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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10点,高升家的楼下已聚满了人,大家三三两两,互相寒喧。高升和新娘正与客人一一合影,虽然大家都兴高采烈,欢声笑语,可高升心里这个急啊。“这个姓宣的,怎么搞的,这钟点还不露面?”
正在这时,随着几声警笛响,三辆警车开进了院里,从车上迅速下来二十多个警察。
高升有点诧异,问新娘:“你有这么多警察亲戚?”
还没等新娘回答,一位警官径直走到高升面前:“你是高升吧?请跟我们走。”
高升有点懵:“怎么回事?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这是拘传证,上面是你的名字吧?至于你犯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高升觉得自己像做梦,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会这样。新娘在旁边,已经吓傻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哭着对高升喊:
“你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迎亲的人骚乱起来,人群窃窃私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警官对众人说:“大家都不要走,大家都上车,跟我们到公安局。”大家纷纷被带上车。
一路上,除了新娘嘤嘤地哭泣,其他人都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高升一直在回忆,自己没做错什么呀,一生最大的坏事也就是六岁那年偷过生产队的一只鸡。
正想着,三辆警车已开到了北京第二监狱。周围都是高墙,高墙上都架着电网,几名武警端着冲锋枪在岗楼上走来走去。这一群人被赶到监狱里犯人放风的地方。随着“咣当”一声,所有的门都禁闭上了,但警察却一个也没有进来。
高升正纳闷,诚惶诚恐地四处乱瞧,突然看见两个人慢慢走来,其中一个竟是宣钟。
“哇!你也被关进来了!”高升忙冲着他喊。
宣钟赶紧跑过来握着他的手:“高升,恭喜!恭喜!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
“啊?!”高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宣钟转向不安的人群,大声说:“大家受惊了。今天我们在这里为两位新人举办婚礼。欢迎大家的到来!”众人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并为这意外的惊喜爆发了一阵欢呼声。这就如同丢了钱包,却又意外地捡到了;还如同一个癌症病人复查时,却被判定是误诊,虽然和原来一样,但却感到出奇地高兴。
“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宣钟把另一人叫到高升面前:“这是京城著名主持人——赵伟。”
高升习惯见面叫哥:“伟哥,你好!”
“别,别这么叫。”赵伟忙摆手,“还是叫我赵哥吧!今天的婚礼由我来主持,希望新郎新娘多配合。”
正在这时,乱糟糟闯进不少人,有的还扛着摄像机,有的举着话筒。见高升诧异,宣钟忙解释:“我已把你的婚礼通知了新闻界。领导认为这很有创意,对于提高全民族的创新意识大有益处,指示在京城各新闻机构,着重予以报道。”
一位记者冲到前面,拿起话筒对高升说:“我是星际电视台的记者,请您谈谈这次婚礼的重大意义。”
高升面对着镜头,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神情激昂地说:“中华民族自古就有创新精神,我们祖先的四大发明,就是我们的骄傲。但是近百年来却难以见到我们中国人发明的东西,像电话、计算机,都是外国人发明的。我希望我能通过我的婚礼来启发国人,只有创新,才有出路。”高升虽然嘴上认真地说着,心里却在骂宣钟:这算什么创新?!
还没等高升讲完,又一堆外国记者把话筒对准高升。
“高先生,你好!我是美新社记者,请问您在监狱里结婚,是不是您在这里曾经有一段美好时光?”
“高先生,您好!我是法联社记者,您在监狱里结婚,是不是暗示婚姻就如同牢房?”
“高先生,我是路头社记者,您这次在监狱里结婚,在世界上也是头一次。我们欧洲和美洲的广大观众都想亲眼看到这次婚礼的盛况。但由于时差的原因,不能如愿以偿。请问您能不能改在夜里举行,以便广大的发达地区也能看到您的婚礼。我们认为这次的收视率会超过‘戴安娜’的婚礼!”
“高先生,您好!我是BBQ的记者,这次您的婚礼很有创意,您是否能透露一下,下一次结婚是在哪里?”
“高先生,您好!……”
“高先生,我是……”
赵伟见高升应付不过来,忙拉开记者:“诸位,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奏乐,婚礼正式开始!”
监狱里的犯人原只是透过栅栏门看热闹,一听以为是犯人结婚,也纷纷嚷嚷起来:“我也要结!我也要结……”
赵伟站在主持人的台上,宣布婚礼正式开始:“第一项,新郎向新娘赠送礼品。”赵伟把一副手铐朝众人晃晃:“这是一个手拷子,是铁做的,预示着新郎铁了心跟着新娘。它有两个铁环连在一起,象征着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高升本来一见这礼品就不乐意,一听这解释,很高兴地就给新娘拷上了。
“下面,新娘给新郎礼品。”赵伟又拿出一副脚镣:“这是一副脚镣,预示着新娘把新郎永远拴在身边。”新娘也高兴地给高升戴上脚镣。
“下一步,新郎新娘入洞房,不,入牢房,这预示着他们的爱情牢不可破。”
高升挽起新娘的手臂,挺起胸膛,在国际歌声中,神情昂扬地一步一步朝牢房走去。只有那脚镣不时碰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哗琅琅、哗琅琅……”的金属声。大屏幕上放映着故事片《刑场上的婚礼》……
最悲惨的爱情故事
一大清早,刚上班,陈导演就来到了宣钟的创意工作室,因为相互之间比较熟了,陈导开门见山地说:
“老宣,我正准备拍一部有关爱情的电影,可想来想去,凡是跟爱情沾点边的事情都让电影界的老前辈拍遍了,什么师生恋,婚外恋、三角恋、五角恋、循环恋、生死恋、人鬼恋、姐弟恋、你恋她不恋……你能想到的,别人也都想到了,拍过了。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写一个剧本,要冲出旧有爱情戏的框框,越曲折越好,越悲惨越好,让观众看完后,在剧场里哭个死去活来,抬出去才好。”
“陈导,您这不是难为我嘛,写这些缠缠绵绵的事情,得有亲身体验才行。我自己的感情经历都太顺了,没什么波折,我还没跟人家说,人家就同意了,刚一拉手就让我负责。”
“别臭吹了,我还不知道你,尽采取‘人弃我取’的战略,没法‘攻无不克’,甚至是不攻自破!”陈导说。
“陈导,玩笑归玩笑,这事躲在屋里瞎编还真不行,咱们得搜集点第一手素材,你看这样行否?咱们登个广告,征集各种复杂曲折的感情历程。”
“可以啊!”
第二天;宣钟就在一家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广告。
您有悲惨的感情经历吗?
您有曲折的爱情故事吗?
把您的绝对隐私告诉我,为您拍一部经典的爱情电影。
当天下午,就有三个人来到了宣钟的工作室。
第一个是位中年男子,他有些迟疑地说:“宣经理,我早就盼望着把我藏在心中多年的这点事跟谁抖落抖落,可我又怕你们真的把我的内心秘密拍成电影,我以后怎么见人,别人见到我,肯定会背后指指点点。”
宣钟说:“你没听说过吗?把你的丑事讲给一个人,那就是绝对隐私;讲给许多人听,那叫不要脸;讲给全国人民听,那就是艺术人生。所以,放心吧,大家对你的遭遇只能是同情。”
“那就好,我的感情经历确实也该拍成电影,太惨痛了。”
“那您就讲讲怎么个惨痛。”
“说起来,我的感情生涯起步也挺早,十几岁的就谈恋爱,谈了十几年一直也没找着合适的,我喜欢的,人家不愿意跟我,愿意跟我的,我又看不上眼。真是所谓:我爱的人已成人妇,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时间一晃,我就到了三十了,迫于家庭的还有社会的压力,我就随便找了一个还算看的过去的,草草结婚。我时常想,生命留给我谈恋爱的时间太短了,而且那个时间段还得找工作,找房子,哪还有时间找对象啊。还没找好呢,我的青春就过去了。”
“那你后来呢?”
“后来,还能怎么样?生小孩,凑合过日子,既没激情,也不想离婚;平平淡淡,无滋无味。”
“你的故事完了?”
“完了。”
“就这么完了。”
“那还能怎么完?!”
“我没听出多么惨呀?”
“这还不够惨啊,一生都没找到自己的最爱,自己的最爱总是在别人身边,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我一想想就觉得惨痛。”
宣钟说:“行了,行了,你也别伤心了,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的。你先回去吧,等我什么时候拍《寻常人家事》再找你。”
那人只好悻悻地下去了。
第二个是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
“我呢,第一次恋爱是网恋,我们在一个聊天室遇到的,她特博学,什么都知道,真是一个才女,我深深地被她的智慧所倾倒了,每天不和她聊聊天我心里就没有着落,我这才明白什么叫一网情深。过了半年,在我强烈要求下,我们见了面,见了面我才知道她都六十八了。妈的,您都六十八了,还给自己取个那么嫩的网名——樱桃小丸子。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网恋了。”
“第二回恋爱就更惨了,结婚没两天,我还没来得及碰她呢,我那新娘就出国了。我日日盼,夜夜盼,盼她早点回来,后来终于盼来离婚协议书。我跟人家一夜都没睡过呢,就已经是二婚了。后来跟谁说,谁都觉得我冤,比窦娥还冤。”
“这么说你虽然结过婚,但还没和女孩过过夜。”
“那当然,我现在还是处男,我还有医院证明呢。”
“好,那您就好好保留您的医院证明,将来再婚时,用得着,您先请回,谢谢您把这么冤的事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