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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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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怕是喝惯了贵州的好酒,瞧不上北京的酒了吧?我这可是南方陈年的花雕,不醉人的。”袁亦方说。

  “酒不醉人,人自醉,亦方,小心你的血压!”一声洪钟大号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接着魏旭之就用手杖撩开竹帘,轻快地走进来。还没等白天明站起来,这老头儿就紧走两步,一把按住他,笑呵呵地说:“好,‘真理’又回到了新华医院。亦方,给我倒酒,我要灌他三大杯。”他一侧脸对吴一萍说,“哎哎,酒要满,茶要浅,一萍,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倒满,倒满,一定要倒满!”

  “有你喝的,那儿有一坛子呢!”吴一萍笑着把酒杯递过来。

  魏旭之接过酒杯,两眼直视着白天明,笑吟吟地轻声说:“这第一杯,嗯,算我借花献佛。今天这顿饭不算,”他看看席面上的菜,咂着嘴,“哎呀呀,一萍,你这个师母,怎么竟摆这种菜呀!太小气喽。”转眼又对白天明说,“明天,明天,我在寒舍摆酒,为你洗尘。今日呢,就先为你接风吧!”

  “哎哎哎,旭之兄,这可不对。”袁亦方说,“为他接风洗尘,你得先问问我是不是同意呀,他是我的学生。”

  “可我年龄最大,长者为尊,你们只有听命令的份儿。你要再多嘴,明日之宴,不让你作陪。来来来,天明,别理你这个糊涂老师,干,一定要干。”

  “可,我……”

  “没有价钱好讲,你看,我先干了,我这老头子先为你干了!”魏旭之一扬脖,喝干了杯中酒,亮着杯底说,“怎样?年轻人?”

  白天明只好喝干了杯里的酒。

  “好好,再来一杯,”魏旭之又端起一杯酒说,“这第二杯,让往者往矣。”说着,把酒向地下猛地一泼,说,“不喝!让过去烟消云散。”说罢,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白天明。

  白天明激动了,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慢慢喝下去。

  “你?”魏旭之奇怪地看着他。

  白天明轻声说:“我不能忘记过去。没有过去就没有今天。没有过去您和袁老的教诲,我也许早就挺不住了。让过去……”他有些哽咽了,“点滴滴渗入我的心。”

  “好,换大杯,”魏旭之大声说,“亦方,一萍,一起喝。静雅,静雅呢?让她来嘛!”

  “她还没回来呢。”吴一萍说。

  “林院长找她谈话。”袁亦方解释着。

  “谈什么话,昏庸老朽!”魏旭之说着,一摆手拦回袁亦方可能说出的辩解的话,重新高举酒杯,说,“做人,当有立身之本。我平时不大爱学习,主义、思想,我都说不大好。可依我之愚见,共产主义可爱之处,便在提倡为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便是天下为公……”

  “旭之大哥。”吴一萍打断他。

  “嗯?”魏旭之看看她,“啊,嫌我话多了。好,简而言之,人当讲义,讲信,讲究克己奉公。我历来钦佩先总理恩来的高风亮节。天明要铭记着过去,想着老人的恩泽……”他也有些哽咽了:“哪怕这恩泽只是少得可怜的一点点,也牢记在心……天明,我感谢你。来,为天明的明天干这一杯,都要干!”说罢,先自喝干了杯里的酒,大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双手拄着手杖,愣愣地看着他们。

  袁亦方、白天明,连吴一萍也都喝干了杯中酒,看着魏旭之。

  魏旭之忽然笑起来,站起身子走向饭桌,对袁亦方说:“你可不要动气。”说罢一侧脸对门外喊道:“进来吧,你!”

  在座的人都愕然地望着屋门。竹帘一挑,进来一位二十六、七岁的憨厚的青年,原来是吴一萍的侄子吴国华。他红着脸,嗫嚅着:“姑父,姑姑。”

  “还有这一位。”魏旭之指指白天明:“你姑父的学生,白天明。你得叫他大哥,并且好好向他学习。”

  “国华,这是怎么了?”吴一萍吃惊地问道。

  “怎么啦?你问他。”魏旭之指着吴国华说:“他在引诱我的外甥女儿。”

  “不不,不是引诱。”吴国华说,“是我爱她。”

  “爱她?胡闹。”魏旭之说,“她是乡下人,是四川大巴山的乡下姑娘,只是个初中毕业生。你肯真爱她?你肯娶她?还不是象现在的风流才子一样,搞个啥子短期恋爱,然后把她一甩。哼,甭想在我这儿讨便宜。她是我的心尖子,你可晓得?”

  “我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吴国华说,“我也在乡下呆过,为什么将来不可以再到乡下去?我是学农的,不到乡下到哪儿去?您是看错了人,这很不公平。”

  “不公平?”魏旭之说,“当着你姑父,姑母的面,你敢保证,永不变心?”

  “当然敢。只是这事情我还没有给姑父、姑母说。还有,我跟玉敏也没有公开说……”

  “我不管你们说没说。我只要你敢保证。”魏旭之说。

  “我保证,爱她一辈子,永远不变心。”吴国华一字一顿地说,生气地望着魏旭之,“可她也得爱我呀!”

  魏旭之不说话了,慢慢走到吴国华身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手,眼里含着泪说:“好好,这就很好,玉敏苦哇,我是不放心。这就好了,好了。我回头对她说。你去爱她吧,放心大胆地爱她吧,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

  大家一时都沉默着。

  吴一萍先笑起来,说:“这个旭之大哥,简直是老小孩儿,老疯子,瞧你一进来风风火火的,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喊又是闹的,成心搅我们的席,是吧?赶明儿我们也搅你的席去。国华,甭理他这个舅公,老糊涂虫。天明,来来,都坐,都坐,今儿是给你接风呢!哎呀,亦方,你发什么愣啊,快给天明倒酒哇!”

  她这么一张罗,大家又都笑起来,纷纷落座。魏旭之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用手捂住酒杯说:“不喝了,不喝了,刚才完全是酒之过,酒之过。你们都知道,我魏旭之可从来不是让人难堪的人呐。”

  “哼,可从来也不讨人喜欢。”袁亦方说,“只除了我和一萍。”他说完,又侧脸问道,“一萍,《红楼梦》里熙凤那句话怎么说来,说她跟平儿是一对儿……”

  “烧糊了的卷子。”吴一萍说。

  “对对,只有我们这一对儿烧糊了的卷子能容得下你。”

  “不会用典别瞎用。”魏旭之说,“那是王熙凤说她们跟贾琏的关系。我又不是那个混帐之至的二老爷!”

  桌上腾起一片笑声。

  酒至半酣,袁静雅才回来。她站在屋门口,疲乏的脸上泛着微笑,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天明,半天才喃喃地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让我好等……”

  “对不起。我,没买到快车票。”白天明嗫嚅着。

  “这就是天明的本色。他永远坐不到快车,不象你们那位……”魏旭之停住不说,指指座位,“静雅,来,坐下。”

  袁静推的到来,似乎给席面上增加了一点忧郁气氛,连魏旭之的兴致也消减了一半。大家默默地吃着,只是偶尔地问白天明一些问题,他也恭谨地一一作答。

  这顿饭刚吃完,郑柏年顶着中午的毒太阳赶来了。一见白天明,连汗也顾不上擦,就一叠声说:“你终于来了,我一猜你就在这里,果然。没回家吧?你的房子已经替你收拾好了。你愿干哪一科?外科还是内科?要不,到骨科?这是刚建的……”

  “哎呀,柏年,你先喝杯酸梅汤,再擦擦汗。”吴一萍说,“你急什么?天明反正是不再走了。”

  “我喜欢他这个脾气。”魏旭之说。

  “可他得罪了不少人呢。”静雅给柏年递上一块湿毛巾。

  “那些不愿干事的人,背后都骂他急急风,倔根柏。”

  “你没有为他解释解释?”袁亦方问。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郑柏年擦着汗说,“流言象影子一样追着你。只要你干事业,总会有人指东道西的,管它呢。”他忽然拦住吴一萍,“师母,慢点儿收拾菜碟子,我还没吃饭呢。”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瞧,菜都折到一块儿了。”吴一萍嗔怒地指指郑柏年。

  “这更好,杂合菜。”郑柏年坐下,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瞧瞧,跟饿死鬼似的。慢点儿,别噎着。”吴一萍给他盛上一碗鸡汤。

  郑柏年满嘴是饭,对白天明说:“怎么样?给你一个星期的假,安排下家务,够了吧?”

  白天明笑了:“用不着,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整理。行李来了,搭上床就行。再说,真休息七天,你这个副院长还不把我吃了?”

  大家都笑起来。

  郑柏年忽然一瞪眼,咽下一口干饭,用筷子指着白天明说:“你睡觉了没有?”

  大家一愣。吴一萍说:“你甭操心,呆会儿让他到南屋去睡,我都把床铺好了。”

  “不是不是,”郑柏年说,“昨天晚上他救了一位病人,在同仁医院忙活了一宿,在走廊里直坐到天亮。”

  吴一萍一拍手:“我说呢,他早上五点半就来了。快快,睡觉去睡觉去。”她推着白天明的后背朝心口走。

  白天明回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郑柏年抹抹嘴唇站起来,说:“孙胖子打电话告诉我的。他在那儿工作。就是咱们学校那位举重冠军。他从病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赶快打电话给我,问你调回来没有。你看,”他举举手,好象做结论似的,“什么也瞒不过我,那病人是音乐家,拉大提琴的,还要来感谢你呢。”

  “可别。”白天明说,“她住院了吧?”

  “是啊,正归孙胖子管。”郑柏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呆呆地盯着白天明的袁静雅说,“林院长要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再给局里领导同志谈谈。”

  “我?不去。”袁静雅说。

  “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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