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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舒娜当时一定就在她的朋友唐某旁边,她已经来云南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她竟然骗了我?!
这种时候就是冯世光念旧情想保她舒娜其实也是枉然的,那巨款谁知道是多少?冯世光不能让舒娜的事对他的提升有任何影响,他要舍卒保车,不然一盘好棋就彻底坏了!冯世光不能再有什么要保留的,在警察和李权面前把舒娜找他的电话内容讲出来,表明他是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一个将对四川警方追捕舒娜提供重要线索的人,他光明磊落。
“对,最近一次她跟我通电话是在一个多星期前,她对我说,她有个朋友做生意赚了钱,因为曾经到丽江旅游过,很喜欢丽江,想在丽江买套房子,在丽江定居,她问我认不认识丽江的朋友,并问我一些外省人在当地买房有没有什么政策之类的问题,我不是太了解这方面的事,她也就没再问我了。对了,我在丽江有个姓王的朋友,我请他帮我问了一下丽江那边商品房的情况,后来我打电话到成都,想问问舒娜她朋友在丽江买房的事怎么样了。打她手机关机打她办公室没人接打她的住宅也没人接。后来一直就没联系了。”冯世光一板一拍地说。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看得出他们很兴奋,男警察说:“太好了,冯同志,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舒娜铤而走险携巨款潜逃是为了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个艺术家,江苏南京人,从江苏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那男的曾在酒后跟他的一个朋友说他在云南找了个富婆,想到云南来定居。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符合我们的推理。女人蠢啊,为了爱情可以什么都不顾,冯同志,她拿走的可是五百万元钱啊!”
冯世光的心在坠落,翻着筋斗地向下!向下!首先是舒娜除了他外,还有情人,这冯世光应该说可以理解的,可是,她的那个情人也是个外地人,她要有个成都情人反倒能让冯世光接受。舒娜,骚货!她是不是这边刚放下云南情人的电话,那边又跟江苏情人在电话里情话绵绵,在电话里玩那种游戏?她跟多少人在玩呀?她为了那个情人竟然弄了500万元钱,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以至于赴刀山下火海?在她心目中我冯世光是个什么地位?冯世光的双手在冒冷汗,血液上涌,明显感觉心脏在剧烈收缩,血在颈动脉那“突突”地往头上冲。
第三部分活色余欢(27)
警察在提到舒娜这个女人时,李权特别希望从警察的嘴里捕捉到一点有关冯世光与那个女人关系暧昧的迹象,可是警察们却说那个女人是为了她的情人才那样做的,按此推理李权真的有点失望,警察只是来例行调查一下,事情本身完全与冯世光没啥子关系。冯世光继续回答着警察的问题时,李权突然扯着嗓子对从门外一闪过去的马兰喊:“小马,进来一下!”
在走廊里走来窜去送文件支愣着耳朵想探听点什么的马兰立即应到。她走了进来,李权说:“小马,把你们办公室的开水拎来,水快喝完了,给这两位同志续上水。”
“天哪!真的吗?警察同志,500万!她怎么那么愚蠢呢?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呀!”冯世光这样说的时候,真的是强烈表达了他的震惊,此时他手微微颤抖,李权把冯世光的各种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可是这也不能借题发挥出什么来,一个人的朋友犯了大罪他在知道消息后总是不能不有所表示吧?惊诧,疑惑什么的,红一下脸也是正常的。
马兰拎水一进一出,支离破碎地听到了“500万元钱”、“掉脑袋的事”这些话语片断,她偷眼看冯世光,冯世光很激动,脸不知道是发红还是发绿,马兰拎水进来故意磨蹭着给两个警察续了水,还问冯世光是不是要杯水或者她去他办公室帮他拿水杯来。冯世光摆摆手。警察又继续问冯世光是否知道舒娜在云南还有别的关系没有,冯世光说他不了解。
舒娜出了事,与冯世光无关,但警察上门来调查这事注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对他将造成不利影响,冯世光过后的估计完全不足。李权让马兰进出拎水倒水,他是别有用意的,走露出去的各种风声撒出去的烂药(注:撒别人的烂药即造别人的谣)可以赖在马兰的头上。
外省来的警察走了,冯世光的心情一片阴霾。头一天王云莉携着她新找的小弟情人让他难堪到极点。晚上回家跟老婆吵了一架,老婆哭哭涕涕的,倘若夏梅后来继续找他争吵,冯世光可能趁机也会渲泄掉些烦恼,偏偏她哭完后,上床来对他极尽求欢缠绵之能事,让他莫名其妙,还有些恐怖。今天一大早,更大的打击又来,四川的情人,他以为这一阵子他可以随时找来抚慰他心灵拿来思念的人儿舒娜又干出了那么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而且是为了她的另一个情人!他妈的!身边的女人一夜之间都发疯了,一个个让他难以理喻!舒娜的事与他无关,却招至警察上门来调查,进进出出的还不知要引起别人多少乱七八糟的猜测。
冯世光送走警察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火冒三丈高,喝了一大口水,拿桌上那盆发黄的草出气,一把扯住那蓬稀有的草连根拔起来扔进了废纸篓,泥土泼撒了一地,他又怒气冲冲地找抹布来抹桌子,掉在地上的土沾了先前浇花时漏撒的水,冯世光的脚不小心踩着,走过的浅色地砖上就全都是稀泥巴的脏脚印,门后找来一把扫帚一扫,越扫越脏。当然他此刻还不能关上门,所有办公室的人都在听动静呢!
冯世光一屁股坐在转椅里生气。马兰这时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和一小瓶眼药水似的东西走进来,她说:“咦?冯头,那盆铁线蕨呢?我买了一瓶栽花用的液肥。”
看见冯世光桌上空的青花瓷盆,看见一地的泥巴脚印,马兰明白了,她下了好大决心才奉献出来的心爱的铁线蕨,她亲自到山野里挖来栽活的美丽的野草!不见了,被冯世光拔丢了!马兰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拿眼睛瞅了冯世光一眼,“噔噔噔”脚步很重地折身甩着屁股走了出去。一个办公室秘书小小打印员的背影充满了恨意。
冯世光双手抱在胸前,腮帮骨咬得“嘎吧嘎吧”响。他深呼吸了半天,才把火压住,然后从废纸篓里抓出那蓬无端受了虐待的野草,重新把它连根带土地放回青花盆里,他看着那草出了会儿神,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个思绪来。
不行,他要救那丛草他还要收拾烂摊子。他喝了口水,拿起电话拨了丽江朋友老王的电话。一拨就通。
“老王,托你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冯世光什么事没有的口气,非常镇定。
“哦,差不多了,我陪着他们去看了各处的房子,基本上敲定了一套,他们决定要了,明天就去签合同,他们的购房手续应该很好办的,反正是交现金。房地产公司最喜欢这种当场掏钱的买卖,冯兄,我们这次还是有点干长的,我说过我们五五分成。你放心得了。”丽江老王在电话里一副帮成大忙志得意满的样子,而且他以为姓冯的挂电话来是问他佣金的事,尽管他表过态说他不会要一分钱。丽江老王倒也没想过要独吞那笔钱,这事成了一个人可以分一万多块钱的。
“老王,唐先生不是一个人去找你?他旁边还有人?”冯世光追问。
“唐先生身边跟着一个小女人,蛮漂亮的。我感觉他俩不像是夫妻,姓唐的来我们这地方买房子,我认为他是在这地方搭个窝。我猜,像他这种有钱人可能北京有个家,上海有个家,广州有个家,昆明有个家,来丽江再弄个家,老婆有无数个儿女有一群,真他妈过瘾。他们在北京、上海赚钱,拿着钱来我们丽江过神仙日子,丽江这种人很多,连老外都是这样,回国去赚半年钱,又回来丽江呆半年。有的干脆在丽江找个老婆,投点资在老城里开个酒吧咖啡馆,悠闲得很。——哎,唐先生的女朋友你没见过?她的口音好像不是昆明的,说一口普通话。”丽江老王在电话那头很羡慕地讲。
“王兄,情况是这样,出了点麻烦,这个唐先生再打电话给你,你就搪塞他。就说你很忙,抽不开身,今天,我的朋友——也是唐先生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这姓唐的经济有问题,涉嫌诈骗,当地的公安机关正在找他。而且可能已经发现他在云南,所以假若他打电话给你,你就借口工作忙或者家里有急事,不要再跟他接触,这事很糟糕,我的朋友向我道歉,我呢要向你道歉,非常对不起。让你辛苦了这么些天,差点帮了骗子的忙,你这些天的损失,我一定给你补上。老王,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不能再跟这种人裹搅在一起,弄不好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你我都要像个没事人似的丢开这事,我的朋友说姓唐的诈骗了几百万带着他的一个情人逃了。公安机关正满世界找他。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会露出点四川口音来,说的是四川普通话?我的朋友说姓唐的是栽在那个小女人手里了,那个小女人我没见过,总不至于是国色天香吧?值得姓唐的为她铤而走险不计后果?老王,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大骂了我的朋友给我介绍这么桩烂事馊事,抱歉!实在是抱歉!”冯世光一连串的抱歉自然是真诚的,至于事实他没必要跟老王说清楚,他一个劲追着问姓唐的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样,是想证实他的猜测,那个女人当然百分之九十九是舒娜。舒娜在他心目中现在就是一个吞下去的苍蝇,想吐都吐不出来了,而要把这只苍蝇消化掉,排泄出去恐怕还有些时日。
丽江老王热心热肠地帮冯世光的忙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他大喘一口气,很不甘心就要到手的钱一下子又从指头缝里水一样淌走。他说:“冯兄啊冯兄!唉!不说了,我不会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