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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角色、赞助者、连接不同的血脉,神秘但值得信赖的访客,常常修正错失与弥
补隙缝。我被无数的激情吞噬,不朽的生涯用以学习新的语言风俗、在各个不同的
土地生活,总是赞叹著这世界的美丽与人类的想像力。我总是会回到那个认识我且
期待我归去的家族。
“百年与千年就这般流逝,我不像那些将自己埋入黄土长眠或丧失心神记忆的
古老吸血鬼,或像是母后她那样化为不动的塑像。每一个夜晚我都以清晰的自我睁
开眼睛,记得自己的名字,认知周围的世界,展开另一道生命的丝线。
“并不是说我没有被疯狂威胁到、没有被疲惫所征服,也不是说哀伤与痛苦打
不倒我,秘辛未曾使我困惑。
“拯救我的就是守护自己家族纪录的这个使命,引导他们进入这个世界。即使
在最黑暗绝望的时代,所有人类的存在都像是怪物般让我无法忍受,这个世界变得
让我根本认不出来,我回归到自己的家族,如同生命之泉的始初。
“我的家族屡屡教会我新时代的律动与激情,带领我进入独自一人从未想像跨
入的未知异域,招揽我跨入可能自我被威胁到的艺术之境,家族是我在永恒时空的
导师、时光之书,它就是一切万物。”
玛赫特停顿下来。
她看起来好像还要再说些什麽,可是她只是站起来看著大家,最後将目光落在
洁曦身上。
“我希望你们跟著我来,看看这个家族构成的面貌。”
每个人都跟著她走出房间,走入地下的通道,进入那间位于山顶上的房间,那
间有著玻璃屋顶与坚实墙壁的房间。
洁曦最後进入,她在进来之前就知道自己去看到什么。她感到某种纤细的痛苦,
混合著追忆的欢乐与难以忘却的渴望。那就是她许多年前进入,没有窗户的房屋。
这房间的一切地都记得清清楚楚:散落在地毯上的皮制椅垫、隐密而强烈的与
兴奋气氛完全压制那些物质性的事物,在事後不断地纠缠她,将她淹没於约略记得
的梦境。
就在这里,电子地图上是扁平的大陆图形,纵横其上的千万光点覆盖著墙壁。
其他的三面墙壁看似被黑色电线状的东西缠绕著,如果你仔细观看就明了那是
什麽:打从地板到天花板布满著一根根藤蔓状的线条,每一根线条都延伸出成千上
万的分支,每一个分支都被无以计数的名字覆盖。
当马瑞斯看著闪箸光点的地图到浓密细致的家族树干,一声惊叹从他的口中发
出,阿曼德也泛起忧伤的微笑;马以尔则轻微的皱眉,虽然他明显的感到震撼。
其他人也默然瞪视著。艾力克早就知道那些秘密,最人类化的路易斯则难掩眼
中的泪水。丹尼尔无比惊异地看著,凯曼的眼睛仿佛被自己的哀伤制住,眼之所见
并非地图而是过往的林林总总。
最後卡布瑞点点头,她发出某种包含著愉悦与赞赏的声音。
“伟大的家族。”她以单纯的认可告诉玛赫特。
玛赫特点点头。
她指向背後的南方墙壁,覆盖著爬行虫只般的地图。
洁曦顺著肿胀的光点来到巴勒斯坦、欧洲,下达小亚细亚与非洲,最後来到新
大陆。无数的光点以变幻缤纷的色彩闪烁著,洁曦刻意让视线模糊,看到融化在地
图上曾经存在的一切。她看到古老的名字、版图、国家与海洋,以金色颜料书写於
玻璃片上、三度空间化的山脉、平原与谷地。
“这些就是我的後代,”玛赫特说:“我与凯曼的女儿米莉安的後代,同时也
是我族人的後代。你们可以清楚看见这些人们以母系血统为传承,跨越六千年之久。”
“难以想像!”潘朵拉低声说,她也到了泫然欲泣的地步。真是个美人,虽然
是冷艳遥远的模样,但却散发著某种曾经笼罩其身的温暖。这番陈述似乎伤到她的
某个部份,提醒她某些早已远去的东西。
“那只是一个人类家族,”玛赫特说:“然而在地球上没有一个国家不包含这
个家族的某部份;而且许多男性的後代虽然不可考,但却与目前可数的人数相当。
许多人前往西伯利亚大荒原、中国、日本,目前已经失去下落。不过他们的後代当
然扎根在个些地方。任何种族、国度、地区都含有伟大家族的一部份,包括阿拉伯、
犹太、盎格鲁、非洲、印地安、蒙古、日本与中国。总之,伟大家族等於是人类的
缩影。”
“没错。”马瑞斯说,看到他脸上的红晕与眼睛微妙的光线流动真是难以形容,
这真是太好了。“一个家族与所有的家族……”他走向地图,难以抗拒地举起双手,
看著那些流通在精心绘制的地域上的光点。
洁曦只觉得许多年前的那种情绪又回来了,然後,这些回忆竟然在那一瞬间消
逝而去,再也不重要了。她又站在这个地方,通晓所有的秘密。
她靠近那些刻印在墙上的细小名字,以黑色墨水刻镂其上的族谱。接著她站远
些,追溯著其中一个支脉,看著它经过上百个变迁与驿动,缓慢地通往天花板。
就在她的梦想实现的目眩中,她怀著爱意想著那些组成伟大家族的每一个人,
构成其中的秘辛、传承与亲近感。对她来说这一刻才是永恒,她看不到环绕周围的
不朽者,她的同类们身陷於诡谲的永恒静止。
真实世界的某些东西展现出无比的生命,对她而言可能是勾动起哀伤、恐怖与
最美好爱意的事物。在这时候,自然与超自然的可能性终於平等地连接,以同等的
力量。不朽者的所有奇迹也无法遮去这单纯年表的光彩。伟大的家族。
她的双手仿佛以自己的意志举起来,光线照在她手腕上载著的、马以尔送她的
银手镯,她沉默地将手掌搁在墙上。上百个名字悉数收覆在她的掌心内。
“这也是目前遭受到威胁的一部份。”马瑞斯说著,声音被哀伤软化,眼睛还
是看著地图。
她讶异於某个声音可以如此宏亮而柔和。不,她想著,没有人会伤害伟大家族。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伟大家族!
她转向玛赫特,後者也望向她。洁曦想著,我们就是漫长线头的两端,我与玛
赫特。
某种强大的痛苦使洁曦发狂。试想看看,被驱离所有真实的事物是难以避免的,
但是如果说所有真实的事物都可能被扫荡殆尽,那却是无法忍受之事。
在她待在泰拉玛斯卡的岁月,曾经目睹精灵与难以平息的鬼魂、可能吓坏人们
的顽皮鬼灵、能够无意识说出异类语言的超能力者。她向来都知道超自然事物永远
无法让自然动摇,玛赫特真是对极了。超自然之物与自然完全无关,而且无法干涉
自然。
然而这些都要在这时候被撼动地基,非真实已然真实化。置身於这间房间真是
古怪得很,而且也不可能对这些不朽者不为所动的身形说:不,这不可能发生。那
个被称呼为“母后”的东西从帷幕的另一端醒来,早就将她与人类分离开来,而且
触摸到千万人类的灵魂。
当凯曼看著她的时候究竟看到什么?仿佛他很了解她似的。难道他透过洁曦看
到自己的女儿?
“是的,”凯曼说:“我的女儿。不用害怕,玛凯会来到这里完成她的诅咒,
伟大家族还是会继续传承下去。”
玛赫特说:“党我知道母后复苏时,原本并不知道她要这麽做。我无法真正质
询她:她毁去自己的後代,销毁从她身上蔓延的邪恶凯曼、我自己,以及所有基
於孤寂而制造新同类的不朽者。我们有权利活下去吗?我们有权利享用这不朽的生
命吗?毕竟我们是意外的产物,恐怖的化身。纵使我贪婪地渴望自己延续生命,无
比地渴望,但我无法理直气壮地指控她不该屠杀这么多同类”
“她会屠杀更多!”艾力克气急败坏地说。
“如今就连伟大家族也遭受到威胁。”玛赫特说:“世界是属於人类的,而她
却计划要再造一个给自己。除非……”
“玛凯会来的,”凯曼带著最单纯的笑容说:“她会完成那个诅咒。是我害得
她变成那样,所以她会来终结我们全体的诅咒。”
玛赫特的笑容大不相同,那是个悲伤、溺爱,以及带著怪诞冷意的笑。“你这
麽相信表里一致的对称性啊,凯曼。”
“我们每一个都会死!”艾力克说。
“必然有某种方法,能够杀了她也同时让我们存活。”卡布瑞冷酷地说:“我
们得想出个计划来。”
“你无法改变预言的。”凯曼低声说。
“凯曼,如果我们在漫长的时间当中学到些什么,那就是既没有命运也没有预
言这等事。”马瑞斯说:“玛凯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她想要来,也可能因为那是她现
在唯一想做或能做的。但那不表示阿可奇不能够防卫自身。难道你以为母后不知道
她已经复起!母后会不知道她孩子们的梦?”
“但是预言能够自我实现,”凯曼说:“那就是它们的神奇之处。迷魅的力量
就是意志的力量,你可以说在那些黑暗世纪我们就是有本事的心理学家,我们会被
他人的意志蓝图所杀;至於那些梦境,马瑞斯,那些梦境只是伟大设计的一部份罢
了。”
“不要说得好像已经办到了似的,”玛赫特说:“我们还有另一个强大的工具
:理智。我们能够使用理智,毕竟这东西也能够讲话啊。她了解别人的言语,或许
我们能够使她”
“噢,你真的疯了!”艾力克说:“竟然想要跟那个环游世界、焚化自己後代
的东西谈话!”随著时间的流逝,他愈来愈害怕:“这个只会唆使无知女人去叛乱
她们男人的东西,怎可能知道理性?她只知道屠杀、死亡与暴力,你自己也讲过那
是她唯一理解的事物。玛赫特,有多少次你告诉过我,我们只是朝著更完全的自己
迈进。”
“我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