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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待他们出去不久,高健和其余三个海盗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仿佛在地狱煎熬的痛苦神情来。
「可恶!」就算他真想要挟持欧阳子鑫,以他现在虚弱的身体来说,根本不可能!那个容貌绝美的舟师,不知使了哪门子邪异功夫,每隔两个时辰,他们全身一百零八个|穴位就要剧痛上一回!
痛得厉害时,真恨不得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但最让高健忌讳的,还是刚才还站在牢门斜对面,那个幽暗角落里的男人,欧阳子鑫似乎一直都没察觉到,每次他来给他们治疗的时候,那个男人也会跟着来。
——谢凌毅,那个四年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了他们海盗团的男人,就算隔得远远的,高健都不敢直视他身上的冷酷。
迄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本打算烧船置他死地,可现在看来,连自保都很难。
「认罪吗?唉,真是败给那个人了。」看了看胸前包扎得一丝不苟的止血绷带,高健闭上了眼睛。
◇◆◇
海水是深蓝色的,在皓月之下一波一波地如绸缎一样折叠着,延伸向遥远而辽阔的天空。
谢凌毅若有所思地凭栏而立,深靛蓝色的头发在月色下也如浪花一样闪闪发亮。
「毅,沣儿说你找我?」一身青衣的雪无垠步履优雅地行至谢凌毅面前。
「嗯。」谢凌毅问道:「水手们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有子鑫悉心照看着,都无大碍,」雪无垠莞尔一笑道:「真看不出他对安抚伤员挺有一手的。」在谢凌毅面前,雪无垠从不显露出他对欧阳子鑫的厌恶,因为这也是计划之一。
「五日后船会抵达岷州,倘若有伤患想要下船修养,就尽早汇报上来。」谢凌毅说道。
「是,我会告诉他们的,」雪无垠想了想又问:「海盗也一并交给岷州官府么?」
「嗯,交给官府方便一些,还有……」谢凌毅沉吟了片刻。
「还有?」
「到时候也让子鑫下船。」谢凌毅凝视向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
「嗯?」雪无垠很诧异地问:「让他也下船?」
「是。」
「因为他不服从你的命令?」
谢凌毅轻轻地摇头。
「那就是因为你担心他吧?」雪无垠的语气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肯定。
「毅……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雪无垠望向幽蓝的海面道,声音里透着苦涩:「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替其担心。」
雪无垠喃喃着,虽然心很痛,如刀割一般,但他还是得演下去,因为时机未到。
他的嗓音低沉而细腻:「海上风暴无常,船上又潜藏刺客,不是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像子鑫这样毫无经验的船员,不仅是你,我也常替他捏把汗,只是……」
谢凌毅看向雪无垠。
「只是依照子鑫的个性,他可不会乖乖下船。」雪无垠长叹口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了欧阳子鑫的脾气,那就是固执与正义感出奇的强烈。
「我会让他下去的。」谢凌毅语气坚定地说道。
「毅。」雪无垠突然叫道。
「什么事?」
「你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雪无垠伸手摸上谢凌毅的脸颊,拉近他,就像对待情人一样亲密。
谢凌毅黧黑的眸子中,顿时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要是以往他根本不为所动,可现在……难道真像雪无垠说的,自己的心,已经有所改变?
不过无论如何改变,他胸口的雄心霸志决不会因此而动摇分毫!
谢凌毅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镇定:「我当然记得。」
「毅,你可不要输给我啊,」雪无垠的手,捧住谢凌毅的脸:「我可不想亲手……杀了你。」
谢凌毅眯起眼,回忆起了从前……
草率莽撞的九王爷常常借着酒劲,口吐篡位狂言,一家十九口因此被皇帝暗杀,那杀手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守首领血无影,而那一幕正巧被谢凌毅撞见。
那晚,月光朦胧,没有风,一团团盛开的牡丹花簇,无声无息地雕落着,一个宛如牡丹花神的绝美青年,手持隐隐泛着青光的六尺长剑,斜睨着地上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尸体。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他是刺客?」谢凌毅很诧异,因为这个青年看上去既纤细又文静,任何一个护卫都比他强壮。
冷不防地,青年抬起头来,望了谢凌毅一眼,他肤凝如雪,眸若琉璃,那个凝望的眼神,既不是威胁也不是惊讶,而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谢凌毅至今都不明白的眼神。
片刻的注视之后,青年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他收起剑,朝谢凌毅走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他和雪无垠之间的约定,雪无垠教他绝世武功,匡助他,让他成为天下第一的王者,但是,如果他辜负了雪无垠的期待,让他觉得无趣,就必须引颈践约,以命偿还。
约定之后的的日子里,谢凌毅渐渐了解到,「血无影」与其说是暗杀集团首脑的名字,倒不如说是指一套超强而神秘的武功。
用它杀人快到伤口都来不及流出血,人们就像熟睡过去一样沉寂,让人不寒而栗。
而习武奇才的雪无垠继承的不仅仅是内功心法,还有自第一代血无影便创立的奇门邪术——毒蛊术。
这种用带剧毒的虫草,对敌人实施咒语的功夫,不但可以迷惑敌人的神志,成为自己的傀儡,还可以让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生亡。
只是承袭这套邪术的人,必须自己先中毒,所以历代首领中,因为此术死于非命,或走火入魔,武功尽废的人也不少。
雪无垠的眼睛就是因此变得不同常人,但就算如此,凭着他深不可测的内力和坚如盘石的定性,终于成功掌握了毒蛊术,成为一呼百应的影守首领。
世人以「恶鬼」来形容雪无垠和影守集团的恐怖及血腥,而雪无垠那时也不过十九岁,还未到弱冠之年。
「毅,你在想什么那样出神?」因为摸着谢凌毅的脸颊,所以雪无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着。
「没什么。」
「呵呵,你这个人呀,就是开不起一点玩笑。」雪无垠忽地抿嘴一笑,虽然有那样一个冷血的契约,却并不能阻止他超乎寻常地喜欢谢凌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几乎不再回教坛,而是长时间地待在谢凌毅身边,并不时送他一些「礼物」。
比如说三年前,身处西域的靖国四皇子郢仁回京的时候,他派出技艺精湛的少年刺客卫枭,借大皇子的刀杀人,虽然任务失败,却也为谢凌毅,铲除了敌国三位储君。
靖国大皇子被赐毒酒而死,二皇子发配边疆,途中病死他乡,知情不报的三皇子则削去官爵,降为平民。
这件事让谢凌毅暗暗庆幸,血无影是站在他这边的。
谢凌毅看着雪无垠的侧脸,正想说些什么,水手长刘恪匆匆地赶过来汇报:「一个橹手的伤口发炎,发烧了。」
被打断谈话,雪无垠有些不快,可他只得离开谢凌毅,下船舱去医治生病的水手。
第二章
谢凌毅待雪无垠离开后,也打算下去船长室做事,这时他看到欧阳子鑫,吃力地提着一只大木桶,往船首甲板走去。
「子鑫?」望了一眼那深沉的夜色,谢凌毅不及思量,就跟了过去。
半人高的木桶放下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欧阳子鑫长呼了口气,把衣袖挽到手肘上,又把裤管卷到膝盖上,才拿起在水桶里飘浮的木板刷子,开始擦洗甲板。
海上作业多在甲板上进行,所以保持船甲板的干净是非常重要的,而最有效的清洁方法,就是用力刷洗地板。
哗、哗,一下又一下,板刷在甲板上划出一道道水印,欧阳子鑫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亮闪闪的汗珠。
那白皙秀气的胳膊,是如此用力又认真地擦洗着甲板,看着那涔涔而下的汗水,变红的膝盖和手指,谢凌毅再也忍不住,上前打断道:「你是船舱侍者,这活为什么由你来做?」
「哇!」欧阳子鑫并不知道谢凌毅在附近,吓了一大跳,慌张地抬起头,看着上方的船长。
谢凌毅注视着那双明澈的眸子,声音也不觉轻柔了几分:「清洗甲板,是水手的活。」
「白天他们修船就够累了,所以这些事我做了也无妨。」心脏没来由地咚咚急跳,欧阳子鑫飞快地说着,低下头,清洗着板刷。
「除了照顾伤患,还淘米,烧饭,洗碗,劈柴,这些厨工的活,你不都也干了?」谢凌毅依旧看着他,有些不悦,这样还有休息的时间吗?
「哎?」欧阳子鑫很吃惊,这些天来,他在厨房里做的事,谢凌毅怎么知道?
「子鑫……」凝视着欧阳子鑫那始终低垂着的头,眼色愈发深沉:「你在躲避我?」
「啊?才没有!」脸孔就像烧起来似的发烫,连耳根都泛起了粉色,虽然他一直摇头否认,谢凌毅却不相信。
俊气的眉头轻拧着,谢凌毅不依不饶地道:「那就好好地看着我。」
欧阳子鑫浑身一震,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攉住了他,让他透不过气,这些天来的烦闷和愠恼,也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忽然,欧阳子鑫站起身来,愤怒地一声大吼。
每天晚上都会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喘息不已,就算白天可以让自己累到什么都考虑不了,但是到了梦中,却依然逃脱不掉!
身体的记忆是那么鲜明,那种情欲的火热汹涌地包围着他,微微发颤地手指不觉就抓皱了身下的床单,可眼前竟会突然出现雪舟师亲吻谢凌毅的亲昵场面,一次又一次地,不是做梦,而是清楚地浮现眼前!
好难受!
心脏就像海浪间的浮萍,时上时下,时疾时缓,悸恸、焦躁、不安的心情也就跟着浮浮沉沉,欧阳子鑫不明白这种感情,因而也就更加地痛苦。
「是因为我吗?」谢凌毅黧黑的眸子里满是惊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