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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裂痕看着让人心惊。劳改队就是劳改队,犯得起罪就坐得起牢,冬训照样进行,有困难不是找警察,自己活该。 人的生存能力相当强,多数贵州犯用雪搓,不少人让家里寄来叫不上名的草药,别说,还真管用,一周后,结疤长新肉。自力更生,从大号的棉服上剪下一截,做个棉袜子,圈个棉筒子,甭管好看不好看,能保暖就得。有的真能凑合,就把两边一缝,露出头顶,耳朵不冻,也就是他了。早晨出操时,你看吧,五颜六色,万国旗一般,不说是散兵游勇的土匪,绝对有人信,能扛的也就扛过来了。兆龙一进院,发现哈德门正跟陈小路、赵福田神侃呢,这俩接过兆龙递过的烟,哪是抽呀,整个是吃呢,边贪婪地抽边聊着。 陈小路说:“哈哥,我们贵州呀十万大山哪,那是山套山、洞套洞,藏个十万八万人不显山不显水。想当年听老辈讲,解放军剿匪,根本就剿不干净,到现在还有残余的土匪,你不信吧,骗你们是乌龟王八蛋。”赵福田说:“没错,已经好几代人,他们也不骚扰住家,在小路上放着打猎的猎物,换必需品,重要的是盐,现在也知道酱油是好东西,油、布匹、小百货,你不用管,把东西就往路边放吧,直放到他满意,扔过三颗石头,成交了,你提你的猎物走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哈德门教训他俩:“你们也是,怎么就为点吃的,大打出手,手还挺黑。” 赵福田解释:“我跟你说,小时候我们受穷受苦受怕了,饿也饿怕了,我们山区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给脸,我们就吃一年饱饭,如果天公作对,一家人一年就得算计着吃饭,否则熬不过第二年去。现如今,我们那还没有通上电,这次犯事,才知道背后的世界这么大,来新疆是头一次坐火车,你没见那玩意跑的,不用人推,它就跑得飞快。”一句话逗得兆龙和哈德门哈哈大笑,也听得叫人辛酸。值班的是王队长和巡视的尹指,没有打扰他们,只点点头,示意他们接着聊。 陈小路来了精神:“我们家乡都是村寨,有老一辈祖传下来的寨主,他的权力可大了,连村长都得听他的。寨主跟我讲,就是我案子里的死人王老幺,与他不出五服的干姐搞对象,他不同意,让我去杀了他,我就去了,等到公安局来人,才知道杀人不对。这回寨主说话也不管用了,可是寨主的话我不能不听呀。” 尹指问他:“判了你死缓,你后悔不后悔?” “这有什么,我的婆娘和娃子,寨主答应给她们过好日子,保证不饿着她们,我为寨主做点事应该的,只要家里饿不着,就行了。” “你混不混呀,你让你婆娘守活寡、孩子没爹,你还好意思说。”小王队长有些着急,碰上这么个糊涂蛋,他偏要讲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章第133节 贵州呀十万大山
“这有啥,我们兄弟几个,就我成了亲,是拿妹妹换的亲,二弟正打光棍,婆娘可以过继给他,反正闲着也闲着,自家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不都挺好吗。没什么混不混的。” 哈德门气得直跺脚:“尹指、王队,你说这……整个狗屁不懂,要不是你们在这,我非得给这混小子上上课,混蛋升三级,不可救药,您说,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哈哥您别急嘛,我现在没什么着急的!” “好好好,我急,我急,放风到此为此,全给我睡觉。”哈德门气疯了头。 尹指拍拍他的肩:“哈中东,也给你上了堂课,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全国解放这么多年,穷地方多了,没有上过学的也大有人在。” 陈小路在反省号接上一句:“哈哥,我们寨子里还有很多没见过人民币是啥样的呢!” 哈德门气得直 蹦:“你孙子再说,我进去打你小丫挺的。”里面不敢言声了。 尹指说:“看你平常咧咧惯了,想不到还挺有正义感呢。通过今天的事我想,你和殷兆龙应该有所认识,人活着,在哪活着都是一辈子,不比别人,你们首都的人却不知足,我们还不得死去呀,好好想想吧。”他走了出去。 哈德门愤愤地对兆龙说:“你说天底下还有这种事,这种人换上我非得扎地里头死去,刚生下来让我妈一把掐死我,省得受罪。” “怎么了哥哥,意气用事,可不是你的作风呀,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听着憋气,受不了这个。” “这社会不公平的多了,对你公平吗?你也不服,凭什么咱们就得受这王八气呢?所以说,出去后,必须捆在一起,把失去的一切补回来。” “兄弟,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识我,看得起哥哥,拉我入伙,干点动天动地的保证指哪打哪,决不含糊犯二。”哈德门咬着牙说出了这话,兆龙有了同盟军。 没几天,娄狱政为了确保安全,突然清监,这一清不要紧,吓得所有清监的人一大跳,从厕所的顶端发现了足有一百多米的布条子,厕所很高,没有三个人的人梯绝对够不着, 道有杂务,究竟是怎么搞成的无从知晓,为了不打草惊蛇,放回了原处,加大了监视力度,采取内松外紧,等待着预谋者的出现。 一连盯了一个月,都没有人露头,怕生事端,就将布绳收了,摆在院中央,召开全砖厂大会,尹指讲话:“惟恐天下不乱呀,我不想盖棺定论,新疆犯、北京犯、四川犯、贵州犯都有嫌疑,搞背靠背,严管,老套了,你们怎么想的就拿出胆量来怎么做,敢以身试法的就做出个样子来。怕脱逃,就不干这份工作,怕出事就不穿这身警服了,正告那些一天到晚有花花点子的人,此路不通,法律有时效期,逃跑追捕是没有期限的,一辈子抓你,你们也不傻也不笨,而有些人恰恰就是聪明过了头。侥幸,没有那么多的侥幸,全国警察是一家,只要你不死,抓你到死,散会。” 整个圈里,没有任何人大声张扬,都灰溜溜地夹起尾巴,生怕棒打出头鸟,当做发泄对象,打到自己的头上,很明智。 兆龙正准备休息,监狱长派人叫他,赶去之后,见支队机关门口停着四辆警车,他的办公室坐着七八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董监吩咐他三点钟准备夜宵,人回来后热饭,二十个人的备量。背上手枪,就出发了。 坐镇在家的政委告诉兆龙,那些人是垦区公安局刑警队的,二中队放牛的北京犯田野心失踪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案情重大,董监他们出现场了。 凌晨五点,董监气哼哼地回来了,一夜没睡的兆龙赶紧热饭,端到他的宿舍。董监小烟一枝接一枝,冷不丁冒出一句:“殷兆龙,你说,三个放牛的,每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一个却没了,墙上有血迹,就是见不着尸体,你呆圈里时间也挺长,你分析分析,假如你是凶手,你把尸体藏在哪呢?” “您可别这么假设,人命关天。”兆龙挺着慌。 “哦,小心眼了不是,假如,假设这个词你明白含义吧!”兆龙点点头。“换上你,你怎么处理,用什么办法隐藏?提醒你一下,死角都找了,排碱渠、河道、棉花地翻了不下十遍,附近的树林拉网式的搜索。从血迹上看,排除了脱逃的可能,肯定是被人干掉了。” 兆龙思索了十分钟:“支队长,新疆地大,交通工具并不具备,要是我藏尸体,挖地三尺,一埋,没半天风沙一吹,狗屁痕迹都湮没了,面目全非,就是亲自埋的,留记号,都自己找不着原先之地,埋个人小菜一碟,照电视里港台词,毛毛雨了。” 董监停止了进食,十分兴奋:“聪明,完全有道理,可是究竟有什么刻苦仇恨,下毒手作案呢?你说,想象一下,什么样的人?”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不逼到头上了,不会出手杀人的,除非他是疯子,神经不正常,要不就是受了刺激。一般来讲,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要不对方就是一个性格特别孤僻的人。不过,杀人的凶手一定有较大的心理负担,像我们这种人的素质差得很,没有背景,没有受过什么特殊训练的人,往往会露出与往日不同的失态,总之,要是咱们内部人干的,很好查。”
第三章第134节 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第四章第135节 藏着龙卧着虎
易军坐在返回北京的列车上,由于归心似箭,都没有游览乌鲁木齐的城市之光,连著名的风景区天池也无心观赏。 特快列车从大西北飞快地奔驰在进关内的铁路线上,干妈、司马怡,还有那个——在监狱特殊的女犯,他非常清楚自己跟她在一个监狱内,也完全有能力见到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已经有过的失策已让他终生遗憾,这个秘密甚至连他的铁把子死党兆龙都没有透露一丝一厘,将失落和负疚永远埋在了心底。 思绪万千的他望着窗外闪过的田野、高山、峻岭,沿途城市的繁华没有给他更多的兴趣,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下手,东山再起,他要的是速成,要的是高回报率。 由于太过于精神集中,他没有任何食欲,三天三夜的行程,邻座的旅客还以为他囊中羞涩,为滴水未进的他买来盒饭,被他谢绝了,付了饭费,他又陷在沉思当中。 令易军万万没有想到和吃惊的是,站台上出现了雪梅姐和霞姐的身影,易军走下车厢,被雪梅姐一眼认出:“易霞,易军在这儿呢。”他的黑瘦竟然让姐姐认不出来。姐夫和小舅走过来,拥抱之中小舅流下了眼泪。易军端详他们,姐夫仍然高高大大,风姿不减当年,只是小舅苍老了许多,一别多年,都挺激动。 说着往站外走,易军感觉腿有点沉,脑子也很热,上了一辆北京切诺基,其他的人打的随后。在车上,快言快语的雪梅姐说:“小军,吃了不少苦吧,你那案子换上现在根本就不叫事,赶上严打了,判的太重,当年我都托了人,到精神病院作了个假鉴定,二姨说怕真给当真病治,怕你受不了那刺激,只好作罢。” 霞姐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