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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雨一摆手说:“让他回去反省反省。是坦白交代好,还是硬杭到底好,政府的政策你是知道的! 〃
权经理象得了救,连连点头:“我一定认真反省,一定,一定。”他说着,见没人拦着,一手按着小草帽.一手撩着长衫的大襟,扭转头,半弯着腰,撤开腿就跑了。
周丽平解恨地喊了一句:“小心摔个跟头摔死你!〃 秦文庆和春芳都被这句孩子气的话逗得拍手大笑。高大泉也笑着说:“看你们J! 这哪象搞斗争啊! 〃
周丽平说:“气得我没有办法,要不是党的政策在那儿管着,我真想扑过去揍他两个耳光子!〃
几个年轻人围上了高大泉,议论起他们的斗争和胜利。田雨趁这个空儿,跟王友清交换一下意见,问他这件事情怎么收场。
王友清一则心慌意乱,拿不出主意,二则也怕弄不好,负责任,就说:“事情来得突然,时间又紧,来不及细商量了,你就先按照自己的打算安顿一下,咱们马.上研究研究… … ”
田雨点点头,回到众人跟前,大声地说.“芳草地的这几位同志,在这场斗争中,都表现得很有水平,很有勇敢精神。可是,斗争并没有结束。文庆和这位姑娘你们赶快回鞋场,发动临时工,监视他们的行动,不让他们毁灭赃证,也不让他们转移物资。对那些被他们收买的技师,要把他们跟资本家区别开。丽平同志先留下,详细地向区委汇报一下情况。等请示了县政府有关部门之后,我们立刻派人到鞋场去。就这样,行动吧! 〃
秦文庆和春芳雄赳赳地回鞋场去了。
田雨对发呆的工友清说:“王书记,马上召开一个紧急的区委会议,你看好不好?〃
王友清点头说:“好,好,大家研究,大家决定,大家负责任。你去告诉秘书,在开会之前,先往县里挂个电话,把初步的情况
跟领导反映一下。”
高大泉说:“我在矿场上还遭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得马上跟区委汇报哪。”
王友清又连连点头,说:“好吧,好吧。让大家都听听,… … 真险呀!〃
田雨接着说:“是呀。刚才,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想了一阵。这是一场十分复杂、十分激烈的战斗接火了。这斗争,从打天安门升起第一面五星红旗就开始了。我想起毛主席的一段话: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鑫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拚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 … ”
高大泉听到这里,心头豁然一亮,“不拿枪的敌人”; “必然要和我们作拚死的斗争”,这是多么让人开脑筋又鼓斗志的话呀!他想,往军鞋里掺假,是不拿枪的敌人的拚死斗争,偷偷地锯断车轴,也是不拿枪的敌人的拚死斗争,今后,我们共产党一定要把社会主义搞下去,不拿枪的敌人,还会跟我们做什么样的拚死的斗争呢?他想,要记住这句话,要把这句话吃到自己的心里,灌进每一个搞社会主义人的脑海里,百倍警惕不拿枪的敌人,坚决地跟他们斗争到底g
他这样想着,跟随着田雨往屋里走,感到浑身是劲儿,觉着自己经过这样一段斗争实际,眼界又开阔了。他.自里充满着只有革命者才能有的那种幸福和快乐。
三十六喜丰收
许多人都没有料到,那只“露了馅”的鞋底子,竟然在区、县和专署这三级领导机构中引起那么大的震动。就是芳草地的农民和他们的干部们,也不可能了解这件事情的分析、研究和处理的全部过程。他们主要靠眼睛看,靠耳朵听。
他们看到天门镇的气氛骤然大变,不光是临时鞋场的威风扫地,连那些趾高气扬的资本家们也显得大减锐气,变得灰溜溜的了。
他们听到专署和县政府组成的联合调查组驻扎在天门区,查封了临时鞋场的仓库,鞋场的两个技师和临时工在一起搞训练班,资本家在揭发会上坦白偷工减料的罪行。据说,法院判决这个案件的时候,县长谷新民也来了一趟,还在会上讲了话;会后,区委书记王友清和区长田雨亲自到芳草地传达县委对芳草地党小组和群众积极分子的表扬通报。
这场风暴刚过去,芳草地的老周忠和梨花渡的一个老贫农被派到临时鞋场当监工代表,同时又从各村凋了一些思想先进的青年男女充实到临时工里边。这样,纳鞋底这项副业生产被排列到搞运输、搞修建等等副业生产当中,更加顺利而又有成效地开展起来。农民的灾荒渡过了,收入增加了,一直干到满地的庄稼变成金黄、早熟的作物已经登场,才渐渐地停下来。金色的秋天哪,终于在人们那热烈的期望和不.息的追求中寻孕
来到彩霞河边的大草甸子上。经厉过几十个春种秋收的庄稼人,都异口同声地称赞:今年这里的庄稼是最好的,秋景是最美的。最关的秋景是劳动者创造的,庄稼穗子上的一颗一粒都是他们心血的结晶。
邓久宽家的早棒子长得特别好,一个个伸着长脑袋、毗牙咧嘴地乐。组员们钻进这黄色的纱帐里,“咔巴、咔巴”地给邓家册棒子。
年年听这样的声音,只有这一次爽心悦耳。
邓久宽乐呵呵地喊叫儿子黑牛。
黑牛也跟大人姗棒子,听到喊声,就钻来钻去;先从那茂密的棒子秆空隙里看到两条大腿,钻过去一看,是吕春江。吕春江伸出手指头在黑牛的脑门上弹一下说:“傻小子,你爸爸叫你哪,往我这儿跑啥?〃
黑牛咧嘴一乐,又接着钻,又听到另一条垅里有“喇喇”和“咔巴”的响声,钻过去一看是吕瑞芬。
吕瑞芬拍拍黑牛的头,笑着说:“这孩子,好象跟你爸捉迷藏哪!你爸爸在左边那条垅里哪!〃
黑牛又钻,因为听到爸爸的骂声,才顺声音找到他的爸爸。这孩子虽然不是邓久宽的亲骨肉,但他们的感情深,脾气秉性很象邓久宽,特别是那股子憨直劲儿。
邓久宽又骂)七子两声,“呼呼”两口气,替儿子吹掉头顶上的棒子花儿,说:“你别籍了,回村,叫你大泉叔套车,往场上拉棒子吧o ' '
黑牛答应一声就要跑。棒子秆被他撞得摇摇晃晃“哗哗”响。邓久宽又朝地头上喊:“黑牛,别空着手,拿筐子背回一点去。”
黑牛乐呵呵地拿过筐子,装了多半下大棒子,停住手,故意逗邓久宽:“爸爸,背南场上去呀?〃
邓久宽说.“傻瓜,你背南场干科‘么 〃
黑牛又问:“背北场上去呀?〃
邓久宽说:“真糊涂,背咱们家去!〃
黑牛把嘴巴凑到爸爸的那只容易犯聋的耳朵跟前,故意小声说:“人家让背咱们家去吗?〃
邓久宽转过身,站在儿子的跟前,把胸脯一挺回答说:“这棒子姓邓,是我们的,谁敢不让背呀!〃
郑素芝也探过身来,对儿子说:“黑牛,你忘了土地改革啦?这土地还了家,是咱们的了。咱们的地,咱们种的庄稼,自己锄,自己浇,如今长熟了,就归咱们自己收割,打了粮食咱们自己吃。”
黑牛嘿嘿地乐了,摇晃着脑袋说.“知道,知道,我早就知道啦!”他停了下,又说:“夜里我做个梦,梦见爸爸册棒子,歪嘴子不让册,拿皮鞭子抽爸爸。把我气急了,一头把他顶个屁股墩,又一脚,把他踢了个狗吃屎。我和爸爸往家跑,大棒子全在后边追着我们,· ,… ”他一边说,一边笑,从地上的棒子堆里抱一抱棒子装进小筐子里;小筐子满了,他用劲摇摇,又抱一抱往里装,筐子上边都冒了尖儿。
郑素芝说.“行了,多了背不动。”
黑牛说:“背得动。”
郑素芝怕把孩子压坏,硬拦住了黑牛;等黑牛坐在地下,背靠筐子,把两只小胳膊伸进背裸里的时候,就抓着筐沿,用力一提,帮黑牛站起来了。
黑牛移动着两只小腿往前走,沉重的筐子在他背上“吱吱”响。
邓久宽不放心地朝他喊:“能背动吗?〃 ;
黑牛头也不回,说声“行”,加快了步子。
郑素芝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心头一热。她想,孩子大人一个样,对自己的心血总是最珍惜的。
吕瑞芬说:“你家黑牛真有意思,做梦都是怪的。”
吕春江接茬说:“这梦怪什么。倒退两年,你到这块地里册棒子,就算犯了法,还不挨鞭子抽呀!那样的世道,黑牛是亲眼见过的。”
郑素芝忍不住地扒着粗壮的棒子秆,看看远去的儿子。儿子背负着他们旧日的梦想、今朝的现实,也背负着他们的心血、希望和骄傲。她看到儿子的脚步越走越快,这一定是把土改的伟大意义和互助合作的丰盛成果在心里边连结在一起了,越想越高兴吧!
邓久宽忍不住地感慨,说:“这日子越过越觉着变化大呀。看这庄稼的成色,我估摸,明年再不用愁吃,一家大小能闹个肚子圆。多不容易,多不容易,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今天哪! 〃 不论对待什么样的事情,凡是有高兴的,就会有不高兴的。邓久宽这样一些翻了身、走上“组织起来”道路的农民,从自己分到的上地上拿到第一次收获的时候,从心坎上进发出来的喜悦,惊动了地主歪嘴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难受和痛苦。
这一天,歪嘴子到自己那块地里于活回来,正碰见黑牛追着互助组的大车,往家里拉庄稼。眼看大车过来了,他赶紧退到路边的棒子地里。又肥又大、黄绿相杂的棒子叶儿遮住了他的原形,却遮不住耳目:庄稼的缝隙,不光可以传送声音,也能窥测动朴。
高大泉喜眉笑眼地摇着鞭子赶黄牛。
小黑牛乐颠颠地追在大车后边。
“黑牛,这些日子你爸爸高兴不高兴?〃
“高兴! 〃
“你妈呢?〃
“也高兴g 〃
“你呢?〃
“更高兴!;
“为啥翻身农民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