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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一位积极的改革派,对非洲人国民大会的老一辈领导人的斗争策略深为不满。曼德拉和他的这些朋友戏称这些领导人为“老卫兵”,确实到了该换岗的时候了。
第一次改革派的正式会议是由姆达召集的,参加会议的有伦贝迪、曼德拉、西苏鲁、坦博以及约旦·恩古班尼,一名来自纳塔尔的记者和威廉·思科莫,一名参加了南非共产党的医学系学生。姆达首先发言,“我认为,非洲人国民大会的现领导奉行的是一种趋于灭亡的保守主义和假自由主义,它追求的是一味的姑息和妥协。”在会上,曼德拉以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分析了南非的形势,强调行动的迫切性。他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南非的工业发展迅速,这样使黑人在南非工业劳动力中的比例大大增加。另一方面,由于史末资政府的各种反对非洲人的政策,城市居民正在觉醒,不满情绪也在增长。最近发生的亚历山大工人抵制汽车公司的斗争就是明证。“我觉得现在是发动和组织群众的极好机会,我们应该有一种紧迫感。”他的意见得到与会者的一致同意。在讨论如何组织群众时,恩科莫提出应抓紧时机,大力发展有组织的工会。伦贝迪指出,任何群众运动的成功取决于一种黑人民族感的建立。西苏鲁提醒大家应充分认识目前南非黑人所处的社会经济地位和自己对手的实力。
在这次汇集了将在南非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领袖人物的会议上,大家畅所欲言,交换思想,最后在三个重要问题上达成共识。第一,斗争的方法。他们认识到,黑人地位的改善靠议会道路是走不通的,指望由这些在国外受过教育的人通过土著代表议事会①来表达非洲人的意愿只是妄想。要提高黑人地位只能靠非议会道路。第二,非洲人国民大会的现领导奉行的政策很难适应目前斗争的需要。他们不是发动群众,而是害怕群众。他们对群众抗议的厌恶实际上与白人政权对“暴民政治”的恐惧是一个性质。第三,会议同意与会者下去与各自的熟人朋友讨论一下组成一个青年运动的可能性。这个运动可以暂名“非洲人国民大会青年联盟”。联盟的主要任务是为“老卫兵”充当思想库。姆达后来解释这一策略时说:“我们不愿意激怒或疏远苏玛博士,因为没有他的允许,我们就不。能对非洲人国民大会施加影响。”
①土著代表议事会成立于1936年,是赫尔佐格当政时实行的一项土著政策。它成为反映黑人“共同利益”的官方咨询性机构。其成员包括6名白人官员和16名黑人代表(其中12人民选,4人指定),一些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领导亦曾任职此会。该会于1951年取消。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这些青年改革派起草了一份“青年联盟宣言”,他们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见苏玛博士。在会客厅,苏玛的妻子玛蒂·哈尔向代表团讲述了她自己的政治哲学。她是美国黑人,从事的是社会工作。尽管她每天都要与缺衣少食的黑人或流离失所的孤儿打交道,但她始终相信:南非黑人亦必须重复美国黑人的老路,只有通过几十年的耐心等待和经济自助之后,黑人的境遇才能得到改善。苏玛博士回来后,当他得知了这些青年人想组织一个青年联盟未动员群众时,他感到十分不安,“我们不是已经有了非洲人国民大会吗?”代表团成员很严肃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奇怪政策是它根本就没有行动的纲领,既无消极抵抗亦无其他类似的计划。这样下去只会失去群众。苏玛博士的解释是非洲人作为一个集团既无组织又无纪律,如果像青年联盟计划的那样,只能是操之过急;非洲人国民大会缺乏关心黑人运动的人,行动只能带来暴露和损失。然而,这些青年政治家坚持自己的看法,要求苏玛同意青年联盟的成立并批准他们初拟的纲领草案。在这种情况下,苏玛博士自知拒绝将意味着分裂,只好在仔细审阅了他们的纲领后表示同意。
1944年的复活节那天,在埃洛夫大街的班图人社会中心,约100多名黑人青年参加了非洲人国民大会青年联盟成立大会。这个会议可以说来得正是时候。因为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所作所为已引起广大黑人群众的不满,青年激进派正在讨论如何处理这一组织,有些人主张成立一个与非洲人国民大会毫无关系的组织;换句话说,是踢开非洲人国民大会而另起炉灶;另一派则认为应竭尽全力恢复这个奄奄一息的组织。从这个意义上说,青年联盟的成立标志着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新生。
当时的非洲人国民大会主席苏玛博士早已注意到了这股激进的潮流,并想方设法掌握主动权。1944年,他主持了一个与南非共产党的联席会议,计划举行一次反对通行证法的抗议运动。大会于5月20日至21日在约翰内斯堡举行,到会代表540名,代表了60多万非洲人。大会通过了一项宣言谴责通过证法,认为:
1.加紧了对千百万非洲人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
2.加剧了非洲劳苦大众的赤贫化,促使疾病传播,造成了千千万万无辜的人犯罪,被关进监狱;
3.在南非各族人民之间制造严重的种族摩擦;
4.阻碍着国家的经济和工业发展;
5.因此,它与南非各族人民正在为之流血战斗的崇高目标相抵触。
大会决定在全国举行反通行证示威,发起签名运动,目标是征集100万人在反通行证法请愿书上签名。请愿书定于1944年8月由一个非洲人领导人组成的代表团提交政府。然而这次运动并不成功,签名的人不到1万;请愿书拖到1945年6月才送去。这时的代理总理霍夫迈耶拒绝接见,令代表团去见土著事务部长。代表们为抗议总理“拒绝接见代表几百万非洲人的反通行证法代表团一事的不民主作风”,召开了5000人的集会。会后举行了示威游行,但遭到警察逮捕。苏玛博士为争取人心,决定采取更激进的措施。他召集了一次大会,提出要举行一次集体烧毁通行证的群众斗争。这使他的批评者对他的这一勇敢决定大为赞赏。不料,非洲人国民大会内部难以就采取何种形式的群众斗争取得一致意见,这一计划流产了。
青年联盟成立后,选举了恩科莫为第一任主席,但他的思想被青年联盟成员们认为过于左倾。很快曼德拉和西苏鲁、姆达等提议由伦贝迪取代恩科莫。但伦贝迪的非洲主义哲学为一些核心成员所反对,他们认为应该团结更多的人,不能采取排外主义。奥立弗·坦博就认为,非洲主义不过是种族歧视的另一种表现,而民族主义的提法更为妥当。他在辩论中不止一次地指出:在南非黑人中,要求被白人社会所接受的人与要求剥夺白人特权的人一样多;很多受过基督教教育的黑人对一味排除白人的政策难以接受,因为这与基督教义相违背。而民族主义的旗帜则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最后可能接纳黑人为其同盟军的白人。
曼德拉和西苏鲁则同意伦贝迪的提法。在他们看来,正是这种期望削弱了黑人斗争的决心,使他们更易于接受温和的手段。白人中的自由主义者为了缓和矛盾,一味鼓吹温和的改良措施,从而阻止了有效的黑人反对派的发展。非洲主义是唤醒黑人自尊的最有效方法,可以摧毁那种因住在城市白人世界的边缘地带而产生的自卑感。如果提倡多种族形式的民族主义,黑人仍将为白人文化所蒙蔽欺骗。青年联盟的目的只有一个:用一种有说服力的哲学去动员黑人群众,激励他们起来斗争。恩古邦尼表示:只有将非洲人组织成一个坚强有力的整体,才有可能实现全民族的理想,否则将一事无成。这种对其他民族的恐惧根源于种族隔离政策,同时也是长期处于社会最底层而产生的一种心理自卑感。一些青年联盟成员表示,如果与印度人国民大会或共产党合作,黑人只会成为他们为达到自己目的过程中的踏脚石。但是,这些担心随着局势的发展而有所改变。
1944年4月,坦博被选为青年联盟书记,曼德拉参与由姆达起草的一个基本政策文件的审订工作。他们认为以前的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主要问题有三个:第一,是国民大会的领导人“与压迫者相勾结”的问题,他们竟然支持土著代表议事会,这是十分令人愤慨的。第二,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领导人不是完全的民族主义者,在民族主义问题上遮遮掩掩。青年联盟则明确表示拒绝白种人统治的一切形式。第三,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领导人从不注意将国民大会组织成群众运动,从而没有基层联系,只得到群众某种道义上的支持。
青年联盟有明确的宗旨,非洲民族主义将是它的信条,青年联盟要大力推动南非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为了达到真正的民主政治,青年联盟将为废除各类种族歧视的法律和非洲人取得“完全的公民权”而坚决斗争。青年联盟力争非洲人在议会有直接代表,工会权利将不受阻挠。土地将按人口比例在各民族的农场主和农民之间重新分配。将实行免费的儿童义务教育和成人教育。非洲文化将吸收欧洲和其他文化的精华。它将创造条件使非洲对人类的进步和幸福做出自己的贡献。
曼德拉和其他的青年激进派对共产党和印度人国民大会的敌视态度在非洲人国民大会中并不是很有市场。他们曾在一次年度大会上提出一项动议,要求在非洲人国民大会里的非洲共产党员必须退党,但此动议遭到否决。这种偏激情绪在1946年发生的德兰士瓦罢工和印度人的消极抵抗运动后有所缓和。这两次运动使伦贝迪和曼德拉等人看到了其他政治组织的力量和与这些组织合作的可能性。
1946年8月,德兰士瓦金矿矿工在杰出的黑人共产党员约翰·马克斯(他同时也是非洲人国民大会执委会委员)领导下开始罢工。罢工者要求把矿工工资从每天2先令3便士增加到10先令。罢工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