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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安了:“知道,二儿,我说的就是……没人替你分担,我这心里……”
老二打断道:“你要真给我找回来一个于霸天,我脖子上就又勒一条绳子!你心里就好受了?我的亲大哥,你直接勒死我得了!”
11
大海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大江的命。医院又在催住院费了,他都怕那个大门了。一到大门口他就觉得这是个无底洞,又黑又深,深得没个底儿,要钱,更要人命。
车队这些穷哥们大海都借遍了,有的甚至借过不只一回。虽说金钱社会是黑暗的,好在人心还多少亮堂点。车队队长组织了一次捐款,把一个信封递给大海了。大海看着这个信封感动,感动得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车队队长说:“那就甭说了,心领了就得了……你那点儿感谢的话我也心领了……签字吧。”
“谢您了……这钱,能救我二弟两天的命!两天呢!”大海说着眼窝子就发热,抬头看看队长,眼泪就下来了,“真的两天呢!”
车队队长也是善良的人,对大海的遭遇不是无动于衷:“这病人的命,真是一天一天地拿钱往回赎啊?!”
老三脑袋上的头发都掉光了,一个大男人到这分上也得用憔悴来形容了。老大看着老三的模样话音儿就发颤,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晃悠。
老三勉强地逗大哥笑:“哥,我要是去当和尚合适,省得剃了,自个儿就掉光光的……”
“恶心吧?……能多吃几口东西就多吃几口,就是吐了也比不吃强,肠子上怎么着也多少挂点儿……哪怕就几个米粒儿那也是饭……”老大忙把话往开转。
“知道……大哥你黑了,瘦了……大哥,我拖累你们了。”老三这也是难得的,平心静气地说人话了,说感恩的话了。
老大心里就一酸:“亲兄弟说这个……”
老三笑了:“大哥,你比我大,咱没爸,我拿你当爸了……大哥,我要是好了,我报你们的恩……我给你们养老。”
老大听不下去了,眼圈红红的。他就想了,他还得找,非得找到不可,这已经不光是找失踪多年的老四了,也是在给老三找血找命。
大海又去赵大夫生前的派出所了,面对的还是那个年轻的民警小孙,想让他帮助找赵大夫的下落。笨笨地,他求民警了,让他听听他家里的事儿。年轻民警有民警办事的作风,动不动就把大海的话打断了,就乱了大海的思路,大海就发呆。最后民警急了,干脆变成审问了,他问什么大海答什么,倒把事儿腾清楚了。
他带着大海去找派出所的所长。所长过去正是这个管片的民警。他拿着老大的身份证看了看,又打量大海,问:“于大水啊?……没听说过这人……”
管片民警小孙一见所长就毕恭毕敬的了:“所长,我都跟他说了,咱们这儿有过一个叫于天水的大混混是吧?叫人打死了?……我说了他还不信……”
所长若有所思似的说:“姓于的大混混死了是真的,他是死在一个叫赵园的小混混手里,这个叫赵园的小混混才是赵文博大夫的儿子……”老大一听,“轰”的一下愣住了。“可养子不养子的没听说过,不知道……”
小孙也愣住了:“可户口本上怎么没这人啊?”
所长责备:“办事不动脑子!赵园出了人命案,户口在监狱呢……赵大夫生气,把自己的户口单立了,不要这儿子了……可就这样儿也不解气,还是气死了。”
到这儿,老大完全听傻了。
所长又说:“这赵园啊,判了十一年刑,现在进去八年了……还别说,这于霸天一死,赵园一进监狱,咱们这管片儿啊少俩祸害,可真消停了,消停多了……”
大海听着所长的话简直木了,要不是旁边年轻民警扶住他,他说不定就摔着了。
所长看着老大:“失望是吧?理解!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找着了反倒吓一跳……”
老大点了头了:“是,真是……真是,找着了还不如不找……不找还消停点儿……少个祸害……就……不如不找了。”
大海自打听了所长的话后脑子一直嗡嗡响,眼神也变直了,连自己闯红灯了都不知道。交警挥手拦住他了他才吓了一跳。大海是真怕警察,下了车,说话直结巴:“警……警察同志,我怎么了?”
交警差点被逗乐了:“怎么了……都把你扣这儿了还问怎么了呢?站这儿,透透风,想想……”大海站在路边儿,可站不住,脸色惨白,人要虚脱了似的蹲下了。蹲下去还眼晕,干脆坐地上了。交警回头看他:“嘿嘿嘿干吗呢?你架子还挺大……”
大海抬不起头来了:“警察……同志,水壶……您递我水壶……”交通警这才觉出不对来了,忙从出租车上拿水壶,拧开盖想喂大海。“我自己喝,我行……”
交警看大海喝水,突然的更生气了:“就你都成这样了还开车呢?你疲劳驾驶不要紧,街上哪个跟你擦肩而过的不算是幸免于难啊?哪个单位的你是?驾照呢?”
老大带着央求了:“您别扣我驾照了……我家出事了,真的……再出不起事了……您扣驾照公司就罚我……我……跟您说实话我禁不住罚了……”
交警盯老大半天,看出来真不像撒谎:“那你怎么着,是靠边儿歇会儿啊还是接着开……”
老大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歇会儿……打个电话……”
12
大涌接到老大的电话,起初还以为又是医院催交住院费呢,一听是老大找到老四了,直接就定了一个很高级的饭馆包间,带着一身风,一身喜气就来了。后面跟着老二媳妇也进来了,发型是新烫的,衣裳也是庄重讲究的套装。
老二还没进门就喊上了:“老四!”接着看见只有老大一个人坐着,忙四处找,“老四呢?上厕所了?”
老大看这阵势,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老四……没来。”
老二马上就失望了,责备道:“没来……你涮我玩儿呢?”
“不是,是真找着了,就是他……他忙着呢,来不了。”
老二马上又恢复了激动:“他忙来不了咱们看他去呀!亲兄弟三十多年没见了,谁还有心思跟这儿等啊……”转身就要往外走,“你就别坐着了,倒是起来呀?走换个地儿咱们一块儿吃团圆饭。”
老大接下来的话不好说呀:“老二……”看老二媳妇在,不便说,“什么小婉……你帮我上车里,把我水壶拿来,我里头泡着茶呢!”
老二着急了:“哎哟我的大哥!这儿的茶不比你那花茶末子好啊?”
老大坚持:“我喝惯了……还是那个好……小婉帮我拿去。”说着,把钥匙递小婉。
老二看出来了,这是把媳妇往外支呢:“那小婉给大哥拿去……大哥你呀喝茶叶末子的命……”等小婉出去,老二忙凑近了坐下:“大哥赶紧他说……”
“现在老四不叫于大水,叫赵园。”
老二这叫一个兴奋:“管他叫什么呢!赵园也挺好听的!这怎么了,当我媳妇还不能说啊?”
老大憋了半天说:“他在监狱。”
老二大涌心里“轰”一下,呆了半天,不错眼珠看着老大。老大眼睛小,眼窝子浅,眨巴眨巴地也看着老二。
老二真不愿意事儿是这么不吉祥,就轻松着说:“警察啊?”
“不是警察。”
老二愣住了,不说话了。老大看着老二,也不说话。哥儿俩眼神儿对眼神儿。可老二就不得不问了,还带希望:“是看监狱的还是住监狱的?”
“住监狱的。”
二弟一下就站起来了,一下就炸了:“阿弥陀佛!我的亲大哥!我以为你上天给我请下来一个财神爷,弄半天是下地狱给我捞回来一个要账鬼!……别找了,我跟你说,别找了啊!这事儿就到这儿了。”
老大没招儿了,眼巴巴的:“我把你叫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事儿,咱……找他不找啊?”
“找什么找啊?……服务员,服务员……”老二气死了,“把包间退了,请的贵客今天不来了,改天再说。”
小婉也进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脸的狐疑,看看老大,再看看老二,可谁也没跟她解释什么。
老大真想就这么算了,他不能怪老二势利。老大也真想就这么跟老三说,你没得救了,认命吧。可他说不出口,谁让他是大哥呢,谁让长哥如父呢,谁让他没有老二那么心硬呢。这么多为什么老大顾不上想,他就想着没有在狱里蹲着的那位就没有老三的命。
这回老大不蹲着了,他大模大样地坐沙发上了,而且是不脱鞋盘着腿坐。老二媳妇看着他鞋底子脏把沙发都弄脏了,那叫一分心疼。老二倒是站着,拧着眉毛看老大,不知道要演哪出。
老大敲着老二家茶几玻璃,来硬的了:“我就问你们两口子要个话儿,我今天就说道说道,不找老四怎么办?!不说别的……他是不是四弟的咱先不论,说三弟,他需要移植干细胞吧?要是不找老四怎么办,老三怎么救,谁救,拿什么救?”
老二的话也不软:“这我告诉你,老三要是该救,没老四……我是说监狱那个……没他那血咱也能救!好多白血病人不也是世界上陌生人救的吗……”
“那你把那陌生人给我找出来……还有钱……你把钱都给我码这儿我看看……”
老二来气了:“你还甭拿这话激我!我找那陌生人,凭什么!?我把钱码这儿,凭什么!?我告诉你,三弟不是我一个人的三弟,你这么说我不张兜接着!”
老二媳妇见哥儿俩气氛僵着,忙张罗:“大哥,喝茶,压压火气……”
“不压!”老大在沙发上一动,鞋底子泥就蹭上去了,“我今儿来,就是奔一条道来的,让老二跟我去监狱……那地方,要去咱哥儿俩一块儿去!”
老二火了,把话捅开了说:“我不去!你要不敢去就说你不敢!说自己胆儿小不丢人,甭找别的辙!加上我你就敢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