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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纪广杰就咚地擂他一拳说:“你趁早儿回去,叫我独自去见胡立!”
葛志强回身皱著眉向纪广杰说:“到这时你还不忍气!这可怎么好!阿鸾一定没死,我敢作保,因为银镖胡立也怕与我们结仇,他尤其怕我师父。十年前他镖伤了鲍志云,他就急忙派人向我师父去谢罪。这次他肯把鲁志中放走,就可见他仍然是怕我们。不过我们也不应逼急了他,逼急了他,鸾姑娘可就不能活命了!”
纪广杰依然愤愤地说:“就是他们不杀阿鸾,可是受了他们的侮辱也不行!”
葛志强摆手说:“更不会!银镖胡立跟我师父是一个脾气,他最恨好色之徒。他手下的喽啰干甚么坏事都行,只是不许抢劫妇女,不然叫他知晓了,一定被杀。”
纪广杰听了这话,他才略略放心,他才消了点儿气。
此时红脸猴子邱二已派了喽啰去通知银镖胡立,他仍手握双刃带著十几个人把守住山路,怒目向下望著。
又待了一会,就见那银镖胡立带著几个人在山峰上露了面。葛志强急忙嘱咐纪广杰千万要忍耐,他向上赶了几步,就向胡立抱拳说:“胡大哥!我现同著纪广杰前来给你谢罪!”
纪广杰却脸上仍然带著怒色,一句话也不说,只随著葛志强向上走去。
那银镖胡立绷著黑脸,竖著大胡子,瞪著两只凶狠但又带著悲惨的眼睛,向纪广杰来望。等到葛志强上了山峰,来到了他的临近,他才说:“葛老六,我跟你没话说,你回去吧,你别搅在里面,伤了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叫纪广杰上来,我倒是久仰他的大名,现在得跟他谈谈!”
纪广杰已随著葛志强到了山峰,头一句话他就说:“鲍阿鸾是我的妻子,她杀死你的儿子那话另说,现在我先问问你,她死了没有?”
银镖胡立却盯了纪广杰一眼,就说:“她死当怎样?不死了又当怎样?”
纪广杰冷笑道:“那自然是两个说法了!”
银镖胡立又把脸沉了沉,说:“纪广杰,你来到我这里可不准放肆,别以为你是龙门侠的孙子,我就怕了你!鲍阿鸾今天杀死了我的儿子,杀死了我的帮手余大彪,这种欺负,我从来没受过。我若不是因她嫁了你,我早就把她处置了!”
纪广杰一听这话,他就笑了,说:“这就好说了!”
用手一拍胡立的肩膀,胡立吓得急忙向后退几步,他以为龙门侠的孙子必会点穴。
纪广杰一听胡立因为畏惧自己,没敢杀死阿鸾,他就越发趾高气扬,随傲然说:“既然如此,你我就交个朋友吧!把我的妻子平平安安送出,让我带她回去,将来我必要酬谢你。现在有个江小鹤,他可快到秦岭来了,只要他一来,必要把你们的山寨踏平。你的银镖也没有用,那时我必能来帮助你,因为只有我才能够降服他!”
胡立气得顿脚说:“你休拿江小鹤来吓我!我更不怕你纪广杰,现在鲍阿鸾既到了我的手中,我便决不能再叫她下山。死虽不能使她立刻便死;活可不能叫她随便活。我已把话告诉鲁志中了,就是五天之内,唤鲍家父子和你姓纪的,都到我山上来;你们讲完了软话,跪下给那两口棺材磕了头,再送上五千两银子、十匹马,那时我把阿鸾的一只手割下来,才能放她下山。不然,我可甚么事情都作得出来!”
纪广杰气得抡起了拳头要打,葛志强急忙把他拦住。
胡立却后退了几步,狂笑著说:“纪广杰你不要发威!你的老婆现在我的手里,我银镖胡立作了一辈子好汉,但到现在,可讲不得了,我也许要糟践糟践她!”
纪广杰气得咚咚顿脚,但又被葛志强抱住他,他扑不过来,葛志强一面拦住纪广杰,一面向胡立央求道:“胡大哥!你也给我们留点儿情面,何必你要跟我们昆仑派和龙门纪家,结下这莫大的恨?”
胡立听了这话,他才把态度改变了一些,便道:“非是我愿意同你们结仇,十年来我对你们都很客气,我跟姓纪的更无仇恨。现在是你们找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来看看!”
说著,他便叫葛志强和纪广杰随他向上走,葛志强又回首悄声对纪广梁道:“你千万要忍耐些!”
纪广杰也想了一想,便忍下些气,于是二人便随著银镖胡才再向上去。
那红脸猴子带著一些喽啰,便全都捧著刀拥著他们,并怒视著他们。
少时便到了山寨里,这山寨里有一片土房,约有三十多间,并有在山上掏成的窑洞,也有二三十间,洞里面也都居住人。
纪广杰、葛志强来到这里,喽啰越聚越众,足足有一百多人,手里全有兵刃,层层将他们包围住,葛志强这时吓得面色都黄了。纪广杰也有些恐惧,但表面上他仍是高傲著。
银镖胡立便带著他二人,到了两口棺材之前,便不禁堕下泪来,愤激著道:“你们来看!我的儿子胡保山,今年已二十五岁了,他已有了妻子。余大彪跟随我已有十几年,他的一家人也全在我这里,如今一朝都死于非命。你们也都是走江湖的,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想:鲍阿鸾的手段够多么凶狠?这件事便能随便完了吗?”
葛志强也叹息著道:“这真是想不到!可是,我知道阿鸾必不是存心伤害他们两人的性命,这一定是误伤!”
纪广杰也道:“既然双方动刀拼起命来,那就说不定谁伤谁。无辜被杀那算是惨死,那算是深仇。但因拼命而死伤的,可是无可怨。我纪广杰的左胯受了江小鹤一剑,伤不算轻,但我并不恨江小鹤。将来我们再见了面,我有本事我再刺他,我没本事他再刺我。你银镖胡立盘据秦岭二十多年,你们也不是没伤过人,如今别人伤了你们,你们就觉得悲惨了!”
胡立瞪眼说:“你要这样说,阿鸾被我擒住了,我就可以杀死她,毫不容情!”
纪广杰说:“你若杀死她,我也叫你活不了!”
胡立嘿嘿笑著说:“到这时你们还发横呢?”他一咧嘴,四下的喽啰就一齐抡刀扑上来,但胡立又用眼色把那些人止住。
纪广杰虽然面色变了,可是还高傲他笑著:“别用人多来吓我,你要真想动手,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就斗一斗!”
胡立把脸沉了半天,说:“其实杀你也很容易,只是因为你的胯骨已然受了伤,我们就是杀了,也不算英雄。你们下山去吧!五天之内你们带著鲍家父子再来见我,我们再商量。”
纪广杰喘了一口气,态度也和缓了一点,说:“你们再叫我下山,把鲍家父子请来那也容易;给这口棺材叩头,那自然是办不到。可是五千两银子准能够奉送你们,不过现在你得叫我看看我的妻子,我得准知道她现在还活著,我才能走!”
银镖胡立想了一想,就点头说:“好,我领你去看看!”于是又由胡立在前,许多喽啰拥著葛志强、纪广杰到了审洞前。
这些窑洞都是在山石上掏成的,有的掏得很深,假若不是也安著窗户,远看简直像个耗子洞。就有两间石洞,都安设著很粗的铁栏杆,仿佛监狱似的,里而此前面别的洞都黑,都阴惨。
纪广杰向里去看,就见阿鸾奔到铁栅拦前,她虽然还不至于蓬首垢面,可是从右肩膀直到手腕上,满是淋漓的血迹,但是她的精神还好,瞪著两眼说:“你们干甚么来啦?”
纪广杰就说:“我带著伤冒著险特同葛师叔前来救你!”
阿鸾却急急愤愤地说:“我不必你们救,随他们杀死我好了!你们去吧!也别叫我爷爷来!”说时她垂下眼泪。
葛志强说:“鸾姑娘,你就暂且在此忍耐几日,胡大掌柜也并无害你之心,五天之内我们一定能够将你救出。”
纪广杰就说:“用不著五天,今天明天我就能够将你救出!”
胡立在旁却不住地微微冷笑。
纪广杰这时愤怒极了,他回过头就向胡立说:“我要叫你现在就把我妻子放出来,有甚么话我们然后再商量,我准能叫你过得去,你要这样欺辱我纪广杰可不行!”
胡立仍然冷笑著,说:“你说的话太容易,放了她,我的儿子和朋友就算是白死了吗?现在我们甚么说的也没有,就是限你们五天,把鲍家父子找来,要不然,你就不必上山来了,这鲍阿鸾你便别想她了。”
又走过来,拍拍铁栏栅,摸摸栅栏上的大铁锁,冷笑著说:“你看,这座狱洞便是因一头豹子它也跑不了,你若妄想黑夜上山来救她,那你可是自走死运!”
他说这话时,相距纪广杰不过二十几步之远,纪广杰此时气得脸色煞白,蓦然他使掏出钢镖来,一拍手向胡立打去。
不想胡立也是久历江湖的大盗,他早已看出纪广杰身上藏有暗器,他早在时时防范。如今见纪广杰的镖来到,他赶忙闪身,便将镖躲开了。
此时旁边的群盗一齐抡刀向前,葛志强立刻被他们砍倒,纪广杰却夺了一口刀与众贼厮杀起来。只是贼人太多了,刀枪齐上喊声四起,纪广杰一人实在无法招架。他便砍伤了几个喽锣,冲开了重围,忍著胯伤,向山下跑去,但是山口也被众盗挡住,纪广杰只得又往山上爬去。
可是他因为胯伤所累,登攀不便,又兼贼人太多,胡立又手持银镖在等待他,所以他只向上爬了十几步,便被胡立从下面打了一镖,正打中他那左腿根上。他痛得立不住,便滚下山来,众贼一齐抡刀上前,要将纪广杰砍为肉酱。
但胡立的嘴里一打呼啸,众贼便一齐将手停了。
胡立使命人将纪广杰也捆绑上,又摸摸他的身子,只见衣裳里还有一只镖。胡立便冷笑著说:“小辈!你也敢跟我使起镖来?你真叫天师眼前刮旋风,圣人门口卖三字经。”
纪广杰被捆绑著,依然不服气,说:“小子,你们便是把我杀了又当怎样?一二百人打我,并且用暗器捉了我,这你们便算是英雄了吗?”
胡立笑著说:“现在你还夸甚么口?你龙门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