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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哪?你们的嘴哪?光用来吃我的饭啊?”他恨恨地吼道,已经按动着近处的小莺的双肩往自己那里按了。
这算什么奇异的爱好?
什么德高望重!什么影视圈里的“名导”!各种场合的道貌岸然后面,有这样不堪面对的真实吗?人前人后的,尽量协调一些不好么?这种种的下作真的能得到什么快感吗?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厌世感,这世上有什么是纯粹美好的东西?有什么是值得人孜孜追求的?从小到大,我们是看着电影、电视剧里那些美好的人物和故事长大的,因此我们爱上了电影,爱上了艺术,同时也爱慕上了那里面的正面主角和背后制造电影的人,走近了后才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
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手中拥有了权力。那些比他权力更高的人,瞎了眼了吗?就由着他无法无天了?当一个恶人再握住了权力,能祸害多少人啊。
如果靠这样换来角色,一切也太令人作呕了,像一锅馊了的饭,统统变味了。
那一刻,我忽然就压抑、憋闷得受不了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抓过自己的睡衣胡乱套上就扑向屋门。
像昨夜一样,屋门被反锁上了。我虚弱地瘫在地上。
这时,唐蜘蛛却出人意料地过来给我打开了门。
2
我穿着睡衣疯狂地奔出了那栋房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才在一株植物前停住了脚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才注意到,深夜的街上除了我再没有一个人。我这是来到了哪里?我迷路了。自来到北京后,我一直是迷路的,一直未分清东南西北。
脚下丝丝啦啦地疼。我这才发现,刚才是赤脚跑出来的,蹲下身来用手一抹,满手粘稠的腥味,脚下已被硌得血痕斑斑了。一阵风吹来,我冻得牙齿哆嗦不止,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不停地走着还暖和一些,可越走是否离着唐蜘蛛家越远?我的衣服、鞋子、包、自己小屋的钥匙,都还在他家里,刚才一时的冲动忘了拿出来了。
噩梦般的第二夜(4)
我原地踏步地跺着脚,咝咝哈哈地。忽然,迎面走来了几个晃晃荡荡的人影。猛然想到了今天电视里播过的一则新闻,最近几天里,几个曾遭女人抛弃的心理变态的男人,组成了一个团伙,疯狂地奸杀女人,他们夜里活动猖狂,在公园里、偏僻的街角,已发现了几十具被奸杀的女尸。这一联想使我毛骨悚然,魂飞魄散地撒腿就跑。后面的那几个男人好象已冲着我追过来了,脚步声那么急促、凶狠。
如果——那将是一种怎样悲惨的境地,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虚了。如果不是认识了这个祸害,这个时刻,我原可以在自己简朴而温暖的小屋里香甜地睡着。
当时是和唐蜘蛛一块儿看的午间新闻,他明明也知道这几天的凶杀案,可他没有跟出来。
他非但没有跟出来,他还故意打开的门——
老天,我跟他无怨无仇,他歹毒得得似乎有悖常理。如果在这异地的街头上我被人杀了,谁知道真实的原因?凭他的极度自私和精明的自我保护意识,他绝不会承认跟他有干系。不管相处的怎样,在这紊乱的世事里相识了,有了牵绊,总应该有点基本的善待,有点冷暖人情。我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凉。偶尔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我下意识地挥起手往前追赶,又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没带一分钱。
忽然,我一头撞在了电线杆子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3
“姑娘,醒醒?醒醒啊。”我睁开了眼,是个晨练的老大娘,一张慈爱的脸。
“一个姑娘家,怎么晕倒在这大街上了呢?”大娘关切地问讯。头上疼得钻心,虽然已被这位大娘用白毛巾包扎上了。那几个歹人呢?早已是昨夜的情景了,天已蒙蒙亮了。此刻想来,也许仅是几个醉酒的男人。那是怎样惊恐的一夜。
给大娘致了谢,我走出一段路后,头抵在一棵树上,心碎地痛哭不已,为了这一切的一切,勾起了我对生命本身的痛楚。街上来来往往的还有很多人,都好奇且怜悯地回头看着我的哭,他们一定想,这个穿睡衣的女孩为什么在凌晨的风里哭?
那棵树是一株梨花,已是满树的花苞。这原本是个多么美好的季节,春天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靠了从大娘那里借来的一块钱,我坐了公共汽车回到了唐蜘蛛家的门前,按动了门铃。
唐蜘蛛摆着脸色气恼不已地嚷道,“你搅了我的睡眠了!我刚刚睡着!”对我昨夜的经历问都不问。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事实摆在这里,这个男人,是个魔鬼,跟他纠缠的越久,付出越多,吃的亏越大,受的伤害也就越深,再认清不了这个事实的话,我就是一个白痴了。如果在他的身边呆上一个月的话,我能活活得被折腾死,这是一个铁定无疑的事实。
“人家别的女孩子,闹归闹,发脾气是撒娇,可是你,动真的。”他说,语气柔软着,有些心痛和不舍地。总是这样的,当我疏远他的时候,他便变得柔软和温情,而当我经受不住他言语的感染,走近他的时候,他便开始对我施加恶和威,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和行径呢?好像是故意揉搓、折磨一个女人的恶意。他对女人有仇吗?
我坚硬着自己,将最后一件物品塞进自己的包里。如果我早一点坚硬着自己,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的话,何至于陷入今天屈辱的境地?
看着我主意已定的样子,他威胁我道:“走吧,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们就不来往了!”我心中苦笑,这跟你的来往,我得到了什么?能得到些什么?这是怎样的来往啊,纯粹是一场噩梦。如果到了这一刻,还看不清跟他之间来往的底细的话,那我纯粹是一个白痴了。
“等到我的事业做得更大的话,就送你到外国去读书。”见硬的不行,他又使软的,语气明显地有些虚弱,像一只风筝在空中飘啊飘的。到了这一刻,他还在撒谎骗人。他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都是白痴啊。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显得稍稍美好一些呢?
噩梦般的第二夜(5)
“人家小莺子还说哪,认识我是遇到贵人啦。”他又道。我心中苦笑,大概是未进他的卧室之前说的话吧。此刻对于那个叫小莺的女孩子,我丝毫没有嫉妒的感觉,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怜悯,因为我能想象得到,她从他这里能得到些什么。
“什么时候让我签约?”就要出门的时候,我鼓足勇气问。空气骤地紧了一下,时刻变得非常难熬,这是一个太过敏感的问题,却又是不得不涉及的,难道,这不是一切的底细吗?
“啊?哦,好的。”他支吾着,难以掩饰地深深叹息了一声,似乎让人感觉到他的生命“咔哒”一声对我,对这份情感失落的声音。那多么不是时候,多么糟糕,简直像一个妓女清早起来要她的钱。可是,然而,他不是时时地炫耀这些来增强他对我的诱惑力的吗?或者,人的内心深处,总是不愿正视这一点的,一份情感的班驳,那种不纯粹。他也在渴望一份纯情,在经过了和很多女人的是非纠葛之后(这大概不用怀疑),他还在渴望纯情?
他在寒心。为我的提出要求。那么,我为什么呆在了这个房间里?我苦笑,如果他是一个叫花子,我正眼看他一眼吗?如果不是他许诺给我的东西,不是他的身份,我会和他有交往的兴致吗?以他的长相、气质,能吸引得了我吗?终究是有些情感的,虽然我一再地对自己说。那样勉强、残喘的一点面子,稍稍的一点事实便吹得稀里哗啦,我牵强地自己给自己捂着。
或者,我这样身份的人他见的太多了,求他的人太多了,他便有了揉搓一个人的快意。我这样自我安慰。
事后将每一个细节反刍起来,我才回过味来,哪里是我的不好呢?而是凡事他都要占上风,什么都是他的理,他只是在欺负人。以他长我三十多年的阅历,他欺负和算计我的能力实在是绰绰有余。女人总是喜欢男人的成熟,尤其是我,而就没有想到,对方会因这阅历练就的心计来对付自己。我自己是有这种体会的,随着成长,人性一些纯美的东西在一年年随风而逝。这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只是让接近他的人遭遇的,都是他的粪便。
“我一定会安排你在《唐宫迷情》里担任女一号的。”后来,他总算承诺我说。想到付出是有回报的,我心里好歹慰贴了点。
事后(1)
1
当从那栋小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阳光一下子刺着了我的眼。
乘坐的公共汽车一旦开出一段路之后,我便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我又回到惯常的日子里来了,朴素、干净、纯美,也正常。阳光下的日子,多么正常、健康啊。地狱与正常的日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原在我的一念之间。
所有的结局都在我理智的设想之内,然而我终于未能坚守住自己的理智。我经不住种种的诱惑,情感的、虚荣的。人在情感的需求面前,多么不堪一击啊,何况我心灵的柔弱。
2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
我在等那个结局。
我的角色呢?
什么都没有了?空气中像有一把大扫帚在扫着,扫着。
这个人耗费了我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尊严、贞操,甚至也有金钱,怎么会什么也没有了呢?我难以置信地面对着这空茫。
我必须正视了?这纯粹是一场没有得到的付出。
他赤裸裸说出的所谓交易原则呢?真情、折磨、纠葛、吵闹——却原来是个出了门便不认帐的,无赖。
一个人,他欠了别人的,他没事人似的议论国家新闻,装腔作势地跟人握手,在公众面前侃侃而谈,所谓的名声在外,有头有脸,这等下作无赖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这什么也没有,使一切的性质都变了。
3
我拨了那个号码,一想到这个号码,我的情绪就久久地不能平静,多么不想磕碰这个魔鬼的门符般的号码啊。
电话通了,是他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