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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笑容随之僵硬,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很洒脱地一耸肩,看了看田桑,向亦秋打
出了胜利的手势。亦秋气得发抖,正想过去问他,可他已带着女孩走了。
“我突然有一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了。”亦秋站了起来。田桑莫名其妙,脸上滑过
一阵失望,不过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给她拿来了大衣。亦秋叫了一辆三轮车,没想田
桑反应过来就坐了上去,说了声再见,立即消失进夜色里。“追上前面那辆车!”亦秋
说,她看见那个女孩的一头直发在风里飘。车夫猛踩了几下,链条脱了,前面的车没了
踪影,急得亦秋直跺脚。
二十三
“李晓东呢。回来没有?”亦秋一进门就对扎着围裙来开门的雅丽说。
“回来了,在书房,我正给他煮宵夜呢,怎么啦?”
“没怎么,随便问问。哟,什么味?”亦秋夸张地缩了缩鼻子。
“坏了,我的银耳红枣汤。”雅丽向厨房里跑去。亦秋钻进了书房。
李晓东坐在桌前,翻着书头也不回地说:“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说吧,有屁就放。”
亦秋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和李晓东历来不和,所以对于他的出口伤人并不
奇怪。“她是谁?”亦秋一脸严肃。
“同学。”
“同学,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的同学?”
“那有什么,谁规定做同学就不能做情人?”
“你还有脸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哄着雅丽给你吃给你住,你却在外面养小情人
———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爱她的钱!”亦秋不由提高了声音。
可李晓东仍是心平气静:“彼此彼此,谁不爱钱,你不爱?不爱为什么总赖着不走?
别忘了,你也在吃她的住她的呢,我至少还给了她抚慰与快乐,而你给了她什么?”
亦秋气得半死,半天才嗝出一句话:“你真卑鄙!”
“卑鄙?”李晓东一耸肩,“比你我可差远了,朱亦秋,看不出来,你居然把堂堂
县委书记勾到了手,要知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三者插足。”
亦秋面无人色。
李晓东一脸坏笑:“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多管闲事,我也会守口如瓶。要知道田
书记新来乍到,根基未稳,可经不起什么桃色新闻。再说了,雅丽爱我入骨,一来经不
起打击,二来未必肯听你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亦秋正想说什么,雅丽却端着吃的进来了,见了亦秋说:“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
为你上楼了呢,快去,厨房里给你留着呢。”说完也不顾亦秋脸色铁青,一心一意朝李
晓东走去,大概汤盛得太满了吧,使她看起来一副举案齐眉的样子。亦秋一跺脚出来了。
雅丽过了许久才从书房里出来,亦秋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把拉着她说:“你为什么
要对他那么好呢,我可从来没见他侍候过你。”
谁知雅丽冷着脸说:“什么侍候不侍候的,我自己心甘情愿。”
亦秋心里直叫苦:“我是为你好,他李晓东不是个好东西。你多个心眼不吃亏。”
“我心眼是没你多,你去书房干什么呢?亦秋,你敢太不够朋友了,难怪你对田桑
迟迟不肯下手。”雅丽说完自顾朝厨房走。
亦秋冲着雅丽的背影喊:“赵雅丽,你把话说清楚!”
“还不够清楚么,你心里可比谁都明白。”雅丽回首,一脸不屑。
“赵雅丽,你他妈的整个一个大傻瓜!”亦秋差点掉下泪来,只想立即搬出去,再
不见李晓东,再不见赵雅丽,这世界疯了,总是无情的把有情的骗得惨不忍睹。可是她
一走,不正称了李晓东的心么,不,她要留下来,一定要揭穿李晓东的丑恶嘴脸。
然而她试着解释了几次,甚至把在“天尽头”目睹的那一幕抬出来,可雅丽依然认
定她是挑拨离间无中生有:“算了算了,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什么,他都向我求婚了,
这可能证明他的心。”
“你可千万别答应他!”亦秋失声喊起来。可雅丽一笑:“算了算了,你还是多想
想自己的事吧。”
二十四
那天晚上,亦秋跳上三轮车扬长而去的举动,使她歪打正着地依然有一种高高在上
遥不可及的神秘,这使田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多少有一点受挫,而挫折往往会沉入男人
的骨髓,化为动力,所以田桑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起来。
然而亦秋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要说好,谁还好得过和景昆的门当户对,竹马
青梅?人都是自私的,她想田桑的地位,田桑还想占她的便宜哩。领教过李晓东的无耻,
无论如何男人总有点让她心灰意冷,实际上田桑也没给她提供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她
回校任教的事,他不是敷衍说正在办,就是说有困难。这一点连雅丽也大为不满。有一
天晚上趁亦秋在卫生间没出来时就对田桑说:“说你不真心吧,你又三天两头来,说你
真心吧,你又连个工作都不敢给她安排———怕什么怕,为人不当官,当官不一般,现
在哪一个头头脑脑不明里暗里给自己的亲戚朋友和熟人办事找好处?我告诉你,亦秋已
有回山东老家去的意思了,前几天她写信回去问呢。”实际上雅丽纯粹是胡说八道,亦
秋的叔叔都务农,亦秋就是有那个心也开不了那个口。不过田桑却听进心里去了,一着
急就对亦秋说:“你不是学的英语么,也别回去教什么书了,干脆到我手下来干,现在
国外常有各种考察团来考察风土民俗、自然资源,县办早就想配备一个翻译了,你看怎
么样?”
亦秋瞪大了眼睛,挨近他嗅了嗅说:“你喝酒了?”
“瞧你!”田桑推开亦秋的手:“不帮你吧,你说不帮你,帮你吧,你又怀怀疑疑
的。”
亦秋笑了:“是很可疑,突然一下子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让我给你当翻译。”
“听雅丽说你想回山东,我怕、怕再失去你。”田桑一脸柔情。
“什么呀,扯淡!”亦秋挥着手,一下子红了脸。后来她说:“别为了我连累了自
己,我一个无职无业的闲杂人员突然跑到县委去当翻译算什么啊,人家还不往你身上泼
脏水?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吧,万一不行,我到乡下去代课,乡下缺教师哩。”
这让田桑十分感动,越感动就越想让她呆在他身边:“什么无职无业,你那纯粹叫
冤假错案,理该让有关部门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回去。”田桑突然变得振振有词,大义
凛然。
隔了几天,他果然拿了她恢复工作籍的批文来,又办了借调手续,将亦秋堂堂正正
地借调到了县办。这时候新年已过了,已是春天,罗景昆和卓伶也上调离开了小城,可
亦秋仍然顾虑重重。说来奇怪,找一份好的工作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可是现在,她
却又失去了应有的热情和激动,所以也难怪雅丽怀疑她对李晓东暗有所图。
“答应就答应,你就巴不得我快点滚蛋你好拜堂成亲。”亦秋有一点伤感。她后来
不止一次地跟踪过李晓东,但是却再没有见过那个挺拔如竹的女孩,李晓东变得很乖,
除了业务就是业务,《中华医学杂志》都登了他的文章。高兴得雅丽逢人就说,一口气
买了几十本送人。搞得李晓东很恼火:“这是医学杂志,不是诗歌小说,你送人家干什
么嘛,神经病!”雅丽委屈得哭了,李晓东又赶忙过去慢言细语地哄。亦秋看他们那样,
也无话了,心想难道那个翠竹般的女孩果真是雁过无痕?不过年轻人的事,今宵灯红酒
绿,明朝天各一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亦秋搬出了雅丽的家
二十五
自然有许多流言蜚语,自然有许多热讽冷嘲,然而现在的亦秋已不是婚变时的亦秋
了,她平心静气宠辱不惊,淡淡地做人,也淡淡地做事。实际上她也没有时间和世人计
较,虽然她曾经是高材生,但辞职、离婚、打工作,一连串的蹉跎,已经把专业丢得太
生了,所以她天天把自己埋在英语里,背单词,练口语,抱着英汉大词典翻译风土人情。
田桑在流言中自然是谨小慎微的。亦秋忙关自己的业务不来找他,他也乐得少惹人
议论。可是两个月以后,亦秋接待第一个考察团时,她流利的英语优雅的气度,却令他
控制不住心往神驰了。
晚上回来,他破例登门祝贺,他带来了酒、卤菜、花生米和火腿肠。亦秋也沉浸在
自己的成功里,她频频举杯面如桃花口惹悬河,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饮到后来,两人都有些醉了,田桑歪在沙发上说:“你真棒,亦秋,你真棒,我不
走了,让我留在这儿。”
亦秋不笑了也不说了,她还有几分清醒,盯住田桑说:“别开玩笑了,我累了。”
前几天她翻译的小册子出来时,她曾经拿去找他看,商量是否去实地拍摄一些风景名胜,
印成图文并茂的精美宣传品,以便更好地开发本地的旅游业。田桑很欣赏她的想法,两
正谈得津津有味时,突然有人来报说夫人从市里来了,吓得田桑丢下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亦秋想起这件事就很别扭。可惜田桑毫不知情,凑天她的耳边说:“累了就去睡吧,我
看你睡。”
亦秋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竭力僵着脊背说:“如果你需要这样的报答,那我宁愿辞
职!”
田桑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去。
第三天他带着秘书小乔等一行人到沿海各地考察学习去了,而开始预定要带的却是
亦秋。
这期间雅丽和李晓东终于冲破了老妻少夫的偏见,两人步上了红地毯,亦秋自然被
请去当了伴娘,她对李晓东说雅丽已失败过一次,再失败第二次的话她一定会宰了你。
李晓东耸耸肩报以她莫测高深的微笑。
而雅丽是完全快乐的,她眉开眼笑光彩照人:“田桑呢,怎么没来,你们俩到底怎
么了?”亦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