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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拿起话筒,对方是个郊县口音,话语很平和:“是傅太太吗?这么晚打扰你,
真不好意思”。
“你是谁?”
“我是谁就不麻烦你操心了,”对方轻轻地笑,“你家公子在我家暂住几天,
住宿费嘛我们就不收了,但眼看快过年了,兄弟我手头拮据,想找傅先生借点钱,
不知行不行?”
“借多少?”
“傅先生是本埠商界成功人士,我借少了,他反倒没面子,就50万吧!”说罢
挂断电话。
王蛮子听完华媛转述,说:“报案吧,这事没法私了,必须警方介入。”华媛
伸手去拿电话,王蛮子阻止道:”那电话最好别用,就用手机打110。”刚说完电话
又响了。
“傅太太吗?刚才我忘了叮嘱你一句,”郊县口音依然不紧不慢,“这可是我
们双方的借贷生意,千万不要让第三者插足,否则人多嘴杂,屁股上长獠牙,到时
我就没法控制兄弟们手痒啦,请千万记住。”又将电话挂断。
王蛮子说:“刚才之所以不能用座机,在于对方可能有反侦查经验,一听你搁
了电话又拨打,没准就是在报警,这会危及傅鑫的安全。”
傅贵有些紧张,把手机递过去,“蛮子,还是你来通知110吧。”
不到10分钟,110赶到了,共3位民警,均全副武装,为首者姓蒋,是分队长,
年龄不到30岁,眉宇间透出精明干练。简单了解情况后,蒋队长的眼珠开始睃巡房
间。傅贵心里有些发毛,他平日极少与警察打交道,不知对方瞅来瞅去是啥意思,
便对华媛道:“去,把烟给同志们拿出来。”
“同志”如今是很少用的称谓了。“我总不至于叫他们警察叔叔吧。”傅贵想。
蒋队长却拦住他,“傅经理,我们是执行公务,不能抽别人的烟,这有纪律。
我刚才看了你家房间,蛮大,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派特侦刑警人驻进来?”
接着解释道,因案情重大,派特侦刑警的目的便于24小时监控,发现线索好及时出
警。“当然,这会给你家增添一些麻烦,必须征得你的同意。作为民营企业家,我
们有责任保护你们,保护你们也就是保护投资环境,这是上级对我们的要求。”
傅贵听了心头热乎乎的,当即答应了。
须臾,又有几个民警进屋,带来一台仪器,与电话线串联,一开机,仪器上就
红红绿绿地闪。蒋告诉傅贵,该仪器可以测定和跟踪对方电话的方位及号码,如果
犯罪嫌疑人再来电话,要设法尽量拖延时间,以便警方作出准确判断。
看那架式,真有些像好莱坞的警匪片镜头警察与匪徒斗法,咋落到自己头
上了呢?傅贵有些沮丧。
电话铃又响了。蒋队长示意华媛去接,“注意,尽量拖延时间!”华媛拿起话
筒,对方是个男人,刚一开口,华媛脸色骤变:“你吃多啦,我孩子都遭绑架了,
你还有闲心来磨牙!”砰地就挂了电话。一屋人满头雾水。傅贵问:“谁来的电话?”
华媛答:“一个疯子”。只有她心里明白,那人是伟夫。“疯子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傅贵正待细问,电话又响了。
他操起电话,大着嗓门“喂”了一声。
“果然是有产阶级,伙食开得好,声音好宏亮,”对方嗤嗤地笑,是那郊县口
音!“如果没猜错,你该是傅先生罗。刚才,傅太太把话都过给你了吧?你是怎么
考虑的哦,对了,你身边该不会站着警察吧?”
傅贵瞥了蒋队长了一眼,说:“你不是说过不喜欢第三者插足吗?我没报警。”
“这就对啦!星星知我心,你也知我心,”对方话头一转:“50万元借款,明
天下午务必缴齐,届时我会给你借条的,地点也会通知你。”
“你当我会屙金子么?”傅贵瞅瞅蒋队长,提高嗓门道:“我哪能一天筹齐50
万现款?”
郊县口音不慌不忙:“你这金牛有多少根毛我清楚,拔一根你就痛了?你的钱
怎么来的?还不是人民的血汗钱!人民找你借点用用完全应该嘛,何况我们也不白
借,等价交换嘛!”
傅贵瞧见一警察提着手机冲出门去,心里一激灵,便说:“等价交换的理由不
成立,我的资产不能混同于人民血汗钱……”
对方却咔地挂断电话。
“这是个智能犯罪者,”蒋队长摘下耳机道:“刚才我们已探测到他在解放碑
步行广场东侧电话厅打电话,正通知广场巡警出击但他已转移了。”果然,那
个冲出门打手机的警察进屋回话说,巡警在广场东侧电话亭没见到人影。“我断定,
这家伙可能还会来电话。”蒋队长道。
这时,林凡夫敲门进来了。
“凡夫,”傅贵握住他的手,“感谢……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贵哥,你忘了我现在搞的是信息工程。兄长有难,我岂能坐视不闻不问?说
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傅贵瞅瞅满屋的警察,把他和王蛮子叫到一边,压低嗓门:“我怀疑,这事会
不会和李文挺有关?”王蛮子认为有可能,林凡夫觉得可能性不大,“李文挺虽是
商战败军之将,但也算得性情中人,出此下策便是下作了,根据我的了解,李文挺
退守涪陵后,仍有一两百万资产,过小康日子足矣,何苦冒险犯罪?”
傅贵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但究竟是谁与自己过不去呢?”电话铃又响起来。
“傅先生吗,刚才的讨论没完,我想再继续讲几句,”那郊县口音让傅贵感到
格外刺耳:“事实上,你们这些有产阶级,在资本积累的原始时期,哪个没坑蒙拐
骗过?资本来到世间,每一根毛孔都浸透着血汗这是马克思他老先生说的吧?
那么,你那资产里面肯定就有不义之财,所以,我们借一点完全合法合理。”
傅贵强压住愤怒:“我作为奉公守法的商人,诚信为本,何曾坑蒙拐骗过?你
要横说,咱们就别谈了!”
“不谈当然可以,傅鑫的火葬费可得你自己出。”郊县口音笑起来,“傅先生,
咱们都别再掰嘴巴劲了。我想的是借钱,你想索回的是儿子的命。这不过是等价交
换的市场法则而已。再说啦,你拼命挣钱为啥?不就为后代能继承吗?按马克思的
阶级分析观点:私有财产的继承权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之一。如果你今天不愿借这
50万,明天你即便挣下5个亿也不能带进棺材。好啦,咱们明天见!
搁下电话,傅贵已气得脸青面黑,对手不是一般的草莽蟊,称得上阴毒狡诈,
且文化层次不低。究竟鹿死谁手?
一夜无眠。
次日上午,没有电话来;下午,仍无电话。按蒋队长的吩咐,50万现金已经取
出以备不测,但蟊贼竟没了音信。傅贵和华媛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亲戚朋友都赶
来安慰,但人命关天的事,岂是几句劝慰能化解的?辖区公安分局相当重视,当即
立为挂牌要案,增派警力,务求救出人质,擒获歹徒。
窗外,天色渐暗,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屋内,烟雾腾腾,荷枪实弹的民警渐露困倦。没有人说话,连华媛也停止了抽
泣,四周安静得碜人。蓦地,电话铃响,刺入耳膜。
郊县口音说话了,点名要傅太太开车前往化龙桥,手机开着,到后自然有人与
她联系。“傅太太,我再次提醒你,借贷是一对一的关系,我不希望有别的人掺和,
切切谨记!”蟊贼只字不提“警方”,不知是轻蔑,还是料定傅家不敢报案。这倒
让蒋队长有些难以判断。旋即与分局110指挥中心联系,得到的指示是:立即行动,
做好监听,伺机果断出手。
按预案,蒋让华媛驾车前往,叮嘱道:“一定要冷静,我们的车就跟你后面,
随时保持联系。另外,我估计到了化龙桥后对方会虚晃一枪,你只管按他的要求办
就是,其他由我们来解决。”
一张大网撒向夜幕,结局如何?傅贵的心悬得紧,生死搏杀与商战竞争毕竟两
码事,前者弄不好就会流血甚至会死人,“我究竟得罪了谁?”
他突然悲从心来。
凌晨1点钟,结果终于出来了:傅鑫被警方救出,华媛安然无恙,歹徒3名被擒
获,王蛮子身负重伤。鉴于我们的故事并非侦破小说,破案详情勿需一一交待。这
里只对当晚情况作扼要介绍:华媛驾车行至化龙桥,又被蟊贼通知先后转辗小龙坎、
天星桥、中梁山、大坪,最后来到南坪汽车站;因蟊贼也在运动中,只能动用手机,
信号被截获,并迅速查出持机者身份,警方全力以赴,在观音桥一居民楼擒获一歹
徒并救出傅嘉;南坪车站这边,华媛按要求将轿车停在空旷的车站中央,一辆长安
面包车悄悄滑过来,车上跳下一个人,刚从华媛手中接过装钱的手提袋,轿车后座
突然钻出一条大汉,两拳将那厮打翻,弯腰去夺手提袋,不料长安车上又蹦出个人,
挥刀便刺,大汉“唉呀”一声,回头飞起一脚,将持刀人踢翻,这时蒋队长的车已
刹至跟前,迅速将那两人铐个结实,扶起血淋淋的大汉一看,原来是王蛮子!他何
时钻进轿车后座的?华媛竞浑然不知……
经突审,3歹徒中果然有一个智商较高,川北达县人,因犯严重错误被本埠一所
大学开除,遂破罐破摔,以致发展到纠集人吃诈钱,先后数次得手,此次绑架傅鑫,
早有预谋,本想揪个几十万就潜逃,且以为对私营企业公安机关不会太关注,岂料
法网恢恢,何况国家正大力扶持民营经济,哪能容蟊贼为非所歹?
王蛮子经抢救,输血2000cc后,终于脱离危险。歹徒的利刃从他腰部刺人,伤
及肝脾,好在他身体壮实,死神奈何不得,捡回一条命来。傅贵和华媛捧着鲜花去
医院探望,送上1万元慰问金,并表示“伤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