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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克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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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头儿没改变主意吧?”穿三件套西服的男人用带有明显波兰口音的俄语问道。 
  “不必介意,这事已经磋商过有一百遍了……不会的,不会改变主意的。”对方用有些嘶哑但却非常坚定的语调回答道。根据说话者所用的头几个单词判断,毫无疑问,说话者是俄罗斯人,而且属于那种场特殊范围之内的人物。“我们正努力玩一次漂亮的拦姆斯纸牌,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去做。” 
  “我恳切地请求头儿,不要使用你们莫斯科同行们所用的俗语。”波兰人面带勉强能看得出的讪笑,淡淡地说道,同时,他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洽谈伙伴戒指上那大颗钻石如何在最黑暗的角落中熠熠闪光,“然后,请您不要忘了:不管怎样,在您的面前还有一名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 
  波兰的“斯勃”,即波兰的安全部门,是类似俄罗斯联邦的那种安全部门,它占据的这所住宅是作为特殊的秘密会见的场所。 
  一般来说,安全部门使用的并不止是一处住宅,而是整个一层楼的住宅——有三至四处。由一处住宅到另一处住宅往往有秘密通道(常见的就像一些间谍影片所描述的那样,是些被伪装成衣柜和书架的那种),而主要是一些用电子仪器对相邻房间进行监视、监听的技术装备,使住宅的主人感到相当宽松自在。 
  显然,这次洽谈也不例外。对这次会面进行了准备:调整好那些隐蔽的手提式摄像机,打开录音设备,装好扫描装置——这些专门的、可以发现客人所带一切类似装置的设备……而且不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是说,在明天?”主人一本正经地、更确切地说道。他从桌子上拿起活页台历,漫不经心地翻过几页。 
  “是的,头儿安热,就在明天吧。”请求过后,见对方的反应平平,这使客人感到多少有些不自在。 
  “现在让我们再明确一下,从这以后,我们就将有钱了。我要坦白地说,”波兰人将台历放到原处,像弹簧一样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儿,用机械的手势将头发抚平。“钞票,也就是钱。”为在此时显示一下自己并非一般地了解对方所说的行话,波兰人已完全将身体偏向客人,他立刻改正了自己的错误并突然间说出了一连串同义词,“也就是资金,或者,正如一些纹身人听说的——币子,对你们是很合适的。顺便说说,数目很大,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就消失了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劝你们尽可能快地继续将钱转运过来,使其离开俄罗斯。钱现在已在路上,明天就会到达比亚韦斯托克市。收货者是‘塔伊尔’波俄合资公司。业务技术方面及其实施由我负责。当然,比亚韦斯托克的枪声不会赏我们光,可是,要这样,我们在沿途也就无法抓到钱了。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会找到罪犯的。然后,我们的主子不得不放弃在马尔基尼亚的工厂和实验室,因为不这样做,我们联合行动的理由化会变得十分明显。我,正如你们那些人中所说的,所以也就把您放到了下面。而这样做,是出于一种通常的压力,或者,正如你们所喜欢说的那样——这是一种突袭……是谁指使这样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清楚。您可以去问问你们的‘栖身之地’,去问问那些纹身的刑事犯们,为什么允许这样做。我嘛,可是明白,在这里,也就是在波兰,你们要是没有他们是不行的。”以后,波兰人像是早就知道某些事件应按如何程序发展似的,果断地说,“以后,你们将往哪儿转移你们的‘俄罗斯性亢进剂’生产基地,这我们完全不担心。哪怕是往红场,往克里姆林宫转移,只是要尽快一点,只是要离我们远一点。我们不需要在国家的中心建一个毒品基地,因为我们不是亚洲的俄罗斯,而是一个文明的欧洲国家。而销毁毒品工业生产基地的荣誉——这却是我们所需要的。这可以大大平息舆论。”这位波兰安全部门的军官结束了他那使人难以捉摸的高谈阔论。 
  俄国人点着头,连声说是。看来,这个人在他那些绝对特殊的人中;同另有某种相当重要的位置。因此,如果不打断对方的谈话,他就不习惯将洽谈伙伴的话听完。当提到马尔基尼亚时,他真的开始伤心起来,话说得也铿锵有力:“是啊,是啊……太遗憾了。” 
  安热先生多少有些傲慢地微笑了一下,他恰似古波兰时的一个封建主,正在自己的庄园里同一个被俘的鞑子谈着话。 
  “你怎么的?不同意?” 
  “完全正确。我不得不把它交给你们那些狗崽子,把它毁掉了,”俄国人叹了日气说,“只是……只是……把他怎么办呢,我们就此事已经交涉过了。” 
  “这事我记得,”波兰人温和地证实说,“我承认自己所说过的话。现在该是第二点了,就是这个脸上带伤疤的人……他——马金托什先生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也就是说他姓什么?”不知为什么,安热先生突然间由俄语转到了波兰语,然而,当看了一眼谈话伙伴后,立即又回到了俄语:“姓什么?” 
  “姓什么……他的诨号是这样的……像是狗的名字。他很快就会得到一件上胶布雨衣。”俄罗斯人显然认为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有智慧的语言游戏,他满意地哼了一声。 
  波兰安全部门的军官微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将这一话题进一步继续下去。 
  “我想,一切都会很顺利过去的。要知道,我们俩代表看有关方面。”安热先生走近酒柜,从里面拿出一大瓶启开过的贵重的白兰地酒和两个倒放着的高脚杯——喝如此贵重的酒水只能用如此讲究的酒具。安勾心斗角



  淡淡的灯光在桌子上那装有白兰地酒的酒杯中轻轻地摇曳,在古色古香的家具那暗淡的表面闪烁,在枝形吊灯那水晶玻璃中稀奇古怪地折射,在土库曼贴金人编织的那贵重的深古铜色地毯上隐没。地毯很大,夸张点说——极大。这块地毯就像成熟了的麦田,在整个办公室内伸展。柔软而光滑的绒抚磨着脚掌,每个赤脚从上面走过的人,一定都会回想起趟水过小河时所出现的那种感觉。给人以深刻印象的,还有巴黎产的绘有十八世纪早期田园诗般的牧童图案的戈别林双面挂毯,有路易十六时期精美的手工制品,还有它们旁边的一块做工粗糙的珍贵的土库曼贴金壁毯。没挂戈别林地毯的那面墙,用浸染的柞木镶嵌着,而这一切,又成功地与具有帝国风格的精致奇巧的酒吧相谐调。软垫矮凳、安乐椅、沙发——所有这些,都是用带金色压花纹的最精细的红色皮革包装的;墙上挂着三幅海上风景画:一幅是艾瓦佐夫斯基的,还有两幅是康斯太布尔的,无疑,这都是仿制品。 
  诚然,带有一个大监视器及一些沿着地毯曲曲弯弯铺开的导线连接的计算机,与办公室整体风格确实有点不太谐调。还有一个人同整个的富丽堂皇多少有些不谐调,他正坐在计算机旁边。这人个头不高,但肌肉相当丰满,他两肩溜圆,一张红红的圆脸和一双路微凸出的眼睛使他好像一只煮熟的螃蟹。一只粗糙的钻石戒指戴在他那多毛的像小香肠似的手指上。他在如此装饰的屋子里面,给人的感觉是,他不过是个仆人,顶多是个管家的角色。 
  而实际上,他却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坐在计算机旁边的这个人从光盘箱中取出一盒光盘,打开它,拿出第一张光盘,将其放火光盘驱动器里。他看了一下放在键盘下的纸条,调出数据库。几秒钟后,在显示器上开始闪现出一些带有公式、数字及某些符号的波纹。男人久久地企图探究它门所代表的真实含义,但是并无成效。终于,他不耐烦了,关掉了计算机,一口气将桌子上放着的白兰地酒喝干。当然喽,办公室的主人停止摆弄计算机,并把它放置在那里,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因为他未必懂得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化学公式。他没能完成中等教育,刑满后,他又开始从事一种违法的特殊活动,这一切当然未必有利于对科学知识的掌握,甚至当你打算靠它们挣钱的时候。直到现在他还得靠小抄来操作计算机,因为他记不住什么时候应该按动哪个键子。 
  这位主人名叫伊万·谢尔盖耶维奇·苏哈列夫。然而,无论在莫斯科,还是在莫斯科城外,人们则更经常用“苏霍伊”这个绰号称呼他:有人带着谄媚取宠的敬意,有人带着下意识的恐惧,还有一些人则带着公开的仇恨。 
  在当今俄罗斯,丑恶现象、贫穷和犯罪行为在一天天增长,一夜之间就暴富起来的大款,常常比那些进过监狱和沿街乞讨的人发达快得多。因此,能够成为如此豪华住宅的房主也是很罕见的。自然,苏霍伊属于少数者之列。 
  还是在几年前,当他刚刚“被踢开”,也就是刚刚刑满释放时,他惘然若失地站在监狱的大门旁,根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不会干活,也不想干活,但是,却想拥有很多很多,并想马上就拥有一沓一百美元一张的钞票,一辆带变色玻璃的豪华型小轿车,三居室的住房及一群淫荡而又傻乎乎的漂亮娘们儿——他已想像不出再多一点儿什么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有一些人,他们所拥有的要比所有这一切多得多……而他,又有什么比他们差的? 
  带着一脑子想法,苏哈列夫回到了莫斯科,回到了家。很快,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他遇见了童年时的朋友瓦列里·阿特拉索夫。当时,苏哈列夫一家住在索科利尼科大院,也就是住在瓦列里·阿特拉索夫一家相邻的一个大院里。顺便说一下,阿塔斯(阿特拉索夫的绰号就是这么个叫法)——这位以前运动员的生活目标,在当时,跟苏哈列夫没有多少差别,如果说有差别的话,也只是在数量上:他所要拥有的,不仅是一辆轿车,而是两辆,最好是三辆或者五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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