划,不能统一使用劳动力;统一分配受到破坏,集体和国家利益受到损害;四,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农民中个人主义、自私观念日益发展,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逐渐削弱。
改正责任田的过程是一次批判资本主义的过程,当初实行责任田的积极分子,从死亡线上救助农民的基层干部,却遭受到打击。这种打击不仅在改正的过程中,在以后的“四清”和“文革”中,还加倍清算这笔政治帐。
七、下放城镇职工,减小粮食压力
粮食征购是为了满足城镇的需要。工业上得太快,城镇人口增长太快,使农业不堪重负。陈云说,三年来招收职工2500多万人,使城市人口增加到1亿3千万,现在看来,并不恰当。 大跃进中,各地上的工业项目太多,造成物资、财政十分紧张。因此,“下马”一些工业建设项目,精简城镇人口,是解决粮食不足和缓解紧张气氛的一个必要措施。陈云对此作过精确的计算,他说,下乡1000万人可以少供应粮食45亿斤,下乡2000万人就可以少供应粮食90亿斤。
在大跃进中,由于要尽快地建立独立的工业体系,大批农民进城当了工人,成了吃商品粮的人。他们由农民身份变成了工人身份,他们的社会地位上升。但是好景不长,粮食一紧张,他们就成了精简下放的对象,又由工人变成了农民,社会地位下降。千万个家庭由此经历了一次悲欢离合。陈云建议,“凡是近三年从农村来的,一般地都要动员他们回去。那里来的,就回到那里去”。
精简职工从1959年在一些地方就开始了。但精简人数不算很多,庐山会议反右倾以后,“三面红旗”重新高高举起,各地又进一步招工。由于国民经济严重困难,资金和原料不足,一些工厂无法开工,大批工厂被迫关、停、并、转,一些基建目被迫停止,成千上万的工人无事可做。大规模精简职工是从1961年伴随着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开始的。1961年5月21日至6月12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5月31日,陈云在会上作了“动员城市人口下乡”的发言。他说,要解决粮食紧张问题,有四条:第一,继续调整党在农村的政策,如贯彻中央十二条紧急指示等;第二,工业要大力支援农业;第三,进口粮食,但没有外汇,没有运输力量;第四,动员城市人口下乡。以上四条,第一条是基本的,第二、第三两条有时间和数量的限制,第四条则是必不可少的,非采取不可。 中央接受了陈云的建议,1961年6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减少城镇人口和压缩城镇粮食销量的九条办法》,提出在1960年的基础上,三年内减少城镇人口2000万以上。同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核实城市人口和粮食供应的紧急指示》。中央一声令下,各地加紧执行,大批城市居民扶老携幼回到了农村。1962年5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又下达《关于进一步精简职工和减少城镇人口的决定》,又加强了城镇人口下放的工作。
当年到底有多少城镇人口下放到农村?1963年7月31日,中共中央在批准中央精简小组《关于精简任务完成情况和结束精简工作的意见报告》中说,从1961年到1963年,全国减少职工1833万人,城镇人口减少2600万人,吃商品粮人口减少2800万人。
在中国当时那种制度下,不管做什么事,中央一声令下,各地总是要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指标。下放城镇人口任务也是如此。吉林省的下放指标是81。2万人,实际下放98。0万。 河南省任务是109。9万人,实际下放120。6万人。 福建省的任务是87。3万人,实际下放94。5万人。 除了近三年进城农民以外,城市中其它弱势群体的部分人口也被迫下放。上海市在1961年到1963年间,将社会闲散户和无固定工作户计6000户、2。6万人迁往安徽农村。 在齐齐哈尔市,1960年下放了11。4万人,其中在城里的盲流3。5万人,无固定职业的5。6万人。 在有些地方,劳改、劳教人家属,如果在农村有家的,也要下放,这种家庭里超过16岁的学生,也是下放对象。
在精简职工、压缩城市人口的过程中,涉及到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因而遇到一些阻力。被精简的职工,有的是城市户口,在农村无依无靠;有的早就脱离农村,在城里已经成家立业;如果下乡务农,不仅生产劳动、衣食住行等方面实际困难很多,而且农村并不欢迎他们。因此,精简职工的阻力很大。以安徽省蚌埠市为例,1961年计划压缩城市人口35600人,到10月底,只完成任务2839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