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没评估,”林凡夫有些警惕,“我估计300万左右。如果二期计划一上马,
资产会翻番,但资金缺口……有点大。”他还是说漏了嘴。近段时间,他为筹措资
金焦头烂额,重庆有实力的投资商尚未看清这项事业的前景。
“我们联手如何?”傅贵单刀直入,“我给你注入400万,成立有限责任公司,
搞股份制,一起来开拓本市的网络市场。”
林凡夫兀地笑了:“贵哥,你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如果你真的要投入,我不
是又生活在你的阳光雨露下了吗?”
意思很明确:400万,你不控股了吗?我可不当猪脑壳!
傅贵瞅出端倪:“怎么,我只是参股,并不影响你法人代表的资格嘛!”
林凡夫没闹明白。
“凡夫,我可是真心实意看好你那网络前景。投资额度我们可以再仔细测算。
我不会控股,因为那一空间不是我能飞翔的天地。耿直地说,我不过只求投资回报,
你也正缺资金;再耿直点说,我的出资额之所以高过你目前资产,是考虑到你的技
术可以折合成股本……”
这倒让林凡夫有些感动。按政策规定,科研成果和技术项目在股份合作中可以
折成股本,上限不超过25%。林凡夫没考虑这一因素,傅贵却替他想到了。一看来,
他是真心想共事呢。”他想。
当晚,两人又来到金冠酒楼。上次他们分手时那张桌正好空着,两人走到桌边,
不觉笑了。
喝的还是干红。酒斟满,傅贵让林凡夫先说。林凡夫也不推辞,举杯道:“高
山流水,总有知音,十多年了,知我者没几人。”
“凡夫,你怎么学得酸文假醋的?”傅贵笑:“第一杯我不多说,两个字:闷
了!”
第二杯由傅贵先说。
“凡夫,这些天来我总算琢磨出一个道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
有永远的对手。分分合合是常事,理解万岁对我等业道中人或许永远不会过时。”
“对!”林凡夫举起杯。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至半酣,散去。
周末,黄昏,长江边上。初夏的风似从天际吹来,卷动一川大水。
在朝天门沙嘴码头,傅贵携华媛登上一艘游轮。这是本埠新开辟的一旅游项目:
夜游两江。游轮从沙嘴出发,上溯嘉陵江,再调头过朝天门上溯长江。该项目颇令
外地客和老外们喜欢。偷得浮生半日闲,傅贵推辞掉周末的应酬,想散散心。
他俩找了张靠舷栏的桌子坐下,汽笛响过,游轮移动了,偌大的城市好像在轻
轻摇晃。抬眼眺望,江宽水阔,两江交汇处形成巨大的回水。江心处,麻灰色的野
鸭成群结队,蓦地有几只飞起,又轻盈地落下。风吹来,柔柔的像女人的手指。黄
昏时分的江面,显得十分静谧。
华媛盯着傅贵被风撩乱的头发,许久,伸出手去捋了捋,“瞧瞧,都有白发了。”
傅贵攥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半晌无语。
他不知该说些啥。
他曾经隐隐绰绰感觉到,华媛似乎隐瞒了些什么,本想弄清楚,但又放弃了。
世间有些事,不戳破反倒相安无事,何况,乌鸦又岂能笑猪黑?
或许,这也是现实之一种罢。
至于白发,未必就是衰老的象征。但商海沉浮多年后,心底深处确有孤寂和憔
悴。生活中,没谁能像哲人分析的那样活得头头是道。蓦地,似有一种悲凉袭上心
来,他立起身,将华媛搂过来,靠着辟栏,凭江风吹拂全身。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荡荡西风冷/满座衣
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
月?”
傅贵俯在华媛耳边,轻轻吟完首宋词。他想,此刻其他语言都是多余的,惟古
人,已经悟透了今人的困惑。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和华媛都流泪了。
天已完全黑透,舷栏外浪花翻涌,能感受到丝丝凉气扑面。想必那江水有的来
自遥远的雪山。他俩依偎着,没有参加甲板上的娱乐活动。两岸鳞次栉比的高楼苏
醒过来,满城灯火正燃烧得艳烈。在这座盛产英雄与美女的城市里,明天,还会讲
述什么样的故事?而如梦人生,就像这脚下的水,一寸寸流过,不回头,永不回头,
你则再也无法回到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