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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我着急知道自己醉酒后,到底答应四爷何事,拉住弘历欲问,他却僵着脸死活不说,无论我怎么哄骗,也不肯再多说。 。 。 。 。
。
第二十一回
。 第二十一回。 很久之后,我才忽然明白,那日醉酒之后的言语,才是我苦难的最源头。不过在当时,是并不知晓的,只是因着弘昼的话,四爷的府上渐渐的我也就少去了。
想着见面的机会少了,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也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十三爷往我阿玛府上来得也太勤快了些。连翠珠都说,十三爷如今是把咱府上当自个家了。阿玛虽没多说什么,可总碍着那张圣旨,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即便是心中有火,可面子上依旧堆着笑。
说到十三爷,他可真是不愧对他十三疯的名号,总是想到哪出是哪出,全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我原以为,自打幽禁出来,他今日行事自然会稳妥些。可全没那回事。
初次来阿玛府上,一众人还在弯腰给他行礼,他自个已经不知所踪。好几次非要进园子寻我,我阿玛拦都拦不住。阿玛气得脸红脖子粗,赶紧叫我出来,送这瘟神离开。我对此只能摊摊手,心里疑惑,我当日在林中见到的男子,确实是面前这个人吗?为何两两一比较,分差如此鲜明呢?
翠珠每每都是笑着挤兑我说,这十三爷把咱的门槛都踏破了,也不见某些人动心思的。我明白翠珠话里的意思,可是十三一次也没当面提过,我连拒绝都无处下口,只得由着他一日疯似一日,胡搅蛮缠罢了。年初时,在后院的桂花树下,埋了几坛女儿红,十三来时,便取出一坛。本想着要送给他,他却倒好,让翠竹立马备了些下酒的小菜,坐在紫藤架下不肯走了。
园子里本来就是有小厨房的,翠竹收拾几下,便端了上来。十三爷挑挑面前的翠溜平菇笑说:“蕙宁,你拿这些就想把爷打发了?”
我笑说:“十三爷,您就将就着吧。外面未必吃得到呢。”
十三道:“这倒是真的,上回九哥还说你厨艺了得,差点叫人吞了舌头。”
我笑笑,未在说话。其实倒不是我厨艺精湛,只是他们这些个古人,吃惯了平日的伙食,偶尔几块汉堡便能漂亮的打发了。
十三爷来园子里,有时一坐就是半天,也不多话,喝喝酒,晒晒太阳,似乎是想着要把这一身的晦气晒了去。
年终时,大哥乌泰从四川回京来,也不在府里住下,只约了我在外间茶楼见面。他同阿玛和乌图之间的隔阂已是极深,再不是我三言两语可以缓解的。加上如今十四爷颇得圣眷,在阿玛眼里看来,大哥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荒唐至极,毫无可取之处。即便是大哥如今在四川也较为得势,可阿玛依旧不正眼瞧他一下。
相较于大哥的处境,我能依旧住在阿玛府上,不知道是该感谢了谁的。
大哥约我的茶楼在街口不远,丁三送我到茶楼下,就说阿玛急着用车赶回去。我穿着厚重的斗篷,提着袍子,一步步走上二楼的隔间。跑堂的小二见我这番打扮,也不好上前阻拦,只是小声的说道:“小姐,二楼已经被一位客人给包下了。您要是想喝茶,还是到楼下,奴才给您拣个清净地方。”
我放下帽子问:“包下的可是苏尔佳…乌泰?”
这时从楼上走出位黑袍男子,怒斥道:“大胆,将军的名号是尔等直呼的!”
我看了眼此人,没搭理他,只是好奇,大哥不过只是位军士,何时升做将军的。看那人一副恭敬的样子,心里愈发好奇。收拢着衣袖对小二说道:“给我备下两壶上好的铁观音,送到二楼来。”
那小二见我如此,也没再多说,收了银子,下楼准备去了。却是那堵在门边的人极其嚣张的大声道 :“爷的话你是没听见是不是?”
我扫了他一眼,继续往里面走。瞧见大哥正站在窗边,往下张望,估计刚才没瞧见我进来。我几步迈过去,一拉大哥的衣袖,笑说道:“大哥,我来了。”大哥猝然转身,脸上的神色还未褪去,满目的忧伤一闪而过,连紧蹙的眉头也来不及松开。
大哥伸手扶我站稳,不轻不重的拍在肩膀上道:“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没规矩。你最近可好?”我抵着他身边,伸直着手臂,转起圈子,嘴里说道:“你瞧瞧我哪里有不好的样子。姨娘总是担心我再这样下去,保不住嫁出……”
转到一半,才惊讶的发觉,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大哥一人。四爷,十三爷还有一位未曾见过的美髯公。十三爷早已经是憋不住笑,双手撑在桌子上,见我望着他,终于噗嗤笑出来。四爷神色淡淡,一如往昔。那位美髯公似是有些诧异,指着我问四爷说:“主家说的可是这位姑娘?”
四爷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杯子,我明明就看见他嘴角的笑意,还在那给我装冷酷。我仰脸瞪了大哥一眼,心里暗道,我丢脸也是丢你脸的。
十三爷笑道:“苏尔佳…蕙宁,听四哥说你歌艺了得,只是这舞技实在不中看嘛。”那美髯公立刻起身道:“奴才方托见过宁格格。”
“方托?”我疑惑的问:“你认识我?”
我只是一问,他人已经沿着桌子向我拜倒,嘴里说道:“格格与我有救命之恩啦。方某一直无缘以报,今日得见格格,方某已是……”八尺男儿,说着已经泪流满面,话语呜咽,泣不成声。我心中不解,望向大哥,见他也是面色疑惑。
老十三扶起方托说道:“方大人这是为何?”
我说道:“方大人,我们今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何来救命只说。再说了,蕙宁不过是女流之辈,更谈不上恩情了。”
方托拱手道:“格格,您还记不得前年九月,在宫中之时,方托因为言语不慎顶撞了皇上,那本是灭九族的大罪。是格格突然闯入,恳求着拉了皇上离开,皇上当时也只是让臣回家闭门思过,并无责罚。从那之后,方某人一直寻着机会能报答格格的大恩。从今往后,方某的命就是格格的,方家上下几十口的命都是格格的。”
我听着他的话,连连摆手道:“千万不要。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而且那日只是无心之举。不降罪与大人的是皇上的仁慈。”
方托见我推辞,立刻转向四爷方向,拱手道:“四王爷,食材的话,请四爷不必记在心上,方某人收回了。从今而后,方某人肝脑涂地,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四爷伸手虚扶了一把,说道:“那是胤禛的荣幸。”
直到方托离开,我还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不过是一场早早预备好的计谋,等着我和方托出场。全不过是演戏罢了。我有些生气,拉着乌泰的手就要往外走。老十三拦住我道:“你气什么?四哥这么做,你心里还不知道?”
我抬眼一笑说:“我是知道,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十三爷不必理会。假以时日,唱戏的角色对蕙宁来说,应该不难的。何况,我还有这么出色的师傅。”我横眼扫向四爷,他依旧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雅静得如出水青莲,满身污垢的不过是我们自己而已。
大哥出声道:“小妹,不得无理。”我瞪了他一眼问:“你同不同我走?”大哥面色迟疑道:“小妹,我这还没完呢。”我气上加气,一甩他衣袖,迈步就走。我真不知道四爷是给我大哥喂过什么药,让我大哥这么听话。想我大哥出身也不差,即便是留在京中,某个一官半职也不是没可能的。可他偏偏就是信老四的,跑去四川那么远,甚至不惜跟阿玛翻脸。
我相信是因为我知道。那大哥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够让他这么拼命的。
康熙五十八年春。枝头的新芽还未长出,我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袍,缩在姐姐的园子里烘着暖炉,翠珠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寻我说,宫里来人了,让我去接圣旨。我换了身衣裳,只见厅中站着的是李德全身边颇得信任的徐武徐公公。阿玛跪在厅外,见我来了,急忙示意我跪下。可徐公公伸手一挥道:“格格不必了。皇上只是让奴才传个口谕。”
“徐公公请讲。”
徐公公微笑的看着我说:“皇上说了,这些日子不见宁格格入宫,颇为挂念,特宣宁格格进宫伴驾。”
我一愣,没听明白,追问道:“伴驾?皇上要我入宫?”
徐公公一撩衣袖,客客气气的说道:“格格,这几日皇上下朝后可没少提起格格的名号。我师傅估摸着皇上是想听格格唱曲了,所以就问了皇上。皇上不但答应了,还准许你带着贴身丫头,这回,您可就要好生在宫里住着了。”
我看了眼翠珠,说:“皇上没说让我去做什么?”
徐公公翻翻眼珠子,道:“格格,奴才不过是奉旨而已。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格格,您还是赶紧准备准备,明个一早,宫里就派人来接了。”
徐公公走后,姨娘一直拉着我的手又哭又笑,最后终是将我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僵着身子,任凭她几乎是要将我塞进骨头里去。阿玛不停的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简直是要把地板踩穿,好几次巴掌扬起来,却总是没有落下去。
翠珠本是一脸欢喜的进来,见我们个个一脸悲戚,脸上的神色来不及收下去,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她是注定了要同我一道进宫的。一来我是相信她的,二来,终究要找个能说话的人在身边,否则到头来,即便是死也不过是孤魂野鬼一个。
只是,不知道,康熙爷这时候让我入宫到底是为了何事。那样的念头应该是不会有的。他如今对外面都是视我为女般的善待,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突如其来的恩赐,与其说是恩,倒不如是祸。我仔细前前后后想了又想,还是琢磨不出,此番进宫到底是何居心。总不会只是要我再去唱唱曲,哄哄开心的。如今这样的关键时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直到夜幕降临,我第一次没有撇下翠珠,领着她偷偷从后院的下门溜了出去。因为早先已经让丁三通风报信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