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金光大道第2部-第10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二林没吭声,牵过牲口,套上车,又抽下鞭子,就动身赶路。
  冯少怀坐在车上,小心地数点着刚刚结算的脚费。他数一叠票子,说一句.“快赶哪,追上秦文吉好有伴儿。”他再数究一叠票子,又说一句:“快赶哪,春水河堆着好多百货,咱们得抢着多拉几趟,捞几个钱呀!〃 
  高二林一直没说话,只是举着鞭子,跟在辕骡子旁边一步一步地走着。
  天气很晴朗,泼洒过雨水的石子路面上,被太阳一晒,散发着又热又闷的潮气。两旁庄稼地里有活动的人影,路上却很少见到行人和车辆。
  冯少怀发觉高二林有点不高兴。‘可是他猜不到高二林为什么不高兴,也不想猜。冯少怀是个“机灵鬼”,别人这样认为,他也为此自鸣得意;他总按着自己的独特的思考问题的方法看人、看事。刘祥的事儿打击了他,李国柱的事儿教训了他,他对高二林加了一点小心。可是,他又固执地认为这两口子跟高大泉一场分家,跟刘祥一次逼债,加上入了张金发的“互助组”,那边人对他们结的仇疙瘩更难解了,高二林除了靠他冯少怀这棵大树乘凉之外,前无投奔,后没退路。他只怕高二林见财起意,背后算计他,所以经常冷不防地追出来盯梢、查账。今天,他算清了账目,又数完了票子,感到心满意足。他跑了一年多脚,买骡子钱和买车钱全都挣出来了,还有了富余。这样闹几年,粮食、钱准备得好好的,赶上灾年,放出去,一季就能翻成一倍。真是卖水的看大河,全是钱呀! 他放平了虚胖的身子,躺在粮食口袋上,用草帽子盖着脸,遮着阳光;一条腿撑着,一条腿伸着,呼呼地睡着了,做起了他那十分美妙的梦。几只苍蝇“嗡嗡”叫着,在他那祖露在外边的胖肚子上起起落落。
  高二林听到打“呼噜”的声音,看看冯少怀那副死睡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赶快正过脸来。他望着前边的村落,听着那边的动静,想驱赶掉心头的不快,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从打去年刘祥家卖房基地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对冯少怀划了许多间一号,产生一种无法改变的恶感。这种恶感也许老早就潜伏着,被这件意外的丑事勾引得又翻了上来。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冯少怀为什么专门干害人的缺德事情。他想,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不好吗?冯少怀为什么总是盼着别人败家?刘祥虽穷,却从来没有碍着你冯少怀,你使圈套逼人家卖地干什么呢?高二林跟他的媳妇钱彩凤夜里躺在炕上,多少次权衡过他们跟冯少怀有没有利害关系,冯少怀如此毒狠,会不会算计他们。媳妇反复地用“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番意思宽慰他。那意思是,冯少怀心眼虽然不好,对他的亲人近人决不会使坏心眼。这句话让高二林安定了几个月,又遇上李国柱跟冯少怀分手的那件事情。冯少怀翻脸不认人,跟过去的地主一样凶残。高二林又惊慌地问媳妇钱彩凤,将来他们跟冯少怀分手的时候,冯少怀会不会也象对待李国柱这样干他们两口子一下子呢?他说:李国柱跟冯少怀也是亲的近的人,也是“兔子窝边的草”,他冯少怀怎么照样吃呢?钱彩凤被问得心里没底儿。她说:因为李国柱先对冯少怀变了心眼,所以冯少怀也对李国柱变了心眼;只要咱们对他好好的,他不会亏待咱们。这句话又使高二林规规矩矩地于了一些日子;刚才冯少怀暗地查账的事儿,使他原来的恶感和俱怕一齐涌上心头。… … 
  高二林轻轻地摇了摇鞭子,朝四周旷野望了望,忽然感到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寂寞。他好象有点想家了。这一次出车拉脚,半个多月,一直住在外边,除了跟秦文吉常常碰到一块儿,从没见到过村里的人;不知道媳妇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地里的庄稼长得怎么样,接连着下雨,房子漏水没有呢?去年他们分家单过,底子薄,闹个吃喝对付着接上茬,没有存下什么,今年要是有去年那样的收成,他就能够有盈余,再加上冯少怀答应给的五石棒子,换一头大牲口没问题。他想,说什么也得混上点产业再离开冯少怀,要不然,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给他折腾两年,吃了大亏,面子上也过不去呀互
   
  黑骡子无精打采地走着,大车慢悠悠地滚动。好不容易赶到一个村子,村边有一座小茶棚子吕棚子外边停放着拉脚人的车辆,小贩的挑担,行路者的自行车;棚子下边,两条歪歪扭扭的木板桌子,桌旁围坐着各种各样的顾客,喝茶、抽烟、啃干粮。高二林本来就渴得厉害,朝小棚子那边看一眼,嗓子好象要冒烟。他强忍几次没忍住,还是硬着头皮叫醒冯少怀,说:“咱们歇一歇,喝点水吧。”
  冯少怀抓过帽子,抬起脑袋,眯着眼睛,先看看天,又朝茶棚子瞥一下,不十分高兴地说.“忍一忍吧。你看天气不早啦,得快点赶路;等到了春水河边的桥头村,再歇着喝水。”
  高二林碰了这个钉子,没有再说第二遍,心里愤愤地想:你不是为了赶路少是为了省下几分钱,真奸哪!他放任牲口自由地走着,跑到井台上,跟挑水的女人说声“劳驾”,就扒着人家的水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阵,一直到觉着肚子很撑了,才肯停止。他直起身,一边抹着嘴,一边朝大车快步追赶。
  离茶棚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十分茂盛的垂柳,树下停着两辆自行车,蹲着两个喝茶的行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一手端着大碗,一手摇着草相子,一扭脸,发现了高二林,对另一个中年人说句什么,又朝高二林喊:“喂,你是芳草地的吧?〃 
  高二林收住步,见那两个人一齐站起来了,就点点头。
  黑不溜秋的小伙子说:“我是天门镇的,叫伶柏,刘祥是我舅。”
  中年人脸上带着尊敬的笑容说:“您是高支书的兄弟呀?前年冬天,我跟你哥在北京火车站当过小工。你哥哥真是个好汉子,没少帮我们。”
  咚柏说;“人家在我们区办起的第一个互助组,最近又要转成农业社,还是第一名户
  中年人又对高二林说:“我们今个到春水河手工业合作小组学经验去,也学你们的样子哪!”他朝冯少怀坐着的大车看一眼:“这大胶皮是你们互助组的呀?〃 
  高二林感到脸上发烧,心口突突地乱跳,转身就走。两个人同时喊他歇歇,喝点茶水。
  高二林没有回头,却听到背后传过来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小,他全听到了:
  件柏说。“他赶那车不是互助组的,是冯少怀的。”中年人说:“高支书怎么让兄弟当长工呀?〃 
  高二林紧走几步,抬头一看,大车走出很远。他撒开腿,急忙往前追,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疼。
  趴在车上的冯少怀,这会儿抬起脑袋,说:“你理他们干啥,都是穷打铁的。”
  高二林没吭声,肚子疼得象有一只手拧着揪着一样难以忍受。
  冯少怀说:“你听说没有?你那哥哥,又闹新鲜样的哪。要办什么农业社!庄稼人祖祖辈辈都盯着土地,眼睛都熬红了,才盼到手里,硬要归堆,这叫啥世道?你幸亏离开了他,要不然,也得跟着下葬啦竺”
  高二林的头上呼呼地冒汗,象豆粒似地“叭哒叭哒”地往下掉。
  冯少怀又放平身子,舒舒服服地躺下,拿腔拿调地说:“我早看透了,这个人,谁也摸不准安的什么心,跟他一块干的人,早晚得家败人亡。”
  高二林两手使劲儿按着肚子,蹲在路边上了。
  冯少怀又自言自语地唠叨几句什么难听的话,再一次抬起脑袋,朝丢在后边的高二林望一眼,大声喊着:“喂,你干什么哪?小伙子,真至于累成这个样子?快点走哇,要不天黑前就赶不到春水河啦! ' ' 
  高二林一咬牙,抽身站起,加快了步子,追上大车,接着往前赶。
  冯少怀仍然笑眯眯地说:“紧拘牲口吧,早点到那儿,咱们抢先装一些脚钱贵的东西拉。”
  高二林没吭声。
  冯少怀似乎看出高二林的不悦,就又念起他经常念的经:“二林哪,凡事得忍耐,常言说,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好好跟我跑几年,在外边闯出来,将来攒够了钱,自己闹一辆大车赶着,那日子,嘿,多美呀!〃 
  他的这番话对高二林己经失去了原来的吸引力和鼓动力了。高二林想;我是得忍耐,忍耐到秋后,咱们好说好散,别闹个象李国柱那样的下场,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把大车赶到春水河边的时候,太阳已经压山。高二林的肚子不疼了,却感到浑身发冷。他咬着牙卸了粮食,把车赶进骡马大店,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倒在了炕上。他感到非常的冷,拉过破被子盖在身上,还不行。被子被他哆嗦得一个劲儿跳动。
  冯少怀跟进来了:“二林,我已经挑选好货物了。快起来吃点饭,咱们好去装车呀! ”
  高二林摇摇头。
  冯少怀说:“怎么啦?累了吧?唉,小伙子,火力壮,一眨眼,困就消,累就解,不要自己惯着自己的毛病。快点快点,我让他们来二两酒,给你解解乏。”
  高二林紧紧闭上眼睛。
  冯少怀不高兴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两人赶一辆车,总不能再花钱雇人装车吧?〃 
  高二林痛苦之极,忍不住地呻吟起来。
  店里的那个小胖子伙计凑过来说:“冯掌柜,你这把式是够呛,脸多黄,嘴唇都青了。”他说着,伸手摸摸高二林的脑门,“好家伙,火炭一样烫手。”
  冯少怀没有细看一眼高二林,更没有伸手摸摸高二林的头,就急忙走出去了,因为他一心惦着要拉的货物,还有就要得到的脚钱。
  高立林闭着眼躺着,感到热得要命,踢开了被子,又用手扯开衣襟,还是又热又闷,憋得出不来气,不由得用手抓着胸脯子。过一会儿,他忽忽悠悠地睡着了,做起梦来。梦见那一年他发病的时候,哥哥、嫂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