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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耐心等待了。
八路军驻扎的这个村子叫杜庄,有百十来户人家,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夏少校养伤的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姓杜,是村里的民兵队长,一个四十多岁极豪爽的汉子,媳妇是典型的山里女人,勤劳能干,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两人育有一子一女,日子虽苦却也温馨快乐。
夏少校现在的身份是八路军的伤员,所以他那套扎眼的行头已然换成一身七成新的八路军军服,狙击步枪和野战背包也暂时交给刘营长保管,仅带一支大花口撸子防身。杜家的小儿子今年十四岁,人小鬼大,精力旺盛,天天缠着夏少校讲杀鬼子的故事,似乎永远也听不厌。
今日无风,艳阳高照,夏少校坐在院里晒太阳,一边抽烟一边给小杜讲故事。杜庄位于行山深处,与山外缺少联系,消息闭塞,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夏少校所讲的每一个细节都令小杜兴奋不已,时常插嘴提问。
夏少校阅历丰富,口才也不错,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就连在一旁忙着择菜做午饭的杜大嫂也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故事刚讲到一半的时候,刘营长带着一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院来,夏少校立刻不讲了,正在兴头上的小杜明显有些不高兴,却被母亲急忙拽到一旁。
刘营长没有当场给夏少校介绍中年男人,而是示意他进屋去谈,搞得还挺神秘。进屋后,三人坐在炕上,刘营长这才正式做介绍,中年男子原来是*漳河地委的赵山同志,是专程赶来这里向夏少校了解一些情况的。
看到夏少校一脸茫然的表情,刘营长连忙解释道:“你不是让我帮忙打听李强等人的下落吗,我当天就向团部作了汇报,他们很快就联系上了主管上阳县的漳河地委,赵山同志就是前来了解情况的。”
二十三 救援(7)
漳河地委为什么要派人来向自己了解情况,这事情绝不似刘营长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必有隐情。夏少校想到这里,便直接了当地问赵山:“赵先生,李强他们现在在哪里?”
赵山却反问道:“你是如何认识李强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夏少校无声冷笑,“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请你如实回答,这很重要。”
“我要是不回答呢?”
“这……”
双方的谈话陷入了僵局,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刘营长看出夏少校不喜欢赵山的问话方式,所以才故意拿话顶他。搞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也始料未及,自己只得出面做和事佬了,便笑着朝二人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不要伤了和气嘛!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我看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不等两人回答,刘营长便扭着屁股下炕开门,高声问杜大嫂午饭做好了没有,杜大嫂说做好了,马上就送过来。经刘营长这么一搅和,僵局被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夏少校掏出纯金烟盒,打开取两支香烟分别递给赵山和刘营长,赵山微笑着接过香烟,对自己刚才的问话方式向他道歉。
夏少校摆手说没关系,一点小误会而已,然后就简单说了说他是如何在北峪村认识李强的,又是如何一起联手端掉了鬼子的岗楼的,专拣重点说。赵山听得很认真,还掏出一个小本子将重要的内容记录下来,然后又提了一些相关的问题,夏少校也一一作了回答。
该轮到夏少校发问的时候,杜大嫂和儿子把午饭送进屋来,摆放在炕桌上,夏少校让母子俩一起上来吃,杜大嫂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当即摇头说不用了,自己和儿子到外面吃,说着便拉起小杜走了出去。
午饭很简单:一大盘醋溜白菜,十几个杂面饼子,一碗自家腌制的咸菜,三碗熬得稠糊糊的小米饭,另外还有七八棵洗剥干净的生葱和一小碗甜面酱。
夏少校最喜欢吃大葱蘸酱,当下便不客气地抓起一棵生葱,将鲜嫩的葱白伸进酱碗里蘸了蘸,随后塞到嘴里喀嚓咬掉一截,就着杂面饼子咀嚼起来,吃得十分香甜。刘营长和赵山对夏少校这么快就适应了山里的饮食都感到惊讶,看他那吃饭的架势,跟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小米饭,夏少校抬头问赵山:“李强有没有受伤,游击队突围出去多少人?”
赵山神色一暗,答道:“李强已经死了。”
“什么!”夏少校大吃一惊,“是被鬼子打死的吗?”
“不是。”赵山摇摇头说,“是被上阳县委以叛徒的名义处死的,说是他出卖了游击队。”
“这绝对不可能,游击队是李强亲自组建起来了,他怎么会是叛徒呢,上阳县委一定是搞错了!”
“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希望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午饭在沉默中结束,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很压抑。
夏少校默默地抽了两支烟,激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发觉李强的死有很多疑点,便开口问赵山:“上阳县委是如何知道李强是叛徒的?有确凿的证据吗?”
赵山说:“这消息是上阳县委安插在县城内的情报员送出来的,应该可信。”
“李强怎么说?你们审问他了吗?”
“上阳县委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派人去抓捕李强,谁知他竟然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了。”
“好一个死无对证!”
“你的意思是……”
“真正的内奸害怕李强受审问,所以才会杀人灭口。”
“谁是真正的内奸?”
“这就需要你们去调查了。我曾计划去上阳县城刺杀日军第26旅团旅团长犬养一郎,请李强率游击队袭击日军的外围据点作牵制。李强当天晚上就向上阳县委作了汇报,可第二天鬼子们就来了,这其中必有关联。”
“你是说真正的内奸在上阳县委?”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想你们也是有所怀疑才来找我的吧!”
“漳河地委的领导对李强叛变一事很震惊,同时也很重视,希望能尽快查清原因。”
“你们想怎么查?”
“自然是先从上阳县委内部查起。”
“那只会打草惊蛇,永远也不能把真正的内奸找出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
“将计就计。真正的内奸既然想让李强当替罪羊,你们不妨就承认李强是叛徒,先稳住内奸,然后再进行暗中调查。”
“你愿意帮助我们调查吗?”
“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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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内奸(1)
老村长和虎子伫立在山巅,风势猛烈,声似呜咽。
因为是叛徒,李强不能和战死的游击队员们葬在一起,所以老村长与虎子就把他和李二贵一起埋在了这处无名的山峰上,这是大山汉子们最好的归宿。他不相信李强会是叛徒,可自己也没有证据为他辩白,况且上阳县委的人也未必肯听。
如果夏少校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为李强申冤的。虎子的情绪有些失控,要不是自己拼命拦着他,那几个上阳县委派来调查的人早就让他打得满地找牙了。李强死得很惨,身上至少中了七八枪,惨不忍睹。
突围出来后的第二天中午,李强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暂时安顿。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顾不上休息,当天下午就离开了村子,独自一人去和上阳县委联系,说是有非常重要的情况要上报。老村长他们等了两天,最后却等来了李强的死讯,居然是被当成叛徒打死了。
柳素娥在村里照顾伤病员没有来,她不再哭了,但仍未从丧夫之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有事情做似乎能让她暂时忘掉悲伤。她今年才二十岁,还没有生过娃,父母都已亡故,无依无靠,真不知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老村长将带来的白酒洒在李强和李二贵的坟前,神色沉痛地说道:“强子,二贵,我知道你们死得冤,死得屈,这仇我一定会给你们报,放心地闭眼吧!”
虎子没说话,掏出盒子炮朝天打光了一个弹匣,沉闷的枪声在大山中回荡,如同他心中无法排遣的愤怒。自己拼命把李强从鬼子的包围圈中救去来,难道就是让他被自己人打死吗?上阳县委的人说李强开枪拒捕,企图逃跑,他们是万不得已才开枪将他击毙的。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李强的尸体被抬回来时,虎子就发现有疑点,子弹全部击中胸口,散布的直径也不大,很明显是近距离开枪所致,而且很可能是同一支手枪打的。这就和李强开枪拒捕被击毙的说法自相矛盾,拒捕肯定就会发生枪战,双方的距离绝不会靠得太近,子弹怎能全部命中胸口呢,除非他们的枪法像夏少校一样神!虎子当时就提出了置疑,可上阳县委的人不但不听,反倒怀疑他和李强是一伙的,双方当场就吵了起来。
若不是老村长拼命拦阻,虎子恐怕就要动手杀人了。夏少校生死不明,李强又死得不明不白,他心里正憋着火没处撒呢,把他惹毛了天王老子也照杀不误!
老村长清楚虎子的气还没消,担心他回村后,一时冲动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上阳县委的人再不对也是抗日的同胞,真要是火拼起来那可就让小鬼子们看笑话了。为李强申冤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当前最重要的是寻找证据,千万不可鲁莽。他随即拍拍虎子的肩膀说:“虎子,你手里的枪是用来对付鬼子的,绝不能对准自己人开枪呀,明白吗?”
虎子恨恨地长出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但内奸除外!”
老村长知道多说无益,便把手中的空酒瓶往地上一摔,随后说道:“知道就好,咱们回去吧,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两人下山向村里走去,刚走到村口,正好碰到一个游击队员快步走出来,他一见到老村长和虎子,便立刻跑过来兴奋地说道:“有夏少校的消息了!”
宪兵队在县城内连续搜捕了三天,人倒是抓了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刺客,这让犬养一郎十分恼火,但也不得不承认刺客已逃离县城的事实。那晚除了自己的副官被打死外,还有六名士兵被烧死,二十多名士兵被烧伤,十几间房屋被烧毁。 。。
二十四 内奸(2)
损失虽然不大,可影响却极为恶劣,而且自己光着屁股让刺客追着满院子跑的事情也传了出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