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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屋建好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为房子动过干戈。房间里虽都是父母用下的老家具,却也样样齐备。那些笨重的家具比起现在的摆设少了几分优雅的身姿,却多了很多厚重和沧桑。父母经常会由一处家具提起一段历史,在我的孩提时代那是最有趣的故事,相隔几世般的回惝。
地面好像是铺了地板的,可是仍旧会穿着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平房里的生活不会有太多顾虑,一些田野里才会有的小生灵也会环绕着安置各自生活的空间,不时发出刺耳的鸣叫。这些不规则的生活和着每日的泥土气息成了我向往楼房的理由,可是现在被装在这规则的楼房空间之后,回想起那些零碎的片段,才发现被推土机碾过的砖瓦碎片下埋藏的回忆已成为一种不可企及的幸运。
院子是在我11岁那年冬天要被开发的,再离我的12岁生日还有两个月时,在那场多年再难见到的大雪里,铺天盖地飞扬的雪花飘落在父亲的肩头。我倚在门榄旁,看着一件件古老沉重的家具从老屋里搬出,运走。
父亲说,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开。等到一年之后,这里就会有整洁干净的楼房,处处是坚实的水泥路,院子里会洗满统一的色泽,会是我喜欢的生活模式。
我点头应着,却在心里萌发出一种不舍。幼年的伙伴们随着那次短暂的搬迁分别而变得生疏,撒满童年记忆的老屋将被蛮横地推倒在扬起白烟的瓦砾氤氲之中,房间里寄居着的生灵会因此失去藏身之处,小厅院里所有的树木花草都会就次泯灭,包括那株赌气不再结实的葡萄树。
于是,搬家之后我独自揣着钥匙重新走进这处人去屋空,处处体现着搬迁后的凄凉和亟待开发的急迫。在院门口,我闭上眼睛,迈开步子做着孩提时习惯了的游戏。走到69步,应该是我的幼儿园,走到90步的时候右拐会是一片种着粗壮的小片梧桐树林,在树阴中跃过81步后左拐,58步后便会是我的老屋。
这些精确的量度在那一天的试验中却总也有不同的出入。
我的步子长大了许多,可是我却及时地在老屋旁停下脚步。我的身体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那种从朝夕相处12年的砖瓦中传达出的气息。睁开双眼的瞬间,这种默契带出了润湿的液体,噙绕在眼框内无法释怀。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踏过每一间已经狼籍的房屋,怔望着墙壁上斑驳的印记,努力想记下这一切,这即将被侵覆的一切。
最后,我把钥匙埋在了葡萄藤下,心想我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大院,这种简单却意味深长的爱恋被投递到虚无的时间跨度中,呈递到多年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个葡萄藤下的女孩并不能理解某种环境的内涵。她的心中久久眷恋着的是这间珍藏着她所有童年魔法般回忆的老屋,大院是一种更广阔无垠的寄托。
可是当时她并不明白,她等待着回到开发后的大院,很多次站在繁闹的街区显露出的院门向里张望,企盼着一个新气象的大院迎接她回来。
当我在那所省重点中学里的校徽从初中跨越到高中之后,我搬回了这个大院。我14岁,带着成长的痕迹重新踏入这个和爸爸曾经的描述完全贴合的整齐干净,被称做小区的地方,占据着那处属于回忆角落里的大院空间。
三年的开发宛如拉剧战般冗长,我已经渐渐忘却了三年前无法割舍的依恋,带着一种陌生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大院,和其中匆匆行走的人们。
老人们颤巍巍地行走,岁月已经无法在他们本已雪白的头发上再次侵染任何痕迹。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里的功臣,年轻时打拼着不大天下的英雄。于是本身便具有一种天生的高洁气质感染着整个大院。
开发后的小区路面平坦整洁,可是那片梧桐林却了无踪迹。老人们失去了乘凉的荫处,失去了闲聊时陪伴着的沙沙叶舞声,失去了获得斑点被层叠的树叶透析后和煦阳光的权利。我时常会见有老人搬着矮小的凳子坐在墙隅,获取被高楼遮挡住的些许微弱的阳光,眼中流露出悲悯。老人们微弱的身躯在这些时代进步的产物衬托之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谁会想到几十年前他们曾经有着叱咤风云举足轻重的地位;当他们弓着再也直不起的腰杆踽踽前行时,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当年他们处处受人尊重的场面。
老人成了城市里被遗忘的缩影,眼中饱含着难耐的孤寂在灼烈中走近消亡。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彩虹站在屋顶上(3)
老人老了,弯下的腰椎上顶起的是这些挂着骄傲笑容的孩子们。
出生在这个大院里的孩子有着天生的优越感。出门便是设施齐备有着小资情调的街区,几步便可抵达城市里最好的小学、中学,他们一路顺风地成长,背后是父母撑起的一片依靠的天空。
很难说清院子里终日停着多少辆轿车,威严的式样高贵的品牌在不知不觉中炫耀着攀比着。放学归来,我要像走迷宫一样转着小小的弯道,绕过这些停靠不规则的轿车,偶尔还会因为距离的接近印发刺耳的警报声。
早晨上学,我看着那些孩子背上大大的米奇书包,昂着头走进这些轿车,安然享受着两代人所提供的舒适生活。
莫名之中,我突然庆幸自己不是这大院里典型家庭中的孩子。
父母是踏实的“工作狂”,认真严谨地打拼。家庭不会是富庶也没有权贵,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生活在这个朝夕的大院里,因为没有被她侵染,所以才会滋生出迷恋的想法。
城市里不好的风气终究还是由那窄窄的院门挂进院子,并且逐渐蔓延。我的童年回忆埋藏在坚实的水泥瓦砾中发出悲哀的叹息,那些靠着院子里蹒跚行走的老人曾经的努力在城市中获得一席之地的中年人,用坚硬的鞋底敲击着地面,打击声覆盖所有哀叹的袭来。
高考前一天晚上,孩子们仍旧在院子里奔走呼号,宣扬着心底善良简单的胜利号角。
高考当天,城市阴霾的天空下孩子们跨着鲜艳的米奇书包走出院门蹦跳着去上学。
高考结束的那天,北方城市不适宜地下起了淅沥的梅雨,仿佛在试图洗刷一切。空气中的尘埃被水珠包裹起来沉降在地面上,碰撞出微弱低沉的响声。
我深深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双手张开抚摸过柔软的空气,告诉自己: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城市,这个大院。
我爱这个大院,仍旧迷恋于她的气息。这种深深扎根于我脑海中的淳朴气息在我离开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些跳跃着的米奇背包,带着尖锐叫声的轿车和铿锵响声的锃亮皮鞋都是伴随着这些钢筋混凝土垒砌出的林立高楼的产物。
我的大院属于那些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低矮平房,属于神姿飒爽腰杆笔直的老人,属于带着斑驳枝干坚硬并且脆弱的梧桐树林。
雨后,张开双臂行走在这寸雨水浇润过的伴我长大的土地上,我成了个贪婪的小孩,妄图把这一切刻在大院里清纯美丽的记忆拥进怀中,装进我的行李曩里,陪我游走天涯,形成我所独具的小城韵味。
仰头对视雨后的湛蓝天空,惊喜地看到一轮彩虹横跨过头顶,用多彩的色泽滋润着我的大院。
我知道,只有清洁的天空才会有彩虹的出现。
这轮清晰的彩虹站在曾经青苔碧瓦的屋顶上,姿情摆弄着自己的舞姿,诱发迷人的光亮,透射所有时空的障碍。
直抵我的胸怀,纯粹并且完美。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星月童话(1)
我突然间不知道怎样开头去写这篇文章。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生命中贯穿着的陪伴。我在年初的时候做下允诺,高考后写下我们的故事。
一段甜美如童话般的经历,发生在两个女孩之间的故事,17年。不曾间断。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过生命的小段历程,认真审视彼此灵魂张扬的成长。就是这样地渗透着对方,偶尔会有一丝玄妙的心灵感应。
很多人说,我们像是一对双生花。
很多人已经习惯了有她的地方有我的存在。
很多人有一种惯性,把我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称呼。
她是轩,我是炜。
轩比我小10个月。我在年初出生,一月的最后一天,深冬的雪后清晨,注定了任性骄傲的水瓶座女生。
轩在年末,十一月中旬,伴着冬初纯粹明媚的阳光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想写那些在襁褓里的时光,虽然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一起,被父母抱着在一个破落城市里唯一一所大学校园里慢慢成长,咧开嘴看着对方傻笑。
那时候我们只是伙伴。孩提时期的陪伴。
四岁那年,我和轩同时开始看《三国》。
有一天,不清楚是谁的提议,总之今后成了大人们的笑谈,再以后又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
我们手拉着手跨越了半个城市,来到一座古老的佛寺里,仰视着散满金光的神佛,跪在中央的祈福垫上,喃喃在嘴里说着同样的话:轩和炜要结拜为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很多年以后,我们在闲暇时会开始争执到底是谁的提议。除了所谓的神灵便没有别人的见证,更多人认定了是轩的提议,小时候她一直是个能折腾的疯丫头,我把疯狂掩埋在心底,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肆情释放。其余的日子,做个贤淑的乖女。
轩会委屈地说是我的突发奇想,我漠然,7岁以前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恍惚如隔世。但是只有那句誓言般的祈祷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更多次幻化成缪辽的天赖之音,回响在梦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