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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黎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撕开一盒香烟,“啪”地一声打燃了火机。火光映上她苍白倦淡的脸颊。
她默默地吸着烟,头也不抬。房间里飘散着一股烟香,渐渐由淡变浓。一缕晨曦斜射入窗,照着沙发边丢放的刀具、纱布和盛着子弹的托盘。地板上仍留着斑斑道道的血痕,烟头凌乱在她脚下。
卡森朝门口走去,梦黎萨仍旧无语。他打开房门,寒冷的气息迎面扑来。回头看了看仍旧坐在沙发上的梦黎萨,烟雾缭绕在她面前,晨光照着她的金发闪着冷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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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过是凌晨五点左右,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白色的呵气在他一呼一吸间飘浮在他眼前,很快消散的无影无踪。这差不多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他把手插在大衣兜里,手指触到一个小方盒,那是他本来准备送给梦黎萨的礼物——他祖母留给他的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颗澄清透明的宝石,海蓝色的,就象是梦黎萨海蓝色的眼睛。他本打算向她求婚的。
烟头、血迹、子弹、受伤的男人和梦黎萨冷艳的脸庞,卡森用力甩甩头。
第六十七章:真实身份
金兹林大街位于法尔赛城南,是着名的红灯区。酒吧、堵场、闪着霓虹的夜总会,飘荡着音乐的娱乐城。灯红酒绿之中,总能看到成队的豪华轿车和浓妆艳抹的街头女郎。经理们满面春风地迎接着高朋贵客,打手们也忙着应付不自量力的穷酸无赖。人类的弱肉强食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千金尽散支持着它的昼夜喧淫。
夏龙俱乐部就坐落在这段街区的中心地带,辉宏的建筑和昼夜爆满的停车场显示着它在这片领域中的王者地位,里面经常出入的尽是些上层社会的名流巨贾和黑社会的龙头老大。
卡森出现在午夜的夏龙俱乐部。
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使他涉足这样的场所——在他高傲的心中,这里是虚荣、谄媚、暴力和淫欲的实物代名词。
酒吧的舞台上,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妖艳女人伴随着音乐扭动着蛇一样的身体,一件件甩脱着身上的衣服;堵场的牌桌上是成堆的筹码和大把大把钞票,一个赌输的男人被对方砍去了右手的拇指;餐厅里觥酬交错,纸醉金迷,一个醉意酣浓的男人抽出一打百元大钞让侍者马上给他送来一只烧骆驼,并丢给他一只金表作为小费……卡森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他今天本来应该和菲雅克美术馆的巴里克斯先生商量在法尔赛举办的个人画展,但他终于决定取消这项计划。“我真不明白,史蒂文森先生,”当时巴里克斯诧异地瞪着他,以为这个年轻画家一定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你的画展肯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尤其是那幅《初遇多洛尔》,那种传神的美感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它们一定会使你一举成名的,可你居然要取消这次画展!相信我,史蒂文森先生,我有艺术方面的专家,他们一定会把你的作品表现得淋漓尽致!”
卡森仍旧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幅《初遇多洛尔》,那画中美丽脱俗的女子曾经的世界便是这里——令他心寒发指的灵与肉堆砌交织起来的奢华浮雅和盛气凌人!
走进一间厅堂,他看见正中央搭着一个拳击赛台。周围的坐椅上坐着一些观看比赛的富豪。只见台上的那个黑人一拳击在对手的太阳穴上,对方被打翻在地。裁判在他身边大声数着时间,下面有人在喊,“站起来,你这孬种!”显然是把赌注压在了他的一边。那黑人不停地跳动,挥舞着拳头哇哇叫喊,他被打得乌青的眼圈上还挂着血珠。
正当卡森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侍者走到他面前微鞠一躬说道,“对不起,请问您是卡森·史蒂文森先生吗?”
“是的。”卡森愣了一下回答说,他很奇怪这里会有人认识他,“有事吗?”
“那边有位先生想请您过去一块喝一杯,如果您方便的话。”侍者必恭必敬地说。
卡森顺着侍者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的角落里坐着几个人,他们看上去有些眼熟。
“你好,史蒂文森先生,”见卡森走过来,其中一个人对他打了个招呼,“很高兴在这见到你。”他似笑非笑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嘲弄。
“请坐吧,史蒂文森先生。”另一个人笑着对他做了个手势。卡森认出他就是雷佳组织的莱昂休·磨拉卡。
卡森冷冷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史蒂文森先生?”最初和他打招呼的男人双眉轻轻一扬,“你该不会以为我连一杯酒钱都付不起吧?”
“你是谁?”卡森不客气地问道。
“这位是格威尔先生。”磨拉卡说道,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个人,“这位是马里恩先生。我们见过面,史蒂文森先生,在杜马街12号的室内射击场,也许你忘了。”磨拉卡继续说道,“你去找梦黎萨小姐,似乎还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是莱昂休·磨拉卡。请坐。”他又说了一遍。
卡森坐下来。他看了看浅呷着帕科拉酒斜睨着拳击赛的格威尔,原来他就是雷佳的继承,他的狂妄和强悍在他的身上显露无疑。
“常来这吗,史蒂文森先生?”磨拉卡递过一支香烟。
“谢谢。”卡森冷冷地说,并没有伸手去接。磨拉卡微微一笑,把烟叼在自己嘴里,打燃了火机。
“我还以为你跟梦黎萨小姐在一起呢。”磨拉卡随口说道,“这里还不错?”
“别浪费时间了,先生,”卡森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干嘛总这么剑拔弩张的,画家先生。”磨拉卡懒懒地说道,“我们都是金斯敦先生的属下,说起来咱们可以算得上是自家人呢。”
“你真幽默,磨拉卡先生,我恐怕高攀不起!”卡森冷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说着站起了身。
“别紧张,史蒂文森先生,”格威尔说道,“这里没有人会动你一个指头,既然你是梦黎萨的情人。”他说话的口气远比磨拉卡傲慢得多,“你们干嘛不去试试今天晚上的手气,莱昂休?”他又对磨拉卡和马里恩说,“我相信准坏不了。让我和这位先生好好聊聊。请坐下,史蒂文森先生!”
“这主意不坏,奥利森。”磨拉卡站起身,“走吧,马里恩。再见,史蒂文森先生!不过还有一句话我得提醒你,梦黎萨小姐可不同于一般女人。她要是知道你来这准会不高兴的。”
格威尔审视着眼前的卡森,艺术家敏锐和跳脱的气质与他极具立体感官的面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不喜欢这张带着倔强的英俊的脸,也不喜欢那双透着傲慢的灰蓝色眼睛。
“梦黎萨在哪?”格威尔开口问道。
“不知道。”卡森冷漠地回答。
格威尔皱了皱眉,“那你来这干什么?”
“这恐怕与你无关。”卡森针锋相对地说道。
“象你这样的男人,”格威尔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如果想要爱梦黎萨,还得学会很多东西。”
“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格威尔先生。”卡森说道,“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看不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本来就是相爱的?”格威尔掀动了一下嘴角,语气中充满了讥诮,“你了解她多少?你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卡森说道,“我会使她幸福的。”
“幸福?”格威尔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由“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在我面前大模大样地谈什么幸福!如果你真想为她做点什么,手里就不该拿着那些可笑的画笔,而应该是枪!她不是你们那个自以为是的世界里的女人,她是亚历山大·金斯敦的独女,是雷佳的公主!”
“这些我当然知道!”卡森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卡森几欲喷火的眼睛,格威尔微微一笑,“是吗?也许你也当然知道她是费拉顿特情署的金卡特工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说什么?”卡森愣在那里,似乎没听懂他说的话。
“她不会选择你的,卡森·史蒂文森,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痴心妄想。”格威尔继续说道,“而且,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不希望有人纠缠我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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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夏龙俱乐部。路上一个妖艳的女人走到他身边,似乎有点象夏龙酒吧里跳脱衣舞的那个女人。事实上在他眼里,这里的女人看上去全都一个样子——暴露的衣着,丰满的肉体,带着媚笑的眼神和滑腻腻的声音。那女人身上飘着一种诱人的气味,邀他共进晚餐。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她,最后走进一间屋子。不大的房间里醒目地放着一张大床,正面镶着光滑的落地镜。女人打开一盏昏暗的壁灯,给他倒了一小杯香槟酒。他于是和她碰了碰杯。后来女人开始脱衣服,他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由她走过来解开他的衣扣。一股邪恶的怒火突然间涌上心头,他一把把女人扔到床上,扯下自己的衣服,感到强烈的欲火正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听到了女人的叫喊和自己的喘息,他仿佛在发泄着什么,报复着什么。
醒来时他微微感到有些奇怪,看了看身边枕着他胳膊的女人,他一点点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恶心。他下床去穿衣服。女人醒了,走上来搂他。他厌恶地把她推到一边,仍给她一打钞票后走了出去。
走进霓虹闪烁的金兹林大街,他拐进一条寂静的小路。天还没有亮,清冷的路灯光在雪地上投下他淡灰色的影子。夜风吹着他几欲炸裂的头,使他感觉舒服了不少。眼前一尘不染的白雪净化着他的心。上帝,我都做了些什么?梦黎萨知道了是不会原谅我的!他想着。
蓦地,格威尔的声音仿佛在静悄悄的雪夜中响起,“她不是你们那个自以为是的世界里的普通女人。她是亚历山大·金斯敦的独女,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