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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2部-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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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一声响雷在刘祥的头顶上轰炸。他猛然想起春天到天门镇借粮的时候,来回两次在彩霞河边碰到冯少怀的情形,想到当时冯少怀说的几句阴阳怪气、又莫名其妙的话,直到这会儿纸已捅开、底已揭露,他才对那一切现象品出一点滋味,才明白自己东躲西闪没有避开冯少怀那只凶恶的黑手,糊糊涂徐地落在冯少怀的圈套里。他想到这儿,一种少有的受辱的愤怒压住了他的心。他的胸口突突地跳,两手簌簌地抖,脸色发黄,嘴唇发青,太阳穴的几根青筋鼓了起来,象小蚕一样蠕动。
  李国柱被刘祥这副突变的神态吓傻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劝才好。
  刘祥呆了片刻,举动着两条沉重的大腿,踉踉跄跄地拐过墙角。
  李国柱怕让冯少怀瞧见,给白己惹下祸,就没敢喊,也没敢追,退到大车的后边躲起来,细听那边的动静。
  刘祥拐过墙角,不顾一切,就要往粮店里闯。
  伶兰妈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门口,朝刘祥连连招手,小声说:; ‘哥,来吧,说好了。你来立个字据。”
  刘祥慌忙地说.“快走吧,快走吧,我不借了,我已经找到别的办法… … ”
  侈兰妈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变故,就下了台阶,拉扯哥哥.“有借有还,不是白吃白要谁的,这怕什么呀?别又犯你那个华劲儿了! 〃 
  刘祥使劲往街上拽着,说:“咱们已经上了当,给大伙抹了黑,不能再上当了。回到家我再对你细说。”
  兄妹俩在门外拉拉扯扯,惊动了粮店里的人,沈义仁和冯少怀出现在柜台前边,又迎到门口。他们满脸堆着奸笑地望着刘祥和他妹妹。
  刘祥象是见到了魔鬼和虎狼,气恨满胸,一转身,两只冒火的眼睛盯着冯少怀那肥胖的窝瓜脸,嘴唇干抖,却说不出半个字。
  冯少怀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他说:“刘祥,到屋里喝水吧,有现成的东西,再吃一口… … ,
  刘祥抖了抖精神说:“我不渴,也不饿,用不着你这么费心劳神的!〃 
  冯少怀明知这话不对味,仍不肯后退,就说.“我知道你又遇到为难着窄的事儿了· · 一”
  刘祥冷冷地一笑,打断了冯少怀的话:“喝,你这鼻子好灵啊,比小猫子还灵;刚闻到一点味,你又急忙不迭地朝我撒网了,是不是?〃 
  冯少怀装作投有听明白的样子;“刘祥,你这是啥意思呀?谁过庄稼日子也免不了缺什么、短什么的时候· · 一”
  刘祥打个手势,说:“缺什么、短什么,我们不想去算计别人,我们能用自己的血汗,在我们自己的土屹垃上刨种出来。从今以后,凡是我们自己的胜利果实,谁也不用想再剥削,再霸占,你们这个梦就别做了!〃 
  冯少怀被噎个倒憋气,故意绷起脸皮:“刘祥,你也是个几十 
  岁的人了,有点不识好歹吧?〃 
  刘祥冷笑一声:“不,我的心越来越明,我的眼越来越亮,今天你又提醒了我,让我更清楚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歹东西!〃 冯少怀两手一摊:“刘祥你也用秤约约自己有多重,为什么偏这样自走绝路呢?〃 
  刘祥说:“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分量了,才敢在你这样财大气粗的人跟前抖威风。你不用吓唬人,庄稼人有了社会主义这条道,不怀好心的人骗他,长久不了,吓唬他,也不会管用!上次我借的那一石棒子是你的,对吧 谢谢你了,我马上就要归还你!〃 玛少怀奸笑一阵儿,说.“常言说,家有黄金,外有斗称,你的底儿我摸个八九不离十,用不着鼓着肚子说这种气壮的话。我不会逼你的,放宽心吧。”
  刘祥挺了挺胸脯子,说.“你也不用小瞧穷人。我眼下是穷得囤干口袋净,这不过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很快就好,是不会把我撂倒的。等着吧,我就是出房子卖地,也要还你的粮食尸他说完,扭转身,仰着头,扯着大步,朝前走去。
  伶兰妈在后边紧追,连声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五冯少怀的圈套
  冯少怀把鼻子都气歪了。
  他站在那古式铺家的小厦子下边,脸色苍白,手指冰凉,浑身哆哆嗦嗦,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沈义仁明白玛少怀的心境,故意打个沉之后,才劝他回屋里喝茶:“老玛,我看你用不着真动气。这类的事儿在眼前晃,应当看成是帮助咱们这色人长见识哪!〃 玛少怀气哼哼地说:“这种人真是少见!〃 
  沈义仁摇晃着胖脑袋说:“过去少见,眼下不稀奇,将来可就更得多啦!〃 
  冯少怀凶狠地说:“这种人如果再多起来,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沈义仁点点头:“说得是,说得是呀尸
  冯少怀越想越不是滋味,唾了一口,说:“唉,这是什么世道,真是岂有此理!' ' 
  沈义仁小声地开导说:“我们这号人是得多动脑筋,追追这个理。这些天跟鞋庄的权经理一块儿打交道,茶余饭后,听他高谈阔论,真长见识。他说,如今城市里办一厂、开商号的人只子很难过,本想到乡村来松快松快,实地一礁,也很艰难。按照他的看法,如今农村这种不利于我们发展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就是因为正搞着那个互助合作所致!〃 
  冯少怀说:“不错。一搞互助合作,连刘祥这样的穷把骨都抖起神来了。”
  沈义仁接着他自己的话茬说。“用一句权兄的名词,这叫‘社会主义的威胁’!你明白吗?威胁,威胁,如果不设法阻挡这种社会主义的互助合作泛滥,咱们迟早都有灭顶之灾呀尸冯少怀心里打个寒颤。他想起这一段在芳草地发生一连串使他糟心的事儿,说:“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怪村闹得多凶哪,不易阻挡啊!这回一嚷嚷要搞副业,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人呼呼啦啦地都往互助组那边靠,象抢肉包子一样,怎么挡呀?〃  
  这时候,来了两个买粮食的妇女,打断了他们的话。
  杜掌柜走出来,让他们到屋里歇歇。
  玛少怀说:“改日再呆着吧,我要回家啦! ”他又跑到墙角,大声喊叫李国柱。
  李国柱办了一件自己认为是正义的事儿,又担心他这个机灵鬼一样的表叔猜到他在当中走露的风声,在西山墙下边一直坐立不安;听见喊声,就试试探探地走过来。
  玛少怀说:“顺车,回家!〃 
  李国柱放了点心:“拉脚的事儿找妥了?〃 
  冯少怀说:“老沈答应帮忙。明后天咱们再到县城里边碰一碰。”
  他们一个坐车,一个赶车,闷声不语地出了天门镇,来到彩霞河边的梨花渡口。
  坐在车上的冯少怀,看到满河漂漂荡荡的清水,回忆起今年春天在这里追赶刘祥的心境。那时候,他跟沈义仁都认为翻身农民一个春耕过不去,就算入了绝境,往后,农村又是他们这号人横冲直闯的天下了。谁能想到呀,互助组如同这彩霞河上新架起的这座桥梁一样,使翻身农民从泥泥水水的那一边,过渡到平平坦坦的这一边,一个个都挺起了腰杆子… … 冯少怀抹抹脑门上的冷汗,又开始品评刚才沈义仁说的那些话。他想,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地证明,那个互助组就是在搞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地盘多一寸,他这号人的地盘就小一丈;如此下去,彩霞河边的大草甸子虽然辽阔无边,却会逼得他这样的人没有容身立足之地。他想到这里,心头涌上一股非常沉重的悲哀。
  他想,互助组那么迷人,不过是靠它有什么“优越性”,能让穷人帮穷人,能让穷人不败家;如今高大泉那个“王牌”的互助组,连个旧车都买不上,这道黑已经抹到社会主义的脸上了。要是再想个办法,搞它一下子,再给它抹点黑,“优越性”更没了,人们也就不会再沾它的边了吧?
  他想啊想啊,脑袋都疼了,也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巧妙的办法能够给互助组抹上黑。
  大车下了大堤,拐上一条新开的车道。
  李国柱小心地拢着牲日,让车轮慢慢地行进。
  冯少怀催他说:“快着点赶哪!〃 
  李国柱说:“车两边都是庄稼地啦。”
  冯少怀说:“前有车,后有辙,别人轧咱也轧。”
  李国柱说.“左边那块地是我家的,· · 一”
  冯少怀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说你这么心疼肝疼的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李国柱摇着鞭子说:“常言说,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谁不心疼?不保住地,什么也就保不住了。”
  冯少怀点点头:“对,对。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是活得好坏的靠山,是过得穷富的标志,连说媳妇都得靠它仗势… … ”他这样说着,抬头朝野地看一眼。
  野地里,一片嫩生生的青苗,跟坡坎上的野草、边沿上的树木,连结成一片绿色。稀稀拉拉的庄稼人,分散在地垅里,蹲着往前移动,象捉拿虫子,或是拔着杂草。
  玛少怀想着、看着,心里猛然一动,刚才在粮店门口,刘祥说的那句话又响在他的耳边.“我就是出房子卖地,也要还你的粮食。”冯少怀又想:刘祥是个红脖汉子,已经知道了那一石棒子是借我冯少怀的,一定得想尽办法归还;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里,芳草地的穷人,虽然土改以后还了阳,但还没有缓过气来,谁 口
  能从囤里挖出一石金黄黄的棒子粒儿交给刘祥还债呢?冯少怀想,按照刘祥的一贯个性,他不会找高大泉或是朱铁汉帮他到区公所朝田雨要贷款;他春天办的那件事,至今还瞒着高大泉,证明他的脾气没改。听说高大泉为了争一口气,想把一辆旧车赶起来,都凑不上那一百斤小米,到哪儿再拿一石棒子替刘祥还账呢?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冯少怀再使一把劲,把刘祥逼到绝路,让他真来个“出房子卖地”,这道黑可就比什么都重,到了这一步,看看互助组和那个领头的高大泉,还有何脸面再站到庄稼人的跟前宣传他的“组织起来”的优越性呢?
  冯少怀越想越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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