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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金凤愣住了,接着金凤惊叫了,扑过去了:“哥,你没事儿吧?”金凤的哥哥腿上胳膊上挫伤了,血眼见就流了出来。金凤回身就跟老四急了:“你干吗呀你?有你什么事儿啊?”
老四愣了,没想到:“这是你哥啊?”接着还是气愤,“你哥也不能这样儿啊?有话说话,打人也不对啊?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女的动手这对吗?”
“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老四本来好心,反倒把自己干那儿了。老四生气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我是帮忙呢!弄半天是帮倒忙!”
金凤不理老四了,过去扶她哥:“哥……你没事儿吧?你上屋去我给你贴创可贴……”
老四一眼都不看了,回头找自行车,可找不着了:“我自行车呢?有人看见我自行车了吗?”可没人回答,没人理他。老四怒吼了:“他妈的谁把老子自行车偷了?”
老四怒冲冲地走回家,可不进屋,在院子里兜圈子,眼睛里直冒火星子。老三看着,忙溜进屋里,不出声儿了。
老大看着也提着心:“四儿……丢了就丢了吧,反正那车也是以前你大嫂骑旧的,女车你骑着也不大合适……回头,回头我给你买辆新的……”
“可咱们家不是没钱吗?”
“再没钱,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下个月就买,行了啊四儿。”老大想问别的,“你是说金凤跟人家打架来着?跟谁啊?为什么啊?”
“别问我,我不知道!”
老三的脸出现在玻璃上了:“我说你们是真不了解她啊?都当她是什么好东西啊?还上赶着替她打架!……要我说就是你们自找的!该丢!”
老四举拳头就奔窗子去了,老三的脸一下就消失了。老大忙把老四拳头抱住了:“哎哟四儿,四儿,玻璃!……咱们别这么大火行不行啊?咱们不破坏家里东西,啊!砸坏了还得买,那可都是钱啊!”
金凤的店就在街口。早上上班的行人,从胡同出来,来来往往的,都从他眼皮底下过,街上的公共汽车人流也从眼前过。老四,也得从这儿过,可这回老四没车了,得走着上班。
金凤出去了:“哎!”
老四听见了,可不停。
金凤又叫:“哎,我叫你呢!于……于大水!”
老四理都不理。金凤匆忙推着个自行车上前了,挡住了老四的路。
老四皱眉头了:“干吗?”
金凤把自行车往老四手里塞:“这自行车算我赔您的……”
老四带着气:“用不着!”
“你为了帮我忙把自行车丢了,我赔你是应该的!您要是看得起我您拿着。”说着,金凤就把车往老四怀里推。
老四不接着,往后躲,咣当一声,自行车倒地上了。
“用不着!”老四绕过去走了。
金凤对着背影:“哎,我特意买的!……那我多过意不去啊?!”
老四不理,走远了。
第十三章
68
老四打从长大成人开始,就一天正经事都没干过,前三十年都恨不得忙着打架斗殴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按天上班,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可接着就觉得熬人了……因为一天到晚的就是那么些事,到了工地,监督工人干活,自己还不懂,说的都是外行话。
老二包工的工地上都是普通的民工,从外地来的,吃住都在工地。每个月也拿不着工资,老二也都是给人家打白条,土里来土里去的,透着惨。可是大包工头下面有小包工头,小包工头小崔看老四不懂行,就有点儿想蒙事儿了。
刚巧老二下来,老二一眼看出来活儿里掺水了,把小包工头骂了一顿,让返工。又说老四是自己的亲兄弟,蒙他就等于蒙自己。老四脸上挂不住了。老二一走,老四那张脸阴了。老四一声儿都没吭,一把就把小崔薅住了,薅住了就是一拳,打鼻梁上了,小崔哀号一声,一个大跟头出去,花花出血了,老四不等小崔往起爬,上前拿脚就踹。
小崔忙嚷嚷:“别打了于总!别打了!”
可老四不停。
小崔又喊:“帮忙啊!咱们是老乡!”
民工们这才想起来,轰的一下往上就围!手里都拿着家伙呢,往老四身上扑。老四顺手从一个民工手里夺了一截钢筋当金箍棒使了,一个人打一群人还越战越勇,一边自报家门:“都来!来!老子正没处练手呢!……告诉你们混蛋王八蛋,老子大狱放出来的,老子拳头不吃素!”
民工们没想到,都愣住了。就这一个空当,老四一把把小崔又薅起来,拿小崔把民工手里的家伙都挡了。一个民工手下没收住,一下打小崔脑袋上了。小崔嗷地又一声惨叫,倒地下了。
老四都快气死了:“都老老实实给我听着!老子给了你们三天笑脸,你们当老子好蒙啊?……是!你们干这点儿杂碎的活老子是不懂!可你们自己懂!你们蒙谁都行,就是别蒙我!蒙我你们孙子就得看看皇历,看哪天是你们倒霉背兴的日子,提前烧香!”老四抡着手里的钢筋横在身前,“谁身上还痒痒?啊?谁身上还痒痒?说!”
老二公司乱套了。老段、包扎好的小崔加上一大帮民工,乱哄哄的全拥在老二的办公室里了。民工们手里全是白条,纷纷地都放老二办公桌上了。
老段代表大家道:“您算算吧于总,您算算一共是多少钱,我们结账走人了……”
老二急了:“别价呀老段,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这……这于总打人我也不知道啊!打人可不是我的意思啊老段!小崔我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医生怎么说的啊……”
“甭看了于总!这伤啊疼啊,我们忍了!……于总,沈总,麻烦您二位结账。”
老二哄着劝着一脸的亲热:“别别别老段,不结账!咱们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这账怎么结啊?看我了老段,我四弟不懂事回头我说他,啊……”
老段逮着理了,不放:“于总,咱们俩是那么多年,可谈不上交情!什么交情也赶不上您二位一奶同胞啊!……论这边儿呢,我也不能跟您谈交情!小崔他再不好,也是我弟!我妻弟!这我回家跟老婆跟岳父岳母都交代不清!”
“你当然交代不清!所以我就不能马上让你走!老段!这边儿是你妻弟,那边儿是我亲弟!这俩弟先放边儿上不谈,就单说咱们俩,咱俩不能为这点儿小事儿散伙,传出去忒丢人了吧?”
“可这传出去干着活挨着打我老段就不是丢人了,是没法儿做人了!我在老家有我的名声哎于总……”
老二着急:“你这干了一半儿就散伙了才损害你在老家的名声呢老段!你怎么想不明白啊?为了你好我才说咱俩单谈!”
老段也不是真的想走:“咱俩单谈?那怎么谈啊?这两边儿都有个弟怎么办啊?”
老二顾全大局:“男爷们儿办事儿分不出轻重啊?……什么弟不弟的啊?什么弟也让他靠边儿站了!”
老四在人堆儿后面听着呢,一听脸一下就撂下去了,转身扒拉开民工,走了。
老二这回有话说了,不说别的,就让老四说出来一个怎么办,说总不能看着干了一半儿的活儿半路搁车吧?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哪儿招那么多民工去啊?再说招来了可靠吗?新招来了得培训吧?你知道现在政策是什么吗?你以为上大街抓着人家民工就能干活啊?
老大知道这是要砸老四饭碗了,还想替老四说说话。让老二堵回去了。老二说了,我光为你们哥儿仨想了,你们哥儿仨也得为我想想吧。咱们哥儿仨,眼前就我混得还行,眼前还站着呢,你们不能眼看着我也趴下吧?
话说成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老四还是站起来给老二鞠躬:“二哥我对不起您了。”
老二面子上还是给老四:“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哥儿几个商量商量怎么办……”
老四说:“不用商量了,明儿我给他们赔不是去。赔完不是,二哥你那儿我也不去了。”
老二面子上还着急:“老四,二哥我不是这意思。”
“知道二哥,你不是这意思。这是我的意思。”
老二急了,还解释:“老四我真不是这意思。”老二把老四的饭碗收回去了,还是不想结怨,又说:“老四你也别怪我,二哥也就是一个做小买卖的,前面没有挡箭牌,后面也没有后台老板撑着腰杆子,二哥就靠自己这几节脊梁骨在这儿戳着呢。……可咱哥们儿也不能为这事儿就生分了,下回有事儿还找我,啊!”
老二把事儿做到家了,还多给老四发了一个月工资,这事儿就算了了。
事儿是老四招的,没话可说,就看老大的脸色行事。老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伸手接老二的钱。老四是个血性汉子,不让老大接,可老大是过日子的人,有账单子等着,还是接了。
等老二走了,老大老三老四,哥儿仨又并排躺床上了。
老三这回有话说了:哪儿还有下回啊?到这儿划句号了看不出来啊?老二今天回来就算给咱们哥儿仨一个总结,连这都看不出来啊?……
老大带着气:“我看不出来!”
老三又道:“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我进老二公司呢。……我吧,手无缚鸡之力,心里装着的都是和平,这架绝对打不起来……”
老大担心了,捅老三不让说。老三可算看见老四倒霉了:“你甭老捅我,捅我干吗呀?我当三哥的说几句也是为老四好!这老四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老四一下坐起来了:“你他妈说谁呢?”
老大忙也一下就坐起来了,挡中间了:“老四,老四,别动手,别动手……”
老三也坐起来了,豁出去了似的:“我说你怎么就知道动手啊?我问问你你还会什么啊?……我说的就是这个!你能不能动脑第一,动手第二啊?老二脑子里深深浅浅全是弯儿!我说你脑子里就一个弯儿都没有啊?”
老大忙转身就拉老四的手。老四用力一挣,从床栏迈过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