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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2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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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接着说:“你再看这些写证明的,你只找告状的,不找被告的。只找买地的,不找卖地的,完全是一面之词。你对两方面的人一概不作阶级分析,就这样下结论,怎么谈得上负责任呀?徐萌同志你再想想,我这些话有没道理! ' ' 
  徐萌声音微弱地说:“我本来想见见高大泉,他们说怕这个人,怕影响我的调查… … ”
  田雨说。“他们这个怕中肯定有鬼。一个干部犯了错误,我们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他的错误作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其中必须包括他本人,听他的申辩。做出结论的时候,更要跟他本人见面,这样才能既使间题真正弄清,又达到教育他本人的目的。这是我们党的老传统,这是我们党永远保持着革命的团结、战斗的青春的重要原因。怎么能象这样鬼鬼祟祟地搞呢?徐萌同志,你想想,到最后,他们连那个被调查,而且要被通报全县的对象,都不让你见一面,这里边没有问题吗?你只听一面之词,
  就往上边报告行吗?实话对你说吧,你这个材料要是这样带回县去,这样印发下来,不用高大泉说话,我将是第一个找上级控诉的人! 〃 
  徐萌心慌意乱,一点底也没有了。她想起昨天晚上刘万被那伙人堵回去的半截话,想起巧桂流露出米的不满情绪;自己对这么一些不同意见都毫没引起注意,还口口声声说把问题调查清了,实在太不应该。她想到这儿,那好看的脸蛋从红变白,再也说不出话。
  冯少怀伸着耳朵听,可惜只听到那边的争论从声高到声低,后来就听不到什么了.忽然,一声鞭子响,一辆大车从他身边“呼呼隆隆”地赶上堤坡。
  赶车的是秦恺,坐车的是大个子刘祥。他俩全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冯少怀刚想打个招呼、表示一下亲近,一见刘祥的脸色又把话收住了。
  刘祥“扑通”一声跳下车,肩上搭着小褂,手里提着草帽,挺着胸,昂着头,走到冯少怀跟前.正要开口,又停住,抬眼朝那奔流的河水看一下,朝那无边的绿野扫一下,这才说:“冯少怀,真巧呀,跟初春那会儿一样,咱们又在这儿遇上了。我这回是来还你粮食的。在我们的车上,一斤一两都不差分毫… … ”冯少怀吓掉了魂似地连忙倒退一步:“唉,刘祥,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于什么?〃 
  刘祥大手一摆说:“咱们干脆点吧,这粮食,是在这儿给你呢,是在天门粮店给你呢,还是回到咱们芳草地再给你呢?都行! 〃 
  冯少怀见田雨推着徐萌凑过来了,立刻又变得脸色发青,连 
  连朝刘祥摆手说。“刘祥,刘祥,你不要这样不通人情嘛t 庄亲爷们,在一块儿混得不错,起码没啥冤仇;谁也有个长时短时,月亮还有圆有缺,何况过庄稼日子?我帮你一点粮食,你就不用老在心里系疙瘩嘛!〃 
  刘祥说:“少怀呀,你别绕人了。还是那句话,我人穷志不短。今天我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指一个穷人两个穷人说的,指的是阶级,阶级才是有力量的。一个人离开了穷哥们,再有骨气也不行,不想软着活下去,就得折了死!你呀,往后长点眼色,别乱下网啦! 〃 
  冯少怀恼羞成怒地喊起来:“我当初借你粮吃为好,今个你说这一套什么意思?〃 
  田雨接过来说:“冯少怀,什么意思,你最清楚,这场乱子是不是你挑起来的呀了”
  冯少怀两只眼睛凶狠地把大家看一下,心想,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再给他一下子试试。于是,他强打精神,逼视着田雨说:“这话我不懂。当着县里的徐萌同志的面问问田区长,从今以后,还让不让庄稼人发家致富?〃 
  这句话的确问到根子上了。邓三奶奶、刘祥愤怒的眼睛直冒火。秦恺心里边“哮嗜”地直打鼓。
  徐萌是迷惑的。她甚至感到社会上的一切都是这样复杂,以至于使人根本没办法弄清它的是与非。
  高二林呢,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怖。田雨却丝毫没被这样的气氛所动,同时,一点不费力地、十分干脆地回答冯少怀:' ‘你走哪条道,自己选,有一点,我今天要当你的面,也当着在场的好几种代表人物的面指给你:人民政府决不允许任何人靠着毁别人的家,来发自己的家,这就是我们对你的回答!〃 
  冯少怀呆在那儿,浑身发冷,心里掂着这句话。
  邓三奶奶精神抖擞地吃喝刘祥:“快把粮食给他!〃 刘祥也来了劲儿,对秦恺说:“咱们上天门!〃 
  秦恺含着微笑,说.“反正少怀要上天门去,把粮食倒他那车上去吧,省得我再费事了。”他又招呼那个脸色仍然挺难看的高二林,“来,来,二林,求你帮个手。”
  刘祥和高二林从秦恺车上一人扛下一口袋粮食,放到冯少怀的车上。
  冯少怀本想拦挡,也没法拦,一跺脚,喊叫徐萌.“徐同志,咱们走吧!〃 
  田雨微微一笑说:“你们哪,两便着吧。”他又指着秦恺的大车,对呆滞的徐萌说,“来,上这辆车,走咱们的大道!〃 
  二十五高台阶前
  互助组凑集粮食的事情,很快就在芳草地传开了。“你说互助组的人多神通广大,一顿饭的工夫,就在高大泉家院子里凑了好几口袋粮食。”
  “我不信。他们全都穷得叮当响,吃饭还犯难,谁家还有粮食往外拿呀 〃 
  “人家人多呀又风大能把沙子粒儿堆成山,那么多人合了心,什么事儿也好办。”
   口 
  “这话倒是不错。难怪高大泉那么理直气壮。”
  村长张金发把冯少怀打发走,让他回来路过天门镇的时候,装一车子鞋底子,想再找一辆能够经常供给收鞋站使用的车辆,就往外走。
  在收鞋站帮忙的刘万,到家里去一趟,回到高台阶,正巧在门口碰上张金发,就把村里正流传着的消息告诉了他。张金发听罢,冷冷一笑,说:“新鲜,不赖。指望从骨头上刮点油,就开炸课子铺?互助组,互助组,不好好按照政府的号召闹发家致富,专搞歪的邪的,坐上这条顶风船的人,早晚有寒心的那一天。”
  刘万出于对刘祥困难处境的同情,还有因为插手擦掇刘祥卖房基地这个过错的内疚,所以听说互助组的人找到了平安渡过关口的办法,心里是满意的。他用一种夸耀的口气跟张金发谈起这件事情。可是,听了张金发这一套看法完全相反的话,有点糊涂了;他按照过小日子的方式和目标一衡量,也觉着张金发说得有些道理,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他们那种相互连心的劲儿挺难得,就是不知道都图个啥?朱占奎和刘祥摔掇我好几回,让我入他们那个组,我当时担心,沾不上什么光,反而往里边填馅,就没答应。”
  于是,张金发代替了活电报,他在街上走了一圈,凡是遇上对劲的人,都把互助组的“笑话”传说一遍。他甚至很惋惜这件“笑话”发生得晚一步,要是发生在县里的徐萌离开芳草地之前,就会补进那份上报县委领锹下达全县群众的材料里去j 要那样,高大泉的名声会更坏,庄稼人谁还敢沾互助组呢?他转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大车,刚要上高台阶,见周士勤走过来了,就停住,用十分亲切的口吻!aJ : “士勤哪,你的大车到底贺 
  买回来了没有哇r ' ' 
  周士勤高兴地说。“买回来了,我刚到家,大伙都说不赖,有空你给我看看去呀。”
  张金发说:“你那眼力,还能买错了东西?快套上吧,给咱们鞋站拉鞋底。”
  周士勤问:“有那么多活吗尹
  张金发凑到跟前小声说:“从天门往这儿拉底子,将来还得往总厂送底子,再加上由县城或是火车站往这边拉手工米,用大车的活计可多了,有你干的。”
  周士勤的心思一动,立刻又被另一种想头压下了,惋惜地说:“我跟高大泉他们说好了,一块拉矿石去。那个事情定在先,再改不合适。”
  张金发哼一声.“他算老几,能管你! ' ' 
  周士勤为难地说:“人家那件事情办的,总算对我还是不错的… … 再说,组里的人挺信服他,一块儿开会定下来拉矿石,我独自更改了,准得闹个里外不讨好。”
  张金发见他这样子,心里有坎面上平,就说:“咱们哥们,知人知心,你的难处我能体会。好吧,我不勉强你。你先跟他们对付几天也行,这边我也给你挂着钩,那边不行的话,赶快过来干。啥时候这边都有你的位子。”
  周士勤十分感激.“这样好,这样好。”
  两个人把话说完,要分手的时候,张金发又得意地把互助组的“笑话”传给周士勤。
  周士勤说.“我听常胜妈讲,他们凑粮食,不光是为买车,主要为的替刘样还玛少怀的债。我们儿家不好丢了礼,也给他们凑了一点点。”
  “刘祥借了少怀的粮?新闻。”
  “伐看冯少怀这件事情办的没德行。转着弯返人家借他的粮,又转着弯逼人家卖地,这可图啥呢?〃 
  “你不要见别人张嘴就跟着唱,访实了再说吧!〃 
  周士勤见张金发有点护着冯少怀,就又把他听到的传说详细地转告了张金发,提醒张金发留神冯少怀这个人耍手腕。张金发听了,微微一笑之后,也不由得沉思一下,说:“少怀这个人,就是食亲财黑,老毛病不改。得空我得说说他。我这个人的脾气是,别人不挤我,我也不挤别人;自己奔自己的日子,和和平平的,多来劲,何必多揽闲事呢! ' ' 
  一辆崭新的大车从西官道奔驰而来,到村口停住,跳下好几个人,一齐朝这边走。
  张金发首先发现了田雨,心里暗暗一乐:“可借高大泉的后台晚到一步,救不了驾。”接着,他又瞧见了徐萌,心里又使劲一; ' J 卜通”。他那机灵的脑瓜,支配他那敏捷的行动,几步迎上前来,格外热情地招呼说:“田区长,来了?噢,徐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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