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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从不睡觉,父母看在眼里,心里半是赞许半是担忧。当时我已经跟几个朋友展开了第一争夺战,半点马虎不得。
学校放假的时候,父母去澳洲旅行了。那时候我刚刚开始矫正牙齿,拔掉了四颗智齿,牙床疼得连饭也吃不下去,只喝奶奶给我榨的梨汁,然后腾出时间来学习,当时做过的习题集就有十四本之多。
我终于得了第一名,顺利进入荣光女子中学。
考第一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首先,我下定决心在入学之后也要保住名次,这让我非常紧张,并且这也成为一个契机,让我有机会认识那些眼前看不见的竞争对手。至少,我们学校的第一名现在要走出去,跟其他学校、其他城市的孩子们一决高下了。我希望自己能跟最困难最不好对付的对手比拼。这样的想法让我自然而然地做起了关于外语高中的梦。
然而升入三年级以后,我的想法发生了变化。新的班主任老师教数学,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讲课变得那么有趣,我的眼睛竟然离不开黑板了。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人文学科更适合自己的性格。适应性检查结果也显示我的人文系数高于自然系数。
数学、科学等与文科科目不同,要求我独自尝试并解答的部分太多了。与看似不可解的难题较劲,等到终于得出答案时,那种快感的确难以用语言形容。就这样,我一下子沉迷到数学和科学的魅力中,心也渐渐向科学高中方向靠拢过去。
要想考入科学高中,初中三年的数学和科学成绩必须始终维持在全校百分之三以内,或者在奥林匹克竞赛、道(韩国行政单位—译注)教育厅主办的数学科学竞赛中夺得银奖以上的名次。前者作为普通典型,后者作为特别典型,都可以入学。而我以前主要参加英语竞赛,从来没有参加过数学竞赛,当然不能期待特别典型了。
在心里选定了位于浦项的庆北科学高中,我开始准备志愿书,这时候老师对我说道。
“不用说荣州女子中学,就算整个荣州市,志愿报考科学高中的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现在制度发生了变化,如果进专门高中,就会对平均成绩点数不利。怎么样,还想去吗?”
“是的。我想去科学高中。”
“你清醒清醒吧。浦项跟荣州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心里半是恐惧,半是期待,我整理好书本和衣服,背上行囊就去了浦项。16岁的年纪,我离开家,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庆北科学高中是一所寄宿学校,每学年只招46名学生。寄宿生活比我想象中有趣。校园氛围令我满意,而且食堂里的伙食也很可口。只是学生们很恐怖。来自蔚山、浦项、龟尾等城市的尖子生们汇聚一堂,而我出身于荣州这样的小城市,相比之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我心里只想尽快赶上,然而要想超越这些原本就很出色的孩子,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开始于冷面店里的历史(3)
5月是残忍的月份。第一次考试结果出来了,而我化学只得了67分。我哭着往家里打电话。妈妈安慰我说不要太急于求成,应该慢慢地追赶。爸爸说:“别的孩子是提前学习,请家庭教师,好比事先吃过补药,虽然精力充沛,劲头十足,但是药效很快就会过去。而你现在开始学习,精力刚刚有所增加,药效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稍微忍耐一下,再等等,肯定没问题。”爸爸的话给了我勇气。
因为集中提高科学课程的成绩,我便疏忽了需要背诵的科目,没有余暇去学习社会、国史、伦理等科目。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但我还是挖空心思安慰自己,“考试之前读一遍就行了”。
然而事与愿违,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临近的时候,我傻眼了,课本一遍都没读完就进了考场,结果在46个人里考了个42名。
我的心情真是糟透了。难道我离开爸爸妈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这样下去,我不就沦为永远的失败者了吗?
每天晚上我都哭着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接受他们的安慰,哭着哭着就进入了梦乡。清晨醒来,还是继续学习。也许是因为烦躁,只要睁开眼睛我就想吃点儿什么。食堂里的一日三餐满足不了我,只要有时间我就到校门外面去买面包、年糕、紫菜包饭什么的,如果还不够,就再买一大抱卡拉梅尔糖、巧克力或者点心。当时我每月能从家里得到15万元(大约人民币1000元—译注)的零花钱,其中有12到13万元都用在吃零食上了。学习的时候如果情绪有些低沉,就乱七八糟地猛吃一通,然后再埋头学习。心理上的紧张以暴食症的形式表现出来,皮肤也变得粗糙了。
有一天早晨,我独自起床洗漱,然后用手摸了摸头,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头顶中间好像空了,对着镜子照了照,顶门附近露出一个洞,就像百元硬币那么大。
我感到无比的沮丧。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要秃顶?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天刚蒙蒙亮,我就哭着去找宿舍舍监化学老师。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妈妈,我特别敬仰她。老师安慰我说这只是斑秃,不是什么大病,然后拉起我的手去看皮肤科。医生在我的头皮上注射了维他命E,嘱咐我不要太紧张。
“不要太紧张?天哪,我说不紧张就不紧张了吗?”我想。
缓解紧张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吃。自从患上斑秃之后,我的暴食症更严重了。
6月即将结束时,我总算勉强适应了艰难的科学高中生活。7月刚开始,我的成绩便开始大幅上升。直到这时,我才缓了口气,心一放宽,斑秃症也好转了。原来头顶露出小洞的地方,头发又像草皮一样长出来,将那空白遮盖住了。从当时的照片就可以看出来,我的头发是二八分的,旁边的头发梳上来,盖住脱发的部分,然后再戴个头夹子。为此,我整整痛苦了半年之久。
斑秃消失了,可是暴食症还是一如既往。不吃零食就紧张,一紧张就学不好习,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吃了。我的腰围逼近30英寸,肩膀也一下子张开了。当然,我的个头也噌噌地长高了。简而言之,器宇轩昂的“巾帼英雄”说的就是我。
看着我的样子,爸爸自然免不了郁闷,然而对我来说,更大的郁闷还等在后头呢。进入科学高中之前,初三班主任老师警告过我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
时任教育部长官的李海瓒先生宣称:“无论什么,只要做好一样,就可以进入大学学习。”于是高考的比重大大降低了,而平均成绩点数和论述的比重被提高了。当时我一心想要进入科学高中,就没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动脑筋,等到入学考试临近,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升入韩国科学技术院的学生们当然不必介意总成绩,但是我想把医大当作自己前进的道路,这样以来,可观的总分就至关重要了。
因为总分的缘故,专门高中的学生们陷入了不利的境地,我们学校的部分学长干脆选择自动退学,不要平均成绩点数分,只以高考成绩进入了汉城大学。每次我跟朋友们聚在一块儿,大家都为自动退学参加检定考试还是继续留在学校而苦闷不已。
好不容易进来,又辛辛苦苦把成绩赶上去,我已经对这所学校产生了很深的感情,我一定要拿到这里的毕业证。尽管第一学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踉踉跄跄,然而到后来我的成绩就逐渐上升了,总分也名列前茅。此外,我还在许多竞赛中得奖,并且作为韩国代表出征过APEC青少年科学节。我想,既然我能有这些经历,那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有一样做得好,就让他上大学”,既然教育部长官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相信呢。我把一切交付给命运,继续升入三学年。
然而命运并没有站在我这边。平均成绩点数终于变成枷锁,套住了我的脚踝。这样的成绩无论如何也去不了我从小就魂牵梦萦的汉城大学。初中时代曾经跟我争夺第一的朋友考的是普通高中,人家已经向汉城大学递交了志愿书。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应该留在荣州了。”
放弃汉城大学让我经受了巨大的失望。但是我不能就这么失望下去,必须寻找下一步的对策才行。
8月份第二学期,大学开始免试提前录取新生,经过与班主任老师的商量,我同时向延世大学、高丽大学、梨花女子大学、亚洲大学、蔚山大学、庆北大学递交了志愿书。
开始于冷面店里的历史(4)
公布首轮录取者的时间是9月,我最先收到的是高丽大学的落榜通知书。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到落榜通知书,打击之巨大自然是可想而知。然而这仅仅是开始。没过多久,落榜通知又从延世大学翩翩飞来。几天之后,梨花女子大学和蔚山大学也传来了同样的噩耗。对我来说,这无异于死亡宣判。我还以为十拿九稳的这两所学校……因为我曾经参加过蔚山大学主办的科学竞赛,也参加过由梨花女子大学主办的科学竞赛,并且双双获奖,如果算上加分,难道还不够上这两所学校吗?
这个平均成绩点数到底算什么呀,竟然如此断送了我的未来?我整天无精打采,失魂落魄。都说现实中的不幸比电影和小说来得猛烈,这话果然不假。再过几天,亚洲大学仍然是同样的坏消息。我已经没有力气接受更大的冲击了。
“到头来还是平均成绩点数让我哪儿也去不成。就算再参加正式录取也还是一样。都是因为平均成绩点数太低。就算复读也还是一样,因为我的平均成绩点数太低。”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论身体还是心灵全都疲惫至极,正在这时,庆北大学送来了录取通知。庆北大学有一项特别制度,叫做专门高中录取制度。
自己的女儿成了国立大学的医科新生,父母当然是喜上眉梢。然而沧海余生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浑身就如虚脱一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