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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喜讯,就是银行对帐员正接着约兰达的名单上那八个经销商的名字依次检查。斯莫盖昨天通风报信的三个经销商,有两个已经来过电话,把他们自己和其他经销商行的情况告诉了他,依次检查这一点就昭然若揭了。也就是说,斯蒂芬森汽车公司,明天管保受到检查,不过到今天下午一切都会准备妥当。
斯莫盖也没什么真正担心的事,只要不查出他的真正存货情况,让他安然度过今明两天就行。生意通常都是非常兴旺,店里资金雄厚,他也知道,过个把月光景,他又可以把帐面拉平,不会宕一大笔帐了。他暗自承认:风险实在冒得太大了点儿,但话又说回来,他以前也赌过,也赢过,这就是为什么他长久以来一直是个得法的汽车销售商。
十一点三十分,斯莫盖在夹层楼面办公室里休养精神,啜着兑上白兰地酒的咖啡,这时候亚当却不经通报,走进来了。
自从今年年初斯莫盖·斯蒂芬森跟亚当初次会面以来,亚当已经来过好几次,这一次次来访,叫斯莫盖感到有点不自在了。现在他看到亚当,比往常更其不快。
“你好!”他招呼了一声。“不知道你来了。”
“我来了有一个钟头了,”亚当告诉他说。“多半时间在维修部里。”
亚当说话的口气和相当严厉的脸色,不由斯莫盖不自在。他嘟嘟囔囔说:
“该想到你来这里,还是通知我一下的好。这是我的铺子。”
“我本该如此,可是一开头你就告诉我……”亚当把上几次来访时也带在身边的黑色活页文件夹打开,翻了一页。“我第一次到这儿来,你就告诉我:‘这儿,对你什么都不保密,好比掀开屋顶的妓院。你可以翻看我们的帐册、案卷、清单,正象你姐姐一样,她是有权这样做的。’后来你说……”
斯莫盖咆哮起来。“算了,算了!当初不知道我在对录音机讲话。”他疑神疑鬼地瞪着眼。“说不定你是用录音机来着。”
“如果我用了,你早就知道了。我凑巧记性好,再则,碰到我跟什么事沾了边,我也记笔记。”
斯莫盖真想知道,那黑色文件夹的活页里另外还记着什么。他招待亚当说:“请坐。喝点咖啡?”
“不,谢谢你,我站站好了。我是来告诉你我这是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
我还要通知你,因为我认为你理该知道,就是说我要劝我姐姐把你店里的股份卖掉。此外”——亚当又触触黑色活页文件夹——“我也打算把这个送到我们公司销售部去。”
“你要干什么?”
亚当不动声色说:“我想你已经听到了。”
“那么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其中有这么件事,就是你的维修部这会儿正把好几辆旧车上的车主物证,有计划地拆卸下来,冒充新车,跟真正的新车一起放在你的存车场上。
顺便说一句,你的维修部主任还为那些保用的汽车开假修理单,其实根本没有修理,可是这笔帐将来当然会算在我们公司的头上。眼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干这种事,不过我想我猜得出来。但是,既然事情跟特里萨有关系,我就要打电话给你的银行,把我看到的一切向他们报告,请他们给我开个窍。”
斯莫盖·斯蒂芬森轻轻说了一声:“老天爷!”
他知道天已经坍了下来,这样的坍法倒是他始料不及的。他还看出了他一开头就犯的错误:那就是对亚当·特伦顿毫不隐瞒,让他在店里那样到处乱跑。当初斯莫盖把亚当看作一个头脑灵活、讨人喜欢的总公司人员,工作上自然有一手,否则也不会干这个工作了,不过,在别的方面,包括经营汽车经销商行在内,都是外行。所以,斯莫盖认为一律公开反而可以掩盖耳目,因为如果封锁消息,亚当就会觉察出来,他也免不了好奇,反过来,什么也不瞒他,那就不会如此了。况且,斯莫盖也相信,要是亚当看到他姐姐在经销商行里的权益没有被滥用,其他的事情就不会过问了。事到如今,经销商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失算了,可惜已经来不及啦。
“请帮我个忙,”斯莫盖恳求道。“给我一分钟时间想一想。然后,至少也要让我们谈谈。”
亚当没好声气回答说:“你要想的无非是用什么方法来拦住我,那可办不到。何况我们要说的话,都说了。”
经销商的嗓门扯高了。“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心里要想的是什么呢?”
“好吧;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这点:你是个骗子手。”
“那是胡说八道!我可以揪你到法庭去告状。”
“我心甘情愿在证人们面前把这些话再讲一遍,”亚当说,“不管传我到哪个法庭去都行。可你决不肯这么做。”
“怎么是骗子手?”斯莫盖认为他还是尽量弄个明白的好。
亚当一屁股坐到办公桌面前的椅子里,打开黑色活页本。
“你要全部清单?”
“一点不错!”
“你借保用耍花招。修也没修,可你叫厂商白白出钱。你把不必换的零件换了,再把换下的零件放回库存里重新使用。”
斯莫盖还是不罢休:“你给我举一个例子听听。”
亚当翻了几页。“例子不止一个,不过这个倒是有代表性的。”亚当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有辆几乎全新的汽车到了斯蒂芬森汽车公司的维修部,车上的化油器只要稍整一下就行了。但是整也不整,却把化油器拆下来,装上一只新的,单上开明是厂商保用的。过后,把那拆下来的化油器小修一下,其实当初一开头就得这样做的,修好再放到维修部的库存里,日后当做新件出售。亚当记下了日期,修理单号码,发票号码,化油器标记。
斯莫盖的脸红了。“谁说你可以偷看我的维修记录来的?”
“是你说来的。”
据亚当知道,要防止这一类的弄虚作假有的是办法。三大公司都有办法。
可是,由于机构庞大,再加上偌大的维修处理工作纷繁,象斯莫盖那样的经销商就有可能经常破坏这个制度了。
他顶了一句:“维修部里的事情,什么都要我来管,那可办不到。”
“你是负责人。再说,文斯·米克松也是照你的吩咐办的事,今天就是这么样在办事。附带说一下,他另外还干这样一件事,就是在开给顾客的修理帐单上还添上种种项目。你要例子吗?”
斯莫盖摇摇头。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狗崽子做事竟会那样周到,看到的和了解的竟会那样多。但即使斯莫盖听着,他心里也在拚命思索,从前在势均力敌的车赛中,碰到他需要超过或者施计巧胜跑在前面的人,他总是这么思索来着。
“说到顾客,”亚当说,“你那些售货员开的信贷利率仍旧高达一分,哪怕《公平买卖法》里规定那是非法的,还是照样干。”
“人家愿意那样嘛。”
“你是说,是你愿意那样。尤其是,你开嘛是开的‘九厘’,实际利率却超过每年一分六。”
斯莫盖不改口说:“这也坏不到哪里。”
“这我承认。用此办理的其他经销商也会承认的。不过,他们可能不喜欢你在竞销方面经常玩把戏。你在售货单上填迟日期,在其他单子上篡改日期……”
听得出来斯莫盖在呻吟。他摆一摆手,认输了。“不要讲了,不要讲了!……”
亚当停住嘴不说了。
斯莫盖·斯蒂芬森知道:特伦顿这家伙有他的一手。换做其他骗术,斯莫盖或许多少可以脱出身来,甚至完全可以溜掉,可是在这花招上却办不到。
经销商在规定的期限里销掉一辆新车,汽车制造厂商总是按时赏给经销商一笔奖金,通常是销掉一辆赏五十元到一百元。由于一进一出要成千上万块钱,所以,这样的竞争总是严加控制,但是也有种种办法可以应付过去,斯莫盖时时使出一切手法来应付。这么种表里不一的欺骗手法,如果让制造厂商的销售部门知道了,可不大肯饶恕。
斯莫盖不知道,亚当是否也晓得,他店里把去年车型的展览车上的路程表拨回后,就当作新车卖了出去。他可能是清楚的。
在那么样短短的时间里,一个人到底怎么能发现那样多的事情?
亚当要解释清楚,是办得到的。他可以解释清楚,象调查研究、寻根究底、分析理解、将零星情报拼凑起来,象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头儿尖儿的汽车产品计划人员来说,都不费吹灰之力。此外,办事麻俐也成了亚当的习惯。
斯莫盖眼睛朝下瞅着面前的办公桌;看样子他在趁机考虑几分钟前问过的问题。现在他抬起了头,轻轻问道:“不管怎样,你站在谁的一边?你要关心的到底是谁的利益?”
亚当早料到有这一问。昨天晚上和今天清晨,他也这么样问过自己。
“我过去到这里来,是代表我的姐姐特里萨,还有她在这店里的百分之四十九的经济利益。我这次来还是如此。但这并不是说,我对欺骗勾当不当一回事,特里萨也不会马虎,她丈夫克莱德,如果在世的话,也不会不追究。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照我刚才告诉你的步骤办到底。”
“谈到那种步骤嘛。你打算走的第一步,就是给银行打电话。对吗?”
“对。”
“好,聪明、倔强、高尚、崇高、伟大的先生,让我来告诉你会出什么事吧。
银行会大起恐慌。稽查员今天下午会光临,明天他们会搞到法院裁决,封掉这个店,没收存货。好,下一步,你说你要把那份笔记交给你公司销售部人员。知道他们会怎么干。”
“猜想起来,大概是取消你的特权。”
“不是猜想。事情就会这么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经销商隔着办公桌凑过身来。“这么一来,特里萨和那几个孩子会落得什么下场呢?你想想,一个呜呼哀哉的铺子,它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会值多少呢?”
“铺子不会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