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若潇故作神秘一笑道,“清逸殿下,这些事殿下不用操心了,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清逸殿下神情端正,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透着好奇求解的目光凝视若潇道,“先生之前估计不错,今日早朝,二皇子亲自参了工部一本,将水利的问题全部归结到工部的头上,并已非常明显的将矛头对准我。父皇虽然没有表态,但已着御史台连同湖广巡抚再做验证。先生之后打算如何?”
若潇似没有听见清逸殿下自称的改变,只状似安慰道,“殿下不用担心,御史台跳出六部之外,独立而行,湖广巡抚孙梵也是只效忠皇上一人,有他们做钦差,说明皇上没有怪罪于您的意思,不必忧虑。”
清逸殿下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先生可知,现在再派钦差去查,根本就查不到东西,看到的只有是水利上的纰漏,那样只会是工部之责,与户部毫无干系,先生不让这证据交上去,究竟是为何?”
若潇仍然心平气和道,“殿下且安心等些日子,自有答案。”
清逸殿下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若潇,微微有些懊恼道,“先生,我尊称您一句先生,自认学生之称,对您可有礼疏?我将先生所需资料一一送来,事无巨细,全盘交出,可有不诚?我不瞒先生,倾心而交,可先生您又是如何?您前些日子招舞女来府,最近又只在这湖畔水榭逗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让我等着……先生,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让人愉快……”
若潇仍然坐着,侧看那双传神的眼睛洒下恼意,犹自欣赏,嘴里却淡淡的说,“殿下,您多心了。”
清逸殿下听着不热不冷的回话,心中更是有气,“若潇先生,本王相信您是诚心来辅佐本王,但您的这种方式,如何让人接受!不管是谁,遇上您这样始终藏而不露的谋士,不免会觉得您过于骄纵,本王虽知道先生不是这样意思,但先生可是在忌惮本王,怕将来本王做那鸟尽弓藏之事!”
若潇低头思索,没有出声。
而外面脚步声响起,伴着薛平沉稳的声音,“殿下,您要的酒!”过了会儿,见两人都不说话,薛平有些尴尬的开口,“若先生,殿下怕您秋寒侵身,特命属下煮酒为您驱寒,您看……”
若潇抬头看着桌上的暖炉热酒,眼神掠过呈现一片复杂之色,微叹口气道,“殿下,在下明日再给殿下答案,这美酒,在下心领了。微有不适,容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看堂上两人神色,径自走回不远处的小屋中。
——————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银白成了昏黄,斑驳陆离,自成形态。
屋子里没有烛火,黑暗中只能借着月光看清床上躺着的一个黑影,长长的身躯,似要影入黑暗中,却仍能辨得一丝轮廓。
那躺着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熟睡,但仔细走近就会发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楞楞的看着窗户,缓慢的一眨又一眨。
看似迟钝的发呆,可这人的思维正在不停的跳跃思索。想着过去,想着现在,想着未来。
突然,黑影坐起身,套上外衫,又再披了件外衣,穿着软鞋便推门出去。
披散着没有束起的发丝随着子夜的寒风飞舞,外衣也跟着轻袖飘扬,这黑影拢了拢衣领,仍然向一个方向走去,直到推进一门,然后坐下。
月光在水面上泛着银辉,那轮圆月在水面上倒影着,随波纹起伏,却仍执著的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不变。
黑影看了许久,唇边露出一丝笑容。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犹自呢喃,却又仿佛被风吹散,未曾有过。
而黑影也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仿佛未曾出现。
只有风听见了他的低吟,他那带着丝玩味,赞许和释然了的低吟,他说,“我的殿下,你果然有上位者的天赋,连我也被你吸引了,只是不知道,你看到真实的我,将来会不会后悔……主动权给了我,你可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喔,我的殿下!”
——————
他是她,却演绎着他。但心不会变,理智也不会消失,看得清楚依旧看得清楚。
她看得清自己的处境,没有亲人,没有友人,没有认识的,没有知道她的,只有这座逸王府,她短暂的栖息之地。
她看得清现下自己的角色,一个皇子的谋士,一个被皇子寄予期望,拥有很大才能的谋士,帮助皇子夺得皇位,当上帝王,然后封官拜侯,名扬天下。
她明白自己的能力,想要别人按着她的想法行动,按着她的想法成就她辅佐的皇子,办得到,也并不非常艰难。
但她皱眉,思考,她的不足。
她是有能力,但是她从未站在这样的立场,为了帮助一个人而发挥自己的长处。她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帮助或者玩闹,都是她随意而为。而现在,让她明摆着帮助,她不习惯,也不适应。
她可以信手而为,让别人捉摸不定,却做不到让知晓帮助的人也毫无察觉她的举动含义,尤其是这个受她帮助的人也并不是愚笨之徒。她若助人,而那人知道,那她就不再是那么神秘。她害怕那样的感觉,害怕暴露自己的能力。
她知道,她的本领,会遭君主忌惮,尤其是不得不封的功臣时,她的存在,便是一场危机。她怕辛苦一场,只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而现在,她又不去想了。
她知道她选定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赌一下又何妨?更何况,她还有退路,只要她想,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保命总还可以。更何况,她未必会输。
她看着远远隔着半个湖走来的那人,依旧如初的打扮,儒雅而随和,皇室中浸染出的高贵和那饱览诗书产生的书墨气交织着,那飞扬的神采,夺人的风姿,理智的判断,敏锐的观察,虽还欠些火候,但没有关系,她会帮他。既然决定了,她当然会全心帮他,更何况,他有着难得的天赋,轻轻施手,连她都有了动摇。
“先生,昨日之事……”那清朗的声音透着点告罪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眼前仍然坐着的人似是赞许的看了看周围空旷安静的环境,打断那声音道,“今后这湖畔水榭莫让旁人在你我交谈时进来,全都退避三尺,可行,清逸?”看着面前的殿下听得微愣的不知所措,若潇认真的看着他道,“清逸,我不称你殿下,只以平辈朋友相交。因为我不希望我所教你的,是因为你那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希望你所学,全都执泥于谋略之术,而忽略了人的本性。我能将可以说的都告诉你,能领略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清逸殿下内心波涛汹涌,不仅是这位等了许久的谋士终于肯敞开所谈,也有被称呼的缩进而产生的别样情绪,从不会有人这样说,也从没有人会亲切的叫他清逸。道不清的情绪都在心里翻滚,但面上却没有特别明显的表露,清逸殿下终于了解了若潇昨日所说的水面与水深处的不同了。
不过现在没有功夫等清逸殿下慢慢平缓激动的心情,若潇开门见山道,“清逸肯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放任二皇子上奏章,又为什么不阻止钦差查案,为什么不将得手的账本和部分地方官的奏则扣下不交,还有我为什么让你叫教坊中的舞女来,还非要瘦若杨柳的官宦女子。其实这都是一个局的一部分,清逸若分开看,每一个关节似都毫无干系,但若跳出局外,便能理清。”
清逸反应也快,迅速就开始思考,但仍不得要领,“我还是不明白,若潇能再说明白点吗?”
若潇微微一笑,道,“清逸可还记得我曾问过你的正妻,许王妃。”
“她?这和其他事有什么干系?”清逸慢慢挨着若潇坐下身,困惑的问。
“她便是那个泄密之人!清逸可记得她的家族在朝廷的地位?”若潇淡淡引导。
清逸脱口而出,“许老先生!她的父亲早年是户部尚书,后又转到礼部,现在的户部官员不是受他早年提拔便是他的学生,他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这两年请辞故里,没有身居要职,我到没去在意,失策失策!”
若潇赞许一笑,道,“清逸能那么快反应过来也是不错。其实许老尚书并没有完全投靠二皇子,这从他将独女嫁于你便能看出,不过你那王妃可不是这么想,她乐于助那二皇子以保全家族。”
“她是自愿的!这女人……”清逸有些愤愤道,“先生觉得应该如何,怎么处置她才好?……不过她终究是王妃,也不能太过了……”说到后面又开始为她求情。
若潇无奈一叹,罢了,早知道清逸是个心软的殿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坏人不应该让他做,“清逸直呼我名字便好,先生二字显得过于严肃,让我颇不自在。清逸不用担心,只需要加强府中守卫,静候其变就可,当然,若清逸能逐渐的增加去王妃身边的频率,并时常送些滋补的药膳去,更是极好。只是我怕说过之后,清逸是不愿再见王妃了,那这事便作罢。”
“等等,为什么还要显得更亲近,若潇打得是什么主意?”清逸殿下能感觉到这事情都在若潇的掌握之中,但听着虽有想法,却还未理清。
“清逸对王妃的心思可能体会?她家族虽是与二皇子有着理不清的关系,但她嫁的是你,女人对自己的夫君总有些希冀。但是清逸你可有好好待她?清逸不用辩解,我曾看过资料,清逸常常数日不见王妃,偶然见面也是相敬如宾,甚少在王妃那里过夜。清逸也许会觉得自己很忙,再说王妃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过因为需要门当户对的妻子所以勉力为之,但是清逸可想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孤身一人嫁进王府,丈夫又是一表人才,她怎会没有点钦慕之情?不过丈夫却对自己没有什么感情,她失望伤心之余会不会答应家里透露些不怎么要紧的事情?她又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