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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那些汉兵头破血流,折臂断腿,纷纷逃散,只剩了黄崇虎一人一骑,肩带重伤,大败下去。番僧收了法宝,便叫:“元帅还不调将追赶,催兵取关,等待何时!”元帅听说,只留下一员副将,统领三千番兵在此守关,便率了大队人马,一直追将下来,真是马不停蹄,人不歇甲,只追得黄总兵并不敢回关,落荒而走,绕道往京都告急去了,不表。
且言娄元帅的大兵抵了铁鸦关外,但见关门大开,百姓纷纷乱窜,已知黄崇虎败走,不曾回关,一直驱大兵入城驻扎,出榜安民,摆酒庆功,犒赏三军。过宿一宵,忽见番王有旨到来,娄元帅就命摆下香案,率领众将跪接旨意,只见宣旨官高声诵道:
单于国王诏曰:兹接娄卿捷报,已破雁门,直抵二关,又得天赐圣僧,法力高强,助朕成功,大兵到处,一路势如破竹,眼见昭君不难取,汉室不难得矣!朕心欣慰,加封圣僧为护国上师,外赐娄卿蟒袍一领,玉带一围,有功将土,叙功升赏,众军士各赏粮米三个月,钦哉谢恩。
娄元帅谢恩已毕,接过旨意,送了钦差回番,便商议要渡黄河,逼取东京之事。忽见探子报道:“启禀元帅,黄河渡口对岸有千余只战船,排列森严,刀枪密布,这边岸下一只船影全无,请令定夺。”元帅闻报,吩咐再去打探。便皱着眉头,对众将道:“本帅攻取东京,非渡黄河不可,大队人马须要许多战船,方渡得过去,若是打造,一则迁延时日,二则材料全无,若是抢他战船,又无赴水军兵,况他那里设备森严,也难下手,似此如何是好?”这一番话问得众将泥塑木雕,并无计策回答。番僧在旁大笑道:“元帅何必忧心,只须贫僧两个指头,一口仙气,管教他那边战船,一只只吹将过来,让我们大兵上船,好渡黄河去也。”元帅大喜道:“全仗仙师法力,只是我兵已深入重地,怕的勤王兵起,我兵腹背受敌,就了不得呢!望仙师事不宜迟,速速作法方妙。”番僧点头道:“包管元帅明日有战船到岸,以渡我兵。”元帅道:“仙师何以这等容易?”番僧道:“仙机不可泄漏,做过便知。”元帅也是将信将疑,又在关中歇了一日,到了三更时分,外面好大狂风也,怎见得,有诗为证:
狂风阵阵起平空,拔木摇山势更凶。
卷起波涛腾万里,隔江船只影无踪。
这是番僧三更作起妖法,使动怪风,吹散了对岸千只战船,不知淹死多少汉将汉兵,那些船在河内飘荡,都奔这岸上泊着。
到了天明,早有探子报知元帅,元帅闻报大喜道:“仙师真妙用也。”便留五千人马孙云镇守铁鸦关,自同番僧率领大队人马,催兵出关,一直向黄河渡口进发,但见几百号船只,摆列岸口,预备现成。元帅吩咐众将照着队伍上船,不可争先争后,如违者斩。众将得令而去。番兵也会弄船,扯起篷脚,摇动大橹,趁着顺风,如飞渡过黄河,一齐弃舟登岸,那些把守黄河兵将,被一夜狂风吹下河去,死的死,跑的跑,所以此刻并无一人在此把守,任番兵过来,无人阻挡。元帅只留兵一万,与哈虎看管船只,以作归路,这里率了大队人马,逼进京师。
未知可曾取得昭君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汉帝吓倒金銮殿 张相献计假昭君
诗曰:
只为美人一点痴,奸邪献计欲分离。
任他巧献瞒天智,是假难真未许欺。
话说娄元帅率领大队人马渡过黄河,一路还有许多关隘,皆知不能抵敌,俱望风归顺。这是娄元帅军令严明,禁止三军,不许骚扰百姓,秋毫无犯,且自慢表。
再言李广,自雁门关失守,带了家眷,急急逃回京都,将家眷送回府第,独自进京,缴印待罪。汉王还未退朝,忽见黄门官启奏道:“今有镇夺雁门关大将军李广,待罪午门,请旨定夺。”汉王闻奏,忙将李广召进。俯伏金阶,口称罪臣,便将番兵打破的话,奏了一遍。汉王大吃一惊,便道:“李卿,你一门为国阵亡,情实可悯,纵雁门关失守,非尔之过,卿可带罪立功。”李广谢恩退下。如今失了雁门,好不忧心,正待要点将去救雁门关,奈朝无良将,一面着兵部用火牌行文各处关隘,紧防番人。此旨未下,又见黄门官启奏道:“金雀、银燕、铁鸦三关,俱已失守,番兵已渡黄河过来了。只剩铁鸦守将黄崇虎,逃得性命来京,亦待罪午门,请旨定夺。”只吓得汉王连连跌足道:“可恨奸贼毛延寿,逃到番邦,唆动兵锋,惹起祸根不小。且住,黄河非战船莫渡,隔岸船只俱无,这般设备甚严,怎任番兵渡河过来呢?”便把黄崇虎召进盘问。崇虎奏道:“臣闻得番营有一妖僧,善使妖法,火烧雁门,宝伤守将,妖风吹散战船,淹死多少人马,将船吹到对岸,皆是妖僧使的邪术。”汉王连声叹气道:“莫非天亡汉室,使妖人以乱中华耶!”
正下旨吩咐皇城守将,各门用心把守,未及多时,黄门官又急急启奏道:“万岁,不好了!番人已直逼皇城,团团围住,架起火炮,四面攻打,还不住半空中有大顽石飞来,打得这些守城军士,头破血流,哭声连天。只听番人口中单要昭君娘娘,万事全休,若半字不肯,定要打破皇城。”只吓得汉王魂不在身,坐不稳交椅,几乎跌倒,幸有内侍扶住。但见汉王大叫道:“孤的万里江山,大事去也!”忙问两班文武:“番兵已临城下,破在旦夕,哪位卿家代朕分忧,能把番兵退了,保住山河,不但官上加官,且七岁孩童,加以显职,九岁女子,也受皇恩,孤不食言。”汉王朝下问了几声,但见文官好似泥塑,武将如同木雕,面面相视,并不回奏。恼得汉王心中大怒,拍着龙案,指着两班文武大骂道:“常言: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你们这班没用臣子,一个个贪生怕死,难道叫孤把江山白白送与别人么?”问得两旁文武各翻眼睛,仍是束手无策。
汉王正烦恼,左班中闪出兵部尚书张元伯,跪倒金阶,口称:“我主,臣有短表,冒奏天颜,臣该万死,望我主赦臣一死罪,方敢奏明。”汉王道:“赦卿无罪,速速奏来。”张元伯奏道:“现在番兵已临城下,事在危急,文不能展一破敌之策,武不能施一退兵之计,君臣何能坐视江山不保?”汉王道:“张卿有何妙计,可退番兵?”元伯奏道:“我主只消遣一能臣,可到城头,与番人打话,问他起兵到此,还是单为人图而来,还是不单为人图而来,看他怎样回答。”汉王道:“卿家问他,是什么意思?”元伯道:“他若单为人图而来,单要昭君便可退兵,臣自有瞒天之计,代主分忧,若不专为人图而来,既想得人,还要得地,那时便要费一番大手脚了。只看他如何对答,再作较量。”汉王道:“一客不烦二主,就烦张卿代孤一行便了。”元伯不敢推却,领了汉王旨意,退出朝门,上了高头骏马,一马当先,到了城头,向下一看,番邦人马势如潮涌,好不利害!怎见得,但见那:
旗分五色,阵列八方,盔甲鲜明,刀枪密布。一个个番将,头上飘雉尾;一对对番卒,额前扎勇巾。战场上马蹄乱奔,炮架中轰声震耳,不住地哵哵吹上下,无数的金鼓响高低,扎住了一带万马营,排定了千层牛皮帐。
看毕,向城下大叫一声:“番军听着,大汉天子差了张兵部,前来与尔主帅答话,快快通报。”番军听说,不敢怠慢,忙报知娄元帅。元帅闻报,同了番僧上马,带领众将,一马冲到城下,高叫:“南朝有何话说?”元伯道:“将军此来,还是专为人图,不专为人图,两事望乞见教。”元伯这一句话,倒问住了元帅。元帅在马上沉吟不答,回头便向番僧叫声:“仙师,本帅若回他单为人图而来,他只献出昭君,便要退兵,只可惜中原地界,大兵难得到此,若不并取汉室天下,再要想到中原,便费力了,望仙师斟酌回复他的话。”番僧道:“据贫僧捏指算来,汉室气数未终,江山不应为他人所有,元帅何不将计就计,只要献出昭君,归报狼主,以便班师归国,若要取汉室天下,只好待时而动。”娄元帅道:“仙师所论,开我茅塞,如此回他便了。”一马当先,高叫:“城上张兵部听着,本帅奉狼主旨意,统兵到此,只要献出昭君,并不取汉室寸土,即可退兵,如尔等再要抗拒,本帅即要发兵攻城了。”元伯道:“将军且请息怒,我等已奏知天子,情愿将昭君献出,一则将军便要退兵五十里,以安百姓,二则雁门关以内地方,仍退回中国管辖,依此两件,即日献出昭君,进与尔狼主。”娄元帅道:“如果献出昭君,两件事俱可相依,如不相信,折箭为誓。你不要用缓兵之计,哄诱本帅,那时翻转面皮,不但要人,而且要地了。且问你昭君何时送出?”元伯道:“将军兵一退下,即刻将昭君亲送到营,断不食言。”娄元帅听说,便把令旗一展,将兵退至五十里,扎下营盘等候。元伯见番兵已退,急急催马下城,到了午门下马,进朝交旨,回奏:“番人只要献出昭君,不要寸土,臣已依允,大兵已退远了,立候一信。”汉王便问:“张卿,有何妙计?”未知元伯说出什么计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番人班师归本国 大封功臣见美人
诗曰:
由来好色动干戈,折将损兵费许多。
此日功成归故国,琴瑟依旧未调和。
话说元伯见汉王问计,便回奏道:“番人围城,非为别事,只因人图起的祸根,难道我主认真将昭君献与北番么?”汉王道:“依卿便怎么样呢?”元伯道:“只消我主传一道旨意,宫中去择其相似昭君容貌者,充做昭君,当面嘱咐此女,叫她休要泄漏,待臣送到番营,那边兵将怎知真假,只等番兵一退,他自然将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