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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班后,堇色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准备等阿梨一起好好庆祝一番。到了门口,刚想掏钥匙开门,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木质清香,很特别,很清爽。堇色仔细辨别,是了,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男用香水的味道。
进屋后堇色还想着,不知道是谁到过自己的门前?似乎平日除了收水电费和送报纸做推销的人以外,并无其他访客。她可不认为人人都会在自己身上喷一生之水。不过,堇色还是很欣赏这个香水的名字。一生之水,在什么都不能保证一生一世的现代社会,最起码可以固执地一生只选用这样一种香水,单只这样的名字,就足以吸引人无尽地想象而甘愿掏钱买下一瓶。
脑海里却突然出现古沧海曾经的诉说,他一旦认准了一种香水,便不会改变。
又是心痛!
地中海的阳光令阿梨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更加立体,很是动人。堇色心里一阵感慨,那个秦白,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独独不肯珍惜这样的美丽。但是她也不好提秦白的事情,想着阿梨或许真的已经忘却那一段恋情。堇色帮忙拖着阿梨小小的行李箱,到了家门口,堇色突然一怔。
又是陌生的香水味。连续四天了。最开始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然后是雅顿的True Love,昨天是CK的One,今天又是什么?堇色仔细地嗅了嗅,应该是Chanel的Chance。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是谁?竟然把自己家的门口当作试香室。而且,从留下的香味纯净度来看,倒不像是洒到身上的香水味,反而似直接往这里喷的呢。
正在沉思,旁边的阿梨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看你这样魂不守舍的。”
堇色连忙回过神,笑笑说:“没什么,我们进去。今天我可买了一瓶好酒呢。我们晚上好好喝几杯。”
阿梨也笑了,说:“难得你竟然肯喝酒了,平日你总是宝贝什么似的护着你的鼻子,烟酒不沾。”停了停又说:“哎,堇色,你实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迁就我。我并不是玻璃人,你难道不知道我阿梨一向是打不烂摔不碎的橡皮人?”言语间神色坦荡,但虽然极力自然,眉目里仍旧有一抹挥不去的晦涩。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嗨,堇色,我去公司没等到你,原来你是提前回来了。”
堇色与阿梨回头看,却是脸上带笑的秦白。当他看到堇色身边站着的竟然是阿梨时,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三个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阿梨看着秦白,眼睛里那本来只有一点点的忧郁慢慢扩大。最后,还是堇色说:“秦白,阿梨刚刚回来,我们准备聚一聚,我想大约不方便接待客人。”语气已经竭力冷淡,不愿阿梨有什么误会。可是又不好对秦白厉声厉色,毕竟他这些天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可是,阿梨却出人意料地说:“不用啊,既然来了,反正也没有别人,一起来吧。”神色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秦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了,既然你们两个聚会,我就不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他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刚才堇色与阿梨之间的亲密氛围。直到堇色拿出买好的红酒和熟菜时,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闷也没有缓解。两人默默地喝着红酒,本来颇为醇厚的酒此刻入嘴却有一丝涩味。
阿梨突然说:“堇色,我想结婚了。”
堇色扑哧一下笑出来,说:“阿梨,我也想结婚了。大约全世界的女子都想结婚,只是碰不到合适的人。何其古怪,满世界都是品行良好、相貌秀美的女孩子,却难见一两个可以结婚的对象。”
“不,如果你想,你大可以选秦白。我想他会很乐意立刻与你去礼堂。”阿梨平淡地说着。
堇色正色看着阿梨,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与他并无可能。”
阿梨却摇摇头,说:“我一直以为,只有相爱才可以一起共度一生,但是最近才明白过来。其实如果得不到最爱的那个,那就随便找一个,一生总是可以打发过去的。如果幸运,还可以培养些真情;即便不幸同床异梦,那有个孩子,也总是好的。”
“阿梨,你太过悲观。”堇色表示不同意,“不要因为一场恋爱的失败,就对爱情失去信心。”
阿梨笑笑,说:“可是,怎么办呢?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你身边关心你,事事以你为重,感觉很好呢,即使我不爱他。堇色,如果你心里的那个人最终与你没有缘分,你真的可以尝试一下接受秦白,我觉得他还算是优于本市男人的平均水平。”
堇色没有顾得上争辩,惊讶地问:“阿梨,听你的话,难道你这次出去,真的碰到了什么人?”
阿梨没有点头,认真地盯着手里的红酒良久,说:“他很好。他失去了他爱的人,我也失去了我的爱。如果我们凑在一起,也算是为世界解决掉了两个伤心的孤单人。”她转头看着堇色奇怪的面容,摆了摆手,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也许某一天,你发现我离开了这个城市,那么别担心,我是去希腊找他了。也许在某个小教堂里,我便把自己嫁出去了。”
堇色鼻子一酸,轻轻说:“阿梨,如果你决定了要结婚,那么我一定祝福你。那人何其有幸能娶到你。但是,千万不要突然消失,我要去参加你的婚礼,亲自看着你披上白纱。”
阿梨察觉到堇色哀凄的神色,马上笑了起来:“嗨,丫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我以为你终于长成现代独立女性了呢。我只不过是碰到了一个向我求婚的有钱男人而已,又不是真的马上嫁给他。而且我要嫁也得先考察一下他是否如他说的那般有钱,至少,也得跟本市的廖家或者郑家一样富有啊。”
在阿梨的调笑下堇色止住了悲伤。而阿梨,像是彻底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继续滔滔不绝:“你是不怎么关注八卦杂志的。可是,你晓得吗?我回来的飞机上,看本地的报纸,上面尽是关于郑家两位小姐之间的恩怨分析。似乎是二小姐和现任郑太太联合找人绑架了郑大小姐的养子,最后是通过廖家一个公子帮忙给救了出来,但官司却打得如火如荼。不管怎样,似乎全世界女人之间的纠纷,都是因为男人。”
而堇色在一边却只是笑着聆听,看着神采飞扬的阿梨,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午后时分,两人对着一堆零食,胡乱谈着从各个渠道听来的新鲜消息。时间,就在不经意中流走。
夜已经很深了,送阿梨出门时,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渐行渐远,堇色突然感觉阿梨是那样孤独和落寞,她的身边实在需要一个坚强的依靠,如果那个人不能爱她,那么至少能照顾她,也是好的。于是大声地喊道:“阿梨,你真的会嫁给他吗?”
阿梨已经走出很远,似乎听到了堇色的问话,转过头冲堇色一笑,没有回答,便隐入了黑沉的夜色中。余下堇色一人,呆立在夜风中的门边。
突然,一股香味又冲入了鼻腔。堇色叹气,Chance,是否,所有错过的,都还有机会?脑子里灵光一闪,遂呆呆地扶住门框。一时间,泪水盈满眼眶,说不清楚是高兴、委屈;抑或是愤怒。
一生之水、真爱、One、Chance,连在一起便是“一生真爱,再一次机会”,会这样对自己说的,除了古沧海再没有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在近似于驱逐一样地让自己离开后,竟然还敢说什么真爱和再一次机会?他以为真爱便是随心所欲地控制对方?不管什么原因,池堇色都不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需要时时听从他人指挥的小孩子。真正的伴侣,绝对不能单方面以自己的意志,什么也不说明地将对方推离自己身边。想到这里,堇色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古沧海,无论你是什么理由,总是无礼地对待了我,你以为,今日近乎讨好地找来几瓶香水,我就可以一切都不计较了吗?
听着墙上挂钟滴答的响声,堇色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有两个人是完全契合的。在一起,便觉得找到了自己的一部分骨血,两人相拥,彼此才觉得身体完整,找到了归宿。应该也不尽然吧?
堇色一边悲哀地想着,一边抓紧了被子,拉高一点,将自己的脖颈都盖住。古沧海为何总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而这正是自己从小就匮乏的并殷切渴望得到的。安全感不是被另一个人捧在手心里呵护,不是被置在深宅大院里藏匿,只不过是一种时时觉得被对方了解且了解对方的感觉,一种坦坦荡荡的心灵交汇。
可是那人却一直不明白这一点。他的爱始终是试探的、隐藏的,即使表现得再强势也仍旧是小心翼翼的。那人是否就是自己命中缺失的那一环?爱上他又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想到他费心地用几瓶香水来表达心意,堇色终于露出笑容。倒也难为他了。可是,他终究还是不明白如何去爱。
只是,古沧海此刻向自己表达的爱意若是真心的,那么当日他冰冷地遣走自己是为何?且故意让自己误会他对吴盈兰另眼相看又是为何?而古永年,似乎也并不是会乖乖听从古沧海指挥的人,即使是在病中。而John,那些日子为何也一直没有出现?似乎,大家都对她的回国乐见其成。
讨厌自己的吴盈兰和古太太大概是真的高兴自己能够远离她们的视线,但是其他人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大家都在隐瞒自己的。
过度的思虑令堇色第二日醒来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晕,她一直思考着是否在家里等待他现身。如果他前四天都到自己家门口留下香水味,那么今日,他也总会来的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上班。难不成要打电话请假,理由是等待前男友的出现?那也太过奇怪了。
人心里有事情的时候,格外容易劳累。
下了班,堇色已经觉着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榨干,恨不得立刻回去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