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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科技买入后略作上冲,之后反手向下,连收了三根中阴线,辛怡只高兴了一天,心就又悬在了半空,紧张得寝食不安。按目前的市值计算,自家的钱已经基本赔进去了,再跌,赔的就是公款!问许非同,他只让耐心持股。辛怡实在沉不住气了,决定亲自找小雨问明情况。小雨的电话号码是在许非同的手机上显示频率最高的,辛怡早就烂熟于心,于是打了电话约出小雨。
小雨不炒股,这两天没有关注股市情况。听辛怡说凤凰科技大跌,心中不免也有些着急,就问,跌了多少?
辛怡拿出股票机,调出凤凰科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哎呀!今天已经跌停了!”
小雨不明白什么叫作跌停。辛怡告诉她,就是国家规定的一天股票下跌不能超过的极限位。此刻,辛怡已如被暴雨淋湿的泥塑,站都站不起来了。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按现在的市值,她已将公款赔进去了二十多万!
小雨见辛怡一副霜打了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歉然。她对辛怡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一方面,辛怡是许非同的合法妻子,许非同因为辛怡才不肯把爱全部倾注给自己,这让她有一点妒忌和怨恨;但直觉又告诉她,辛怡是一个好人,特别是今天辛怡见到自己,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更让她感觉到辛怡的善良和宽容,涌动在心中更多的便是自责。如果说,以前她向金戈打听股票消息是为了帮助许非同从沮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那么现在,她真的希望帮助辛怡。她不愿意看到辛怡为股票痛苦成这个样子!
“辛怡姐,你不要着急。这张股票没有问题!”
第五部分第52节 情敌之间(3)
辛怡也心存很大希望。一只股票出现这种走势,一般是两种情况:庄家为了拉升震仓洗盘,把一部分不坚定的筹码清洗出局;或是庄家资金链断裂,不计成本出货。根据上一只票的经验,前一种可能性居大,如果庄家这样大幅度地震仓洗盘,反倒说明拉升在即,而且越是急跌的股票,拉升时越快。只因这一次她是孤注一掷,弄得不好就会倾家荡产,所以心理承受能力已十分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要命,何况是今天这种暴风雨般的砸盘呢?如果不是闭上了嘴,说不定心都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听了小雨的话,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一些,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你能把凤凰科技的消息来源告诉我吗?柯小姐,如果这张票做赔了,说不定我们会家破人亡的,算我求你了!”
辛怡本是一个内敛的人,自尊心又极强,从未央求过别人,尤其面对的是自己的情敌。而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原来,人的自尊并不是一块坚硬的钢板,也会屈从于某种强大的外力,自尊者与自轻者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各自所能容忍的“度”。辛怡说完这几句话,更觉燥热难挨,除了焦虑与紧张外,又多了几分羞愧。
小雨本不打算说出自己和金戈的关系,即便是对许非同她也一直回避。可是今天听辛怡这么一说,她觉得再不说,良心便会受到谴责。她能感觉出,辛怡的这几句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她也能意识到,一个要强的女人如果已经放弃了自尊将意味着什么?辛怡求她,不但没有使她获得丝毫的心理满足,反而加重了她的负罪感。她有些奇怪,因为从见到辛怡的那一刻起,她本来蛰伏在潜意识中的敌意就如冰雪消融,剩下的只有歉疚和不安了。辛怡的存在仿佛形成了一个“场”,在这个“场”里她只能按照辛怡的指令去做,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于是她告诉辛怡,这张票是一个关系很不一般的朋友说的,这个人认识国资局的一个副局长,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她这个朋友的财富有很大一部分是从股市挣来的,并且这个朋友和那个国资局长有利益上的关系,他们做的股票几乎无一失手。
辛怡从小雨的目光和语调中确信她说的是真话,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你的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金戈,是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头牌律师。”
辛怡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从包里翻出金戈的名片,递给小雨,问是不是这个人。小雨接过名片看了看,很惊讶,问你怎么认识他?辛怡没有作过多解释。她对金戈的印象不错,知道消息来源于他,心里踏实了许多,确信这张票是在震仓洗盘。心想,即便不翻一番,按最坏的情况,照目前这种跌法反弹个百分之二三十应该不成问题。她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再赌一把,公司的账号上刚进了二百万货款,她挪用个把礼拜应该不成问题。辛怡刚这样一想,就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一个声音说,不可。再进二百万,那可是小卒过河,没有任何退路了。现在收手,给公司亏损的那些钱还可以想方设法补回去,倘若再进二百万,一旦被套就死定了!人生铸成大错,往往在一念之间,切不可一错再错,心存侥幸了!另一个声音立即反驳道:怎么是心存侥幸?消息来源的准确性已经证实,砸盘越狠,升势越猛,这是股市中一条被反复证实的真理。这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许非同一辈子辛辛苦苦挣下的血汗钱就要付之东流,从此家中将永无宁日。难怪许非同说你一身晦气,遇事为什么总往坏处想?明天凤凰科技还会顺势低开,低挂几毛钱进场吃货,涨个百分之二三十全部抛出,所有的损失就基本上全打回来了!那时候就彻底清仓,永不再进股市,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对,就这么办!辛怡下意识拍了一下桌子,急着要回公司将钱转到股市,就站起身对有些愕然的小雨说:
“谢谢你,柯小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离开温馨庭院,小雨本来想约许非同去吃“肉饼张”,把和辛怡见面的事告诉他,打了两个电话,无人接听,服务台说不在服务区。回到家,先冲了一个澡,见金戈的几件衬衣扔在洗衣机里,便动手洗了起来。正洗着,金戈回来了,小雨就说,你还没吃饭吧?等我洗完衣服给你做。金戈说吃过了,顺便给你带回了马克西姆的牛排和蛋卷,你吃的时候自己在微波炉里热热就行了。
金戈说完躺在双人沙发上。一抬头,见小雨的手机和项链放在茶几上,就顺手拿过手机,摁出已拨电话和已接电话,都有那几个熟悉的数字,再一看通话的时间全是今天,最后一次已拨电话竟然是在自己进门前半小时。金戈的心一下子缩紧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又抓起那串石榴石项链。他知道这项链肯定是那个鸟画家送的。平时,小雨对这串项链珍爱有加,除了睡觉和洗澡从不离身。攥着项链,金戈仿佛是攥着一把火,心被烧灼得痛不欲生,他真想狠狠地把项链掷在地上,然后再用鞋底将它碾得粉碎。想一想,还是克制住了,伸手又把项链放回了原处。
小雨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出洗衣间,她身着一款白色的拖地长裙,收紧的腰身把她的曲线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来,愈发显得婀娜多姿。来到阳台上,她用晾衣杆把衣架一只只举起挂好,这时宽大的袖子便褪下来,露出了藕一样白嫩的长臂。金戈侧卧在沙发上,望着夕阳下小雨那令人怦然心动的身影,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他闭上了眼睛。随即,两颗泪珠从他紧闭的双眼中涌出来,顺着他因痛苦、妒忌和愤怒而有些抽搐的脸颊慢慢滚落。
房间里弥漫着烤牛排的香味儿。
金戈睁开眼睛的时候,小雨已端着盛有牛排的盘子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金哥,谢谢你的牛排和蛋卷。”
第一次金戈请小雨吃饭,就是在马克西姆,上了一桌子菜,小雨最喜欢吃这两样。
金戈转过身望一眼小雨,没有说话。这时,小雨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下意识地放下托盘一把抢过手机,摁下接听键,里面传出许非同的声音,她“喂”了一声走到房间的一角。许非同告诉她,刚才在地铁里,人声嘈杂,没有听到电话响,问小雨有什么事?见小雨并不回答,知道她说话不方便,就说,好了,方便的时候,你问问凤凰科技的情况,这几天跌了,是什么原因,尽快打电话告我一声。
小雨挂断电话后掩饰地对金戈说:“我哥来的电话,他让我问问你凤凰科技怎么跌了,没什么事吧?”
金戈望一眼小雨,神色已归于平静,只是嘴角挂起一缕冷笑,暗示这平静的后面正隐藏一股杀机。他点燃一只烟,一字一顿地说:
“大盘无恙。这张票是震仓洗盘,一个月后必上六十元。记住:无论涨跌,不到目标价位绝不抛出!”
第五部分第53节 山水洗尘嚣(1)
波音747开始在跑道上加速。
辛怡的位置紧贴舷窗,她可以看见飞机的轮子和跑道摩擦迸出的火星。那火星飞溅迸射,像是一簇簇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的叫不出名儿的花。引擎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响,如一阵由远及近的飓风,先轻微尖刻后粗犷豪放,末了呜的一声发力,裹挟着这只神奇的铁鸟直冲蓝天。地上的景物慢慢被拉开了距离,不一会儿,便如一个站立的巨人在俯视一张棋盘,一座在地面上须仰视的高楼成了一枚小小的棋子,宽阔的公路也细如棋盘上的一条条线,随着飞机不断攀高,这棋子和细线也模糊不清了,被一片漫无边际的云海所遮挡。没有了地上的参照物,飞机穿行在云海中便显不出快来。窗外白云翻滚,像堆起千堆雪,捧出万担棉……
辛怡还是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她被眼前的一切感染着。她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身处距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而是坐着一辆雪爬犁穿行于堆满冬雪的大地,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打开舷窗,她也可以像仙女一样站立云头指点河山,为芸芸众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