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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了。
小雨有些扫兴。为准备这桌饭菜,她在温馨庭院和丽丽分手后,特意去了一趟超市采购,一方面,她是想让金戈高兴,以便能为许非同打探出一个准确的消息;同时,也有一多半是发自内心。客观地说,金戈对自己是相当不错的。
小雨家在重庆近郊。高中毕业后她本来考上了大学,但因为母亲得了肾病已无力支付昂贵的学费,她只身来北京闯天下。开始有同乡介绍她到一家歌厅当坐台小姐,说只是陪客人聊聊天唱唱歌就有大把的钞票好赚,她将信将疑,但只上了一天班就辞职不干了。她一进包间试台,就被一位中年人相中。刚坐下,那客人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把卷成一卷儿的三张百元大钞顺着她T恤衫的领口塞入乳沟,接着,一双长满黑毛的大手就伸进了她的衣服。她吓了一跳,陡地站起身,问你要干什么?那男人愕然地望着她,仿佛在观赏一只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小雨顺领口抽出那卷儿钞票,生气地问,不是就聊聊天、唱唱歌吗?你的手怎么乱动?那男人笑了;笑声如刮过冰面的北风;令小雨不寒而栗:真是个雏儿!刚才妈咪说你是头一次坐台我还不信。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纯情妹;来;我再给你二百小费;乖乖;出台也就是这价钱了,让大哥我好好喜欢喜欢你!说着站起身拽小雨。小雨甩开他的手使劲把那一卷儿钱摔到男人的脸上,由于屈辱,她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谁稀罕你的臭钱!那男人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儿,他把西装上衣一脱,露出了斜挎在腋下的手枪:嘿,老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个,去,把你们老板叫来!服务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会儿,歌厅老板点头哈腰地走进来:韩队、韩队,您别生气,这小姐太生,我给您再换一个来!说着向闻声跟进来的妈咪一努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再叫进来几个小姐让韩队挑挑。不,我今天要定她了,咱们看看到底谁狠!小雨没有想到经理、领班不但没有向着自己说话还对那男人陪笑脸,委屈得不得了,一转身要走,不想被那男人一把抓住。这时,在一边儿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客人站起来,掰开那男人的手劝解道:嗨,韩队,何必跟一个小女孩儿置气,看我的面子,让她出去吧!小雨这才得以脱身,就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歌厅。
她按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应聘了模特。先是做头像,头像挣钱少,课时也排不满。她又做了人体模特,她觉得做模特不丢人,徐悲鸿的夫人不也做过模特吗?没有人体模特,绘画艺术就无从谈起,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比谁也不矮三分!妈妈每月光透析就几千元的费用,靠做模特的收入根本无法支付。没课的时候,她就到立交桥下的行人通道去唱歌。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在学校就有小百灵的绰号,拿一把吉他,自弹自唱一两个小时,总会有二三百元的收入。
在行人通道里唱歌,小雨最怕遇上两种人。一是城管,城管来了,她的歌就唱不成了。城管队员会像轰鸡轰狗一样地挥着手吆喝:去去去,谁让你在这儿唱歌的?快走,不走就把吉他没收了。当然,他们一般不会真的没收,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如果遇上了小混混,事情就麻烦了。他们会吹口哨、喊倒好,甚至嬉皮笑脸地挑逗你,上前捏你一把,摸你一下。每每这时,小雨就会高举起吉他,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状。一般情况下,小混混会就此却步,臊眉搭眼地走了。可是那一次在西直门地铁的人行通道里,一个留平头的小混混似乎不吃小雨这一套,他梗着脖子、歪着脑袋凑过来说,这几天熊爷憋得慌,正想放放血呢,有劳你了!见小雨一步一步后退,他更来劲了,嬉皮笑脸地调戏:这么漂亮的美眉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得,跟哥走吧,哥把你包养了!围观的人不少,没有一个人敢仗义执言,只是有人轻声议论,对那个小混混表示不屑。小雨正孤立无援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挤进人群拍了小平头的肩一下,斥责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小平头回头开口就骂,怎么着?老寿星吃砒霜,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青年男子神态自若地一笑,莫非你也想给我放放血?放血?那是便宜你,在这四六城,敢跟熊爷我叫板的人还没生下来呢!说着,抬手一拳,直朝青年男子面门打去。对手头一偏,让过他的拳,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侧过身往身后一背,猛然发力,那小混混就被青年男子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一片叫好。小雨在一旁看呆了,她想趁乱离开,又怕救自己的青年男子有什么闪失,便站在一旁禁不住发抖。她觉得那青年男子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已挣扎着站起,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呀一声怪叫,冲青年男子直刺过来。围观的人见状忽啦散开。青年男子面不改色,抬腿一脚,正踢中对方手腕,匕首从对方手中飞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下。那小混混揉搓着手腕面呈痛苦状,倒吸一口冷气,骂一声,算你狠,熊爷不会让你活过今年!说罢,便龇牙咧嘴地转身跑了。青年男子也不追赶,他走到脸色苍白的小雨面前,问了一句没事吧?忽然惊讶地睁大眼,叫了一声:哟,这么巧,怎么会是你!小雨再仔细一看,才想起这位青年男子原来就是在歌厅帮自己解围的那位先生,怪不得有些面熟,忙连声道谢。青年男子边和小雨向外走,边自我介绍说,我叫金戈,是太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那天在歌厅里和小姐过不去的是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被人尊称为韩队。金戈说很佩服小雨不为金钱所动,第二天又找到那家歌厅想替韩队赔个不是,才知道小雨已经走了,今天能意外见到小雨很高兴。
金戈的话半真半假。那天小雨一进包房,他就被她的清纯恬静所吸引,正遗憾这样的女孩儿也进了歌厅,见小雨竟和韩队打了起来,心中不由暗暗高兴,知道小雨还是一个未被铜臭污染的好女孩儿。第二天,以为韩队道歉为由来找小雨,才知道小雨当天就走了。听歌厅的妈咪说,小雨来这里上班的时候,无意中曾说起白天她常在地下通道唱歌,就托了熊三四处寻觅小雨的行踪。刚才熊三给他打电话,说西直门地铁的人行通道里,有个唱歌的小妞跟金戈描绘的很像,金戈就着急八慌地跑了来,并在电话中和熊三约好,如果是小雨,就由熊三去调戏她,两个人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双簧。初次相见,金戈对小雨的为人已有所了解,知道她不会为金钱所动,也不会为权势所惑。他对小雨是动了真情的,不愿意自己以一个暴发户的形象走进小雨的生活,而是真正能够成为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这样,就需要高位进入,让小雨对他能够一见倾心。刚才,熊三的两个招式都是按照电话里约定好的,金戈的出手却着实重了点,他是怕双簧露出破绽,只好委屈熊三了。
小雨确实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却也没有像金戈期待的那样对他一见倾心。对金戈,她除了感激,没有别的想法。
出了地铁,金戈约小雨吃饭。小雨本想推辞,一想人家已经两次救自己于危难,便点点头说,金先生,还是我请您吃饭吧!金戈说,好啊,你请客我埋单。
两人从此相识。
第四部分第39节 灵与肉分离(2)
按说金戈是一个比较讨女孩儿喜欢的男人。一米八零的身材,一双略微凹陷的眼睛,目光冷峻而犀利,再加上一身藏蓝色的意大利名牌西装和一条猩红色的金利来领带,称得上风度翩翩。可是小雨对他的感觉总是不对。他觉得金戈的眼睛后面似乎还有一双眼睛,让人捉摸不透。委身这样的男人缺少安全感。所以面对金戈频繁的攻势,小雨开始无动于衷,她对金戈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爱。真正打动小雨的有两件事:一是金戈得知小雨的母亲因换肾急需一笔巨款时,毫不犹豫地解囊相助;当时的情况是:小雨母亲的肾功能已经完全衰竭,正好又有了匹配的肾源,如果不及时手术,母亲活不过十天,可谓命悬一线。而二十万元的手术费用对于一个极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无异于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小雨一天忙到晚,收入也仅能够维持母亲透析的费用。正在她走投无路、心急如焚的时候,金戈把一张二十万元的汇款收据交到了小雨的手里。再有,小雨不愿意放弃模特这一职业,金戈也尊重了她的意愿。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这样做的,小雨无以为报,终于以身相许。
认识许非同以后,小雨似乎平静的内心被搅乱了,她终于懂得了爱与感激原来是两回事。再面对金戈,小雨想到自己的情感世界里还有一块神秘的领地不容他窥视,就有些愧疚。自己真是个坏女孩吗?她常常叩问自己,又无法理清头绪。她便想,和金戈在一起的日子里努力对他好一些吧,算是偿还心灵上的一笔欠债。
“把我包里的那瓶洗发水拿来。”
小雨答应一声,从金戈的包里拿出了洗发水,101系列产品,防脱发的。金戈这一阵子脱发很厉害,每天早晨起床,枕头上都有一层落发,足有上百根儿。
金戈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坐在沙发上跷起一只腿。小雨递上一杯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金戈接过来,轻轻吹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呸、呸,吐出两片茶叶,怪怪地问了一句,没往里面放——铊吧?前几天他们在一本过期杂志上看到一起案例:北京大学一个女大学生因为被人在食物中投放了有毒化学物质——铊,几乎成了植物人。金戈便对她说,什么时候你也弄点铊来给我吃了得了,省得我老缠着你。当时,小雨认为他是开玩笑,就呸了他一声。今天金戈再次提及,小雨心里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