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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淹没着刘鑫的理智,一点点将他托上云端,托去天涯,托到那个他梦寐以求却放弃已久的灵肉交融的世界。
游走的手和唇,全然忘记了技巧,而所有的技巧,又都蕴涵在每一寸每一分的游走变化之中。揉搓压挤,包弹捏挖,吹逗舔咬,吸嘬描划,无一不如意,无一不尽意。而当衣服一件件脱下,肌肤一层层温暖,当身躯紧贴着身躯,四臂牢牢地围拢,当丛生的杂草和澎湃的热潮搅在一起,周围那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忽然就化为了一片烂漫虚空。
直到汗滴逐渐干冷,凌尘才慢慢拉了毛毯,盖在两个人身上,又抬起头,看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似乎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终于只静静地笑了笑,重新俯在刘鑫胸前。
抚着凌尘光滑润洁的背,刘鑫心满意足地喘了口气,晃了晃胳膊,轻声说道:“凌尘,不管罗汉怎么得罪了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凌尘抖了抖。“你……不怕影响你们公司的利益吗?”
“你放心,我会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刘鑫自信地笑笑,“估计要不了多久,罗汉就没多大用处了。”
“那就好。”凌尘沉吟着,按着他胸膛的手轻轻抚弄了两下,又羞涩地停住。“其实报不报仇我倒不是很在乎。再怎么样,我失去的那些东西也不可能找回来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关键是不要影响到你的将来,还有小雪的将来。”
“是我们的将来吧。呵呵……你不用怕,我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凌尘却忽然硬住,随即坐起身,拉了毛毯围住自己,正色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这样。以后请你用对待师母和可能岳母的方式对待我,也要好好对待小雪。否则……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鑫不由楞了楞,半天,才无可奈何地摊着手,答道:“那好,随便你。”
凌尘看着他,又迟疑着问:“老萧那里……”
刘鑫没好气地打断她。“我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用不着提醒我。”
急转直下的心情,让刘鑫沉默了一路。
看到凌尘慢动作一般地走下车,看到她犹疑前行略显踉跄的脚步,看到她悄悄回头,脸上的神情冷涩得近乎凄惶,刘鑫忍不住张开嘴,想叫住她,发出的声音却低沉嘶哑,在黄昏的热风中顷刻间飞散无踪,丝毫无法挽留住那块迅速模糊的背影。
眼看凌尘终于消失在大门后面,刘鑫只得颓然倒进坐椅,辗转酝酿出一声幽长的叹息。
这样也好。不然还能怎样?再这么纠缠下去,早晚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自己曾经发誓不再留恋任何女人,怎么莫名其妙又上了凌尘的当呢?想到这里,刘鑫狠命踩下油门,试图让低沉雄浑宽广的嗡鸣,和身体紧压靠背的快感,把懊悔和失落全部甩出脑外,甩到车后。
车子很快就上了滨海大道。
这是一条女性的路,青春美丽,如同小雪。刘鑫想,觉得还算有趣,便放任自己继续搭配下去。凌尘当然是深南大道,自己则大体应该算是北环。那么,甄琰呢?是东门还是华强北?广深高速又是谁?不可能是萧森,这老家伙怎么也该配条阴暗污浊的小巷才对。
一个念头忽然就凝固了他的笑容。北环深南滨海是从北向南基本平行的三条东西走向的大路,而刘鑫的尽头,就正拐断在凌尘腰间,永远都没有和小雪直接接触的任何机会。即使深南北环立交之西不算深南大道,那也可以象征着他将和凌尘同归于尽。
真的会这样吗?从不信邪的刘鑫隐隐感到一些不安。从西向东似乎还好,他和凌尘起于一处,分别终老于银湖和上海宾馆。前者是高档别墅区,后者则是高级商务区,虽然似乎有些颠倒,归宿倒还都算不错。只有小雪,仍是不闻不问地径直奔向罗湖火车站。难道她终将远去,去到一个自己手不能及目不能视的所在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倒宁愿是贯穿深南和滨海的一条小路了。哪怕阴暗污浊尤胜萧森,哪怕北上刀山南下火海,也都要比作北环好得太多。刘鑫不知道是该觉得有趣,还是该觉得害怕了。
要恪守对凌尘的承诺,阻止萧森得到法律顾问的职位,势必会破坏自己欲擒故纵欲取先予的复仇计划,无法得到出其不意从天堂到地狱的完美效果。而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也只有两个办法,提前摊牌,或者另外提供一个同等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职位。哪里还有这样位高权重油水丰厚的兼职职位呢?总不能叫他做自己公司的顾问吧?万一给他抓到什么把柄,风险可就太大了。而且,见了那班漂亮女职员,他不知道还会搅出什么乱子来呢。
刘鑫想来想去,依然只有一个选择。
若要提前摊牌,小雪那里就得尽快下手才行。萧森肯定会极力阻止,必须设法把他调走。凌尘也有可能会阻止,必须设法让她主动配合。至少,当萧森打电话回来查问的时候,她得有足够的动机为小雪遮掩。
刘鑫快刀斩乱麻地定下主意,心情立刻轻松了许多,下车上楼的脚步也变得异常敏捷。
一切真的就快要结束了。过程可能享受得少了些,但总算诸事顺遂,结局也不会太走样。再专心开拓一两年业务,等小雪读完高中,自己大概就该带着她回美国去了。刘鑫越想越觉轻松,开门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一阵,重新把计划过了两遍,觉得没什么破绽,便拿起电话,找到陈琳。
“刘总,您真厉害,协议刚签完,我正要给您打电话报喜呢。”
刘鑫淡淡笑道:“意料之中的结果,有什么好报喜的。呵呵……萧教授走了吗?”
“走了。高兴得差点忘记要回手机。”
刘鑫点点头,又问:“你查一下,这几天哪里有古典音乐会,舞蹈演出也行。”
没过一会儿,陈琳就兴奋地叫道:“有了,3号晚上,不过是深圳交响乐团的。”
“这就行了。订四个最好的位置,明天中午之前拿给我。”
“是要请罗书记他们去听吗?要不要我直接送去酒店?”
“不是。”刘鑫静静地回答,顿了顿,又说。“这样吧。你拿到票之后,把最右边一张放在我楼下信箱里,其余三张送到萧教授家。进门之前给我一个电话。”
陈琳连声应着,没敢再多嘴。
接电话的竟然是凌尘。
刘鑫楞了楞,冷着声音问道:“萧教授不在?”
“在。”凌尘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他来了,你等下。”
“是刘鑫啊,什么事?协议有什么问题吗?”
“哪里哪里,有您和周老在旁边盯着,怎么还会出问题。”刘鑫用热诚的语气客套着,又道。“小陈马上会送三张音乐会的门票给您,请您务必赏光。”
“哦?”萧森有些诧异地应着,随即笑道:“果然是她来了。呵呵……你看你这么忙,何必还打电话,叫她说一声不就得了嘛。”
“那太不尊重您老了,还是这样好些。萧教授那天没事吧?”
“应该没事。”萧森答了句,忽然又沉声问道。“你都请了什么人?罗汉老周他们会去吗?”
“没有。这个和工作没关系,是为了答谢你们上次的款待,就只有我一个陪客!”
“这样啊。呵呵……那好,我们一定到。”
“到时候我去接你们吧。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早到些,请你们吃顿便饭。”
“好,没问题。”萧森越发高兴起来。
刘鑫得意地放下电话,等到晚上,又打给罗汉,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周想要自费到河南看看,能不能请您安排一下怎么接待?”
罗汉犹豫了片刻,只得应承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是不是该请萧院长一起去?既然你我的意见不统一,让其他董事两个都接触一下,才能有个结论不是。”
刘鑫正中下怀,连忙答道:“您说的也对。不过老周这边我不好交代。麻烦您出面同时邀请他们两老怎么样?费用可以由我们公司报。”
“没问题。呵呵……我这就打电话。你叫人订票吧。”
“明天的票可以吗?河南那边来不来得及?”
“最好还是后天吧。保险一些。”
即使刘鑫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把所有的细节和可能都考虑周详,在见到风姿绰约的凌尘和青春亮丽的萧雪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她的矜持近乎扭捏,她的快乐近乎癫狂,她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都穿针引线地系住了他的心脏,不时还向两边轻巧而坚稳地拉扯着,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活生生撕裂。
在巨大的幸福和入骨的痛楚之中,刘鑫渐渐就有些恍惚。吃饭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该如何逼迫凌尘逃开。直到坐在昏暗的剧场前排,听了几段巴赫和贝多芬,他才总算稳住心神,借小雪去卫生间的机会,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凌尘的胳膊。
“你干什么?”凌尘低叫一声,使劲挣了两下,见无法挣脱,开始一个个掰他的手指。
刘鑫好整以暇地任她动作,掰开一个,又轮上一个,始终保持着紧抓的姿势。
凌尘渐渐有些急了,干脆握住他的食指,用力撕向旁边。
刘鑫忍痛看着她,苦苦一笑,道:“你摆脱不了我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即使伤害了小雪,我也要得到你。而且,就在今晚。”
凌尘的动作猛地停住。“你……你疯了。”
“这么说也行。”刘鑫冷冷地笑着,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在作戏。“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你有胆子就叫,有本事就逃。”
凌尘神色一滞,手立刻软了。好一阵儿,才哀声求恳道:“不能伤害小雪。她就要回来了,请你先放开我,好吗?”
刘鑫知道不能逼得太过分,便松了手,坐正身子,好整以暇地握了握拳头,道:“你想清楚,音乐会一结束,我就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