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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祭司组成,而祭司们对冲突或暴力情形,也无司法权。他们是圣人,不得把任何纷争置于他们面前。只有战争首领有一定限度的行政权,但在战争中,其权力就大大少于和平时期的治安权。他们发布即将举行的猎兔和舞会的消息,召集祭司并与巫术会团互相合作。传统上,他们必须对付的罪行是巫技。另一种罪行,即向未受成年礼的男孩泄露卡奇纳斯的秘密,则由卡奇纳斯崇拜头领召集面具神亲自惩罚。此外别无犯罪。偷窃很少发生,而且属于私事。通奸不算犯罪,由此引起的紧张可通过他们的婚姻安排得到顺利解决。杀人也可通过双方家庭之间的赔偿而迅速得到处理。
因而,高级会议的祭司,不会受到打扰。他们掌管着仪式议程上的主要问题。他们计划的成功执行,可能会受到某个不合作的辅祭的处处阻挠。例如,他通常只是温怒,拒绝安设他的祭坛或准备他的卡奇纳斯祭司面具。祭司会议只能等待和使这次仪式延期。不过,每人都会通力合作,而且也没人要求表现权威。
这种缺乏行使个人权威的特点,在家庭内政与宗教等方面如出一辙。母亲和母系家族与我们所熟悉的权力分配,理所当然地必然不同。但母系社会通常并不废除家族中男子的权威,即使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作为母系家族中男性头目的母亲的兄弟,是裁决人和主要负责人。但是,祖尼并不承认授予母亲兄弟的任何权威,也同样不承认父亲的既定权威。这两种人都不训育他们家族中的孩子。婴儿更多地得到了男性亲属的抚爱,孩子不舒服,他们就抱着孩子,晚上则把孩子抱在膝上。但他们不训育孩子。合作的美德使家庭生活名副其实,如同宗教生活那样,而且从下发生需要严厉处理的情形。为什么会这样?在其他文化中,婚姻是行使某种权威的最普遍的场合。但在普韦布洛人中,婚姻的格局就不拘泥于形式。世界其他地方的婚姻都涉及财产权和经济交换,而且在所有此种情形下,长者具有特权。而在祖尼婚姻中,长者感兴趣的就不是财礼聘金。普韦布洛人中对财产的轻视,不仅使别处困难的婚姻状况,而且使很多其他形式的婚姻,在这里成了一种随意的事情;根据其他文化形式,所有上述婚姻方式,都包含了为年轻人做群体财产的投资。祖尼人干脆就根除了这些情形。
每种安排都防止孩子受俄底浦斯情结困扰的可能性。马凌诺夫斯基指出,对于特罗布里恩德岛民来讲,社会结构给予叔伯以与我们的父权有关的权威。在祖尼,即使叔伯也不能使用权威。要求行使权力的情形,不容原谅。在既无愤慨,又无报恩雄心的白日梦式的气氛中,孩子长大成人,并使他们在这种熟悉的情形中始终如此。当孩子自己成年后,他就没有那种会促使他想象有关权力情形的动机。
所以,男孩入会仪式是祖尼人的奇特事件;所谓奇特,即是与世界上经常遇见的习俗相比较而言的。因为男孩入会仪式经常是那些有权人对其特权的不受约束的行使。是那些当时肯定有权批准男孩在部落中获得地位的人对新入会者的一种戏弄。在非洲、南美、澳大利亚等地,这些仪式也以极为相似的形式发生。在南非,男人们把男孩赶在一块,这些男人手握长棍,随心所欲地使用。孩子们必须接受雨点般的棍棒夹击,期待着带有嘲弄的连续的打击。他们必须在该年的最冷时节,不用毯被,赤裸睡觉,且不是脚而是头要朝着火的方向。他们不可弄脏地面,以防夜间叮咬他们的白虫。天刚破晓,就得下到池塘,浸泡在冷水之中直到旭日东升。在入会仪式营地的3个月内,不喝一滴水,吃令人作呕的食物。最后,人们以极其卖弄其重要性的口吻和神秘的言词,把难以理解的仪式公式教给他们作为补偿。
尽管美洲印第安人部落中的男孩入会仪式,时间一般没这么久,但其观念则往往是相同的。与祖尼人有许多关系的阿帕契人说过,驯服一个男孩犹如驯服一匹幼马。他们强迫孩子在冰上凿洞,且浸泡其中;还要他嘴中含水不停奔跑,在实验性的战斗集会上羞辱他、恐吓他。南加州的印第安人还将孩子置入叮刺人的蚁冢里面。
在祖尼,男孩入会仪式则从来不是一种人格的严峻考验。他们认为,孩子在适度的鞭打下嚎陶大哭,会使仪式更有价值。孩子步步皆由仪式长者陪伴,得到他的抚摩;孩子或是在老人背上,要么跪在教父两膝之间接受他的鞭打。他从陪伴的教父处获得安全,而不是象南非的孩子那样被粗暴地赶出居所。当孩子亲自接过丝兰鞭,象自己挨打那样抽打卡奇纳斯时,入会仪式就算结束了。入会仪式不会传给孩子成年人那种希求权力的可怜的意志。它是驱邪与净化灵魂的仪式。通过授与他们团体内的资格,使孩子们变得有了价值。鞭打是使他们懂得长老追求生活幸福和健康的一种行为,是他们在超自然世界的授与礼。
在宗教与家政方面行使权力机会的缺管与另一基本特质交织在一起,即坚持降低个人在团体中的地位。在祖尼,责任与权力总是被分散开的,而且其团体也成了那种发挥作用的单位。那种得到承认的接近超自然物的方式由团体仪式决定。那种得到承认的保证家庭生计的方式由家户合作制订。无论是在宗教或是在经济事务中,个人都无自主权力。在宗教事务中,渴望丰收之人不能为保证收成的降雨祈祷,他只在夏季祈雨舞礼上跳舞。儿子生病,父亲不能为其康复祷告,只可接受大火会团医生的指令来治疗。那些在个人祷杖的理置,在为纯洁仪式的洗头,在呼唤巫师或仪式长者上被允许的个人祷告文之所以被视为合法,只是因为它们是更大的整体,即它们从属的团体仪式中的必要部分。它们不会再被从这仪式中分离出来,而且比从冗长的巫术程式中抽出的只言片语更有力量,并靠其本身保持了完善的祈祷功效。
对所有行为的批准来自正式组织而不是个人。正如我们所见,一个主祭只有在作为主祭和众所周知该地履行职务的时候,才能埋置祷杖。巫医是因为他是巫术者崇拜团体中的成员,那个崇拜团体中的成员资格不仅加强了他自己的力量,象草原地区情形那样,而且它还是他人力量的唯一源泉。甚至对纳瓦霍人的杀戮也以此方式审判。有一个民间故事,讲的是完全背信弃义的事。一位富裕的纳瓦霍人和妻子到一祖尼人家进行交易,这家的男子因纳瓦霍人的绿松石而谋杀了他。“但他们无权剥下那头皮,”因为他们未入战争崇拜团体,这个团体通常可使他们犯这样的罪行合理合法。根据祖尼人的思想,甚至对此种行为,也有习惯制度上的首肯,他们谴责的仅是未经习惯制度批准的犯罪行为。因此,祖尼人把自己献给其社会的既成形式,他们把个性没于社会形式之中。他们不想做官,也不想占有祭司的药束作为通向雄心实现路上的阶梯。与一个人有能力时,他便为自己取得一个面具,以增加家族中“赖以生存”的物品和其房要求的面具数量。他参加应出席的岁时仪式,不惜开销,建造一所新房,招待萨拉科仪式上的卡奇纳斯祭司的扮演者,但他做这一切皆要隐姓埋名,不需要对个人能力的确证,而这在别的文化中难以出现。他们个人活动的整体意向,对我们极为陌生。
正如在宗教中,个体行为与动机尤其无需个人证明一样,经济生活也是如此。正如我们所见,其经济单位是一个由男性构成的极不稳定的团体。其家族的核心,即永久性团体,则是妇女构成的亲属关系团体,但妇女又不是在农业、畜牧甚至开采绿松石这类重大经济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人。而必须从事这些基本职业的男子又是一种松散地结合在一起的流动性团体。这种家族小的女婿因家庭风波返回白己母亲家后,也就失去了抚育收养他们抛下的孩子的义务。此外,在家族这一女性亲属团体内,还有混杂的男性血亲成员:未婚的、鳏大、离婚者和那些期待妻子家中不愉快时光尽快过去的男子。但这个混杂的团体,无论构成时间多么短暂,都协力劳作,把粮食装进共有的储藏室,成为此家族女性的集体财富。即使某些新开耕的土地属于这类男子中某个人的私产,所有男子都要集体耕种,收成归公,象耕种祖留地一样。
关于房产,风俗亦是同样。男人们共同建造,却归妇女所有。在秋季丢下妻子的男子,应留下花他一年心血建造起的房了以及四季耕作的结晶——装得满满的粮仓。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对房子和粮食具有个人权利,他也就不会被视为受了诈骗。他在本家族土地上协力工作,而且收成是供给团体的;如果他不再是那个团体的成员,那是他自己的事。羊,在今天是一种可观的收入之源,而且为男性个人所有。但它们却由男性亲戚团体共同放养,因而新的经济动机的出现过程非常缓慢。
恰如根据祖尼人的理想那样,一个人应将自己的活动置于团体活动之中,不要求有个人的权威,所以,他也从不暴烈粗鲁。他们对希腊观念中的中庸的日神式崇奉,在其文化中对感情的处理方面尤为明显。不管是愤怒,还是爱恋;嫉妒,还是悲伤;节制都是第一美德。他们的圣人在任职期间,根本的禁忌是避免任何愤怒。仪式的、经济的、家庭的种种争端,皆以空前的温和态度对待之。
在祖尼,每天都有表明他们温和的新事例。一个夏天,一户我熟知的人家给我一间房住,由于某些复杂情况,另一家提出了处理这间居室的权利。当气氛紧张到高峰时,房主人,夸提西娅和她的丈夫与我一起呆在房内,而同时,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开始砍院中未经管理的日开花杂草。保持园中不生杂草是房主的首要特权。因此,声称有权处理房子的那位男人,利用这种时机,公开将他的要求证实了。他没进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