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老头子说:“治刀伤的呀!那最出名的是云南白药,得到省城里去买,这小地方可没有。我们这里的人有了伤,都到我这儿买接骨膏,不然就上冰片散。”
江小鹤一听,冰片是凉的,或者敷在伤处能够止些伤疼,于是他就取出银子来,买了几两冰片散,便赶快往外跑去。
出了瘟神镇,顺了路途,他又急急地向云栖岭那边跑去。头上滴著汗,气吁吁著,心中非常悔恨。就想:春天时我为杨先泰求药到嵩山,太无惮师的“金刚更生散”那是多么驰名!
那时他气愤愤地扯了药方,把几包药都丢在地下,我那时为甚么不多拿他两包,留到今日?若有那药,阿鸾的伤还用发愁吗?因此又想起李凤杰来,想李凤杰这时一定已成立了家业,而自己却在江湖漂泊,费了很大的力才见了阿鸾,但阿鸳已被她爷爷逼得嫁了别人。
现在,她倒已说出她确实对我好,可是一旦她的伤势痊愈,我将她作妻,若被纪广杰闻知了,寻来问我,我向他又有甚么话可答?而且,杀我父亲的鲍昆仑,就这样放他逃跑了吗?两家的仇恨就这样算完了吗?
他懊恼地想著,及至来到山下,已经跑得接不上气,就住脚慢慢地行。又费了半天的力,方才寻著那条隐在丛木乱草之中的石级。
江小鹤就挟著药包,一边抖气,一边向上行去,行了半天才又到了九仙观的山门前。却见地下的血迹已经扫除干净,可是那口宝剑仍然找不著。
江小鹤推了推山门,见从里面顶得很严,他便一耸身从墙外跳到庙里。双足尚未踏到实地,突觉得有一物碰在他的左臂,疼痛难忍,不由得就咕咚一声,坐在地下,把药包也撒了手。那东西掉落在地下,“吧哒”一声,原来是有杏核大的一颗铁弹丸。江小鹤不由大吃了一惊!左臂虽被击得不能再抬起,可是他赶紧脚下一用力,就站起身来。
此时那北面,第一层的正殿之中,又吧、吧、吧隔著窗帘联珠似的打出来四五个铁弹丸,全都被江小鹤疾快地躲开,就打在墙上,滚在地下乱转。
江小鹤怒问一声:“甚么人?出来见我!”
此时北殿的双门“呀”地一声分开了,现出一个身材高大,年有五旬左右的老道姑,穿著道衣,左手提著一只铁弹弓,右手提著一口明晃晃的钢刀。
江小鹤怔了怔,说:“道姑,你不要错认了人,我是刚才由此去的。我买药回来,我有个同乡的妹子,受了伤现住你这庙里。”
那老道姑的相貌真如一只老狼,又似一只枭鸟,她一声狞笑,说:“你以为我不认识你江小鹤吗?你在外面学会了武艺,回到陕南来横行,欺辱鲍振飞年老无助,拆散纪广杰、鲍阿鸾夫妇……”
江小鹤怨声道:“你胡说!”
老道姑却越发狠毒,咬著才说:“铁杖僧是我的师弟,他从秦岭山中将阿鸾救到此地,昨天并救了鲍昆仑,当晚并派了他的弟子静玄,往镇已去叫昆仑派的人。我师弟铁杖僧是一位侠义,却也被你杀死在山中。你还敢到我这庙中来?”
江小鹤就也冷笑著说:“铁杖僧既是侠义,为甚么昨晚他将山中住的那猎户夫妇也用铁棍打死?他若不打死那夫妇,我也决不能伤害他的性命。”
老道姑却说:“那猎户本是山中的强盗,有我跟我师弟在这里,他们便规矩,便装作猎人。我们有时一离开这里,他便在山中劫人害人,死并不屈。”
江小鹤说:“那么,这是我弄错了!可是我跟鲍家的事,一时也讲不清。你们只晓得鲍振飞年老可怜,却不晓得他为人的恶狠。现在我也不愿意在这三清净地来吵闹,我只是来救治阿鸾,等她的伤好些,我布施些钱,我便行!”说著他使弯腰仲右手由地下去抬那包药,却不料那道姑又拉开了铁弹弓一弹打来。
幸亏江小鹤躲得快,弹丸从耳边飞过去了,不然江小鹤立时使得脑裂身死。
此时江小鹤已忍无可忍,连药也不拣了,嗖的一个箭步蹿上去。
那老道姑却弃了弹弓,抡刀向他来砍。江小鹤徒手去迎,要夺她的刀,可是老道姑的身手极为灵便,刀法却更狠毒,是另一路。
江小鹤无法夺刀,便蹿耸跳跃,躲避她的刀,并趁空由地下拣起来那只铁弹弓,于是这弹弓就成了江小鹤的兵刃。他舞起来,按著剑法,抵挡老道姑的刀。
老道姑的刀法实在高强,真令江小鹤惊讶,觉得她的武艺真在鲍振飞、纪广杰等人之上,而力气似不弱于铁杖僧。
江小鹤此时的左臂既不能用力,身体又疲惫,而且又挂念著阿鸾的伤势,实在不愿恋战。但老道姑却精神矍锲,一刀紧一刀地逼来。江小鹤至此,便把全身的武艺都施展开了。
往来又二十余合,他就避实就虚,以弹弓把子代替手指,焉然向老道姑的肋下去戳。那老道姑就像突然中了暗器,立时扔刀摔倒在地。江小鹤用的这是点穴,他将老道姑点倒在地,就再也不管了。
他扔了铁弓,从地下拣起药包来向里院就跑。
老道姑躺在地下说:“江小鹤!你除非永远叫我躺在这里,只要我能起来,我就不能许你活命,我就得给我师弟报仇!”
江小鹤却一声不语。跑进第二重院落,就到了阿鸾住的屋内,见阿鸾胸前仍然血色模糊,开眼躺著,如同死了一般。
江小鹤喘息著,眉头又紧皱著,跑过来就见阿鸾在微微地呼吸,微微地呻吟。江小鹤将药包打开,取出冰片散,隔著衣裳,就给阿为胸前那创伤之处,多多地洒了一些。然后他眼睛注意著阿鸾敷药之后的动静,手中却将药包好。
这时,第一次与江小鹤见面的那个老道姑又来了。她向江小鹤打稽首,说道:“道澄师姑怎么得罪了施主?她现在外院躺著不能动转。她说施主你用的是点穴法,你能点便一定会解。她叫我来求施主,只要施主把她解开,她立时就跑,决不再与施主为难了!”
江小鹤回过身来,问说:“你们这庙里怎会有这样的一个师姑?她的手段太为恶狠,今天若不是我,就有五六个人也都被她的铁弓给打死了。我放了她,她一定还去作恶!”
这名道姑却说:“她不会再出去作恶,她的弹弓也轻易不打人。她年岁虽比我轻,可是她的辈数却比我大。我们观中二百年来没有不守清规的,只是她因为当年出去化缘,遇著一个会武艺的人,传授了她一身武艺。她会使刀,会打弹弓,因此她便在观中待不住。二十年来时常要到外省去,有时一年半载也不归。那铁杖僧就是她的师弟,她们师姊弟时常一同到这里来。铁杖僧还有个徒弟,昨天还到这里来,今天也不知他们师徒是甚么时候走的。”
江小鹤就又问:“昨天晚间,那道澄师姑是在这庙里没有出门吗?”
对面的老道姑摇头说:“不是,她是刚才回来的。这次她走了也有十几天了。她的行踪无定,有时突然而来,有时又突然而去。我们也都不敢问她,因为她比我们的辈长,脾气又坏。再说,这座道观本来很小,后来都是她从外面化来的钱才修好的,所以自从我们的师父羽化后,她就作了这个观中的主人。可是,她住在观中的时候很少,平日也不焚香拜三清,也不会念经打坐,她只是养著几头鹿,她最喜爱鹿。”
此时榻上卧著的阿鸾突然又呻吟一声。
江小鹤赶紧转身,就见阿鸾的伤处似手是好了一点,她的眼睛也睁大了一些,但仍然向下落泪。她悲颤颤地说:“小鹤!你不可伤道澄师姑跟铁杖僧,他们都是侠客,我是被他们救到此地来的!”
江小鹤就点头说:“一定,我决不伤他们!”心中就非常后悔,想昨日与铁杖僧搏斗,手下应当放松些。可是又想:昨夜在山中那用刀杀死铁杖僧,骑去了我那马,拐跑了龙志起人头的,决不是鲍振飞和这道澄师姑所为,想必另外还有人,又是与他们这些人作对的。可真奇怪,这里是川陕的交界,距镇巴不足百里,怎么会就有这些怪人,平日全没听人说过!
他就又向阿鸾说:“那道澄师姑是被我用点穴法点住了,我去把她解救过来,她行动还能和常人一样。只是……咳!你就好生调养你的伤势吧!等你的伤好了之后,我要把我以往的事情都对你细说。现在的江湖上没有是非可言,你不要只信一面之词。道澄和铁杖僧虽然救了你,可是他们未必侠义。不过你放心,我决不能杀害他们,何况那袁静玄也是我十年之前的朋友。我江小鹤作事向来光明磊落,等我将来对你一细说,你就能晓得了!”
说毕话,江小鹤就又转身出屋,匆匆跑到前院,就见那恶道姑道澄仍然在地上卧著。
江小鹤行近前来,说:“我听说你也是位侠客,我才不再与你为难,但我要叫你知道我江小鹤的武艺,我并不是专以点穴法取胜!”说时,他从地下抓起那只铁背钢弦的弹弓。
他的左臂虽已负伤,但左手仍然能够用力,就双手使力一揪,立时崩的一声,将七八股钢丝做成的弓弦,一下给揪断了。然后他又双手用力去弯那弓身,就将一只铁胎弓弯成了一个金钢圈似的,当啷一声,就摔在地下。
又把那口钢刀抬起,竖在墙根用褪去踢。第一腿将刀踏弯了,翻过来再一脚,却将一口钢刀踏扁两段。最后,他过来用腿轻轻来踢道澄,踢得道澄在地下滚了两滚,道澄就觉得身体渐渐灵活,能够立起身来了。
却不料这女道姑才一立起,她趁人不备,伸手就向江小鹤肋下去点,原来她也会使用点穴。
江小鹤却“吧”的将她推开,摔出有两丈多远。江小鹤就向她冷笑道:“你还不服气吗?也要向我来使点穴?你这点穴的本领也就如铁弹弓一般,只能够欺一般小孩子!”
道澄二次爬了起来,她不住用那枭鸟一般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江小鹤,可是她的面色苍黄,可见她是萎缩胆弱了。江小鹤又冷笑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