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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安静的阑尾早就不疼了,但她仍然装出一副走得很吃力的样子,想让李青格多扶她几次,甚至希望他们俩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可是那道山梁并不高,很快就翻过去了,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地,上面开满了格桑花,前方是一座雪山。安静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兴奋地叫了起来:“太美了!简直是仙境!我不想走了,欠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李青格站起来想走,但安静不想走。安静突然兴奋地说:“我们照相吧。你看这草地,这格桑花多美呀!”
李青格说:“哈哈,原来赖着不走,是想照相呀!”
“我免费给你当模特儿,是成全成全你这个业余摄影家,你倒不领情。”
安静故意噘起了嘴。李青格笑了,没有说什么,端起了相机。安静一下子来了精神,跳起来往前跑了一截,然后突然一扭头,李青格“咔嚓”来了一张。看来安静很会照相。她盘腿坐在草地上,双手合十,一脸肃穆,作菩萨状,李青格趴在地上选好角度按下了快门。安静在草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李青格跑前跑后忽近忽远不停地抓拍,直到两人累了才坐在草地上休息。由于缺氧,安静呼哧呼哧直喘气,干脆往后一倒仰躺在草地上。一股奇异的香味沁人心脾,那是格桑花的味道。安静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等她睁开眼睛,发现李青格正呆呆地看着她,两人目光相遇,李青格“腾”地脸就红了,忙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说:“我们该走了。”
安静没有起来,也不说话,拿眼看着李青格,看得李青格更不好意思了。李青格装出不情愿的样子,重新坐下来:“好吧,再休息十分钟。”
李青格低头摆弄着相机,不再看安静。但安静知道他心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她。摆弄相机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强迫自己忽略某种东西。太阳有些刺眼,晒在脸上热乎乎的。远处的雪山闪着亮光。安静突然想起以前不知在哪儿看见过的一幅照片,也想拍那么一幅,一下子从草地上爬起来,摇晃着李青格的腿说:“有一幅照片,四个男人赤裸着身子,盘腿坐成一排,面对着雪山。。。你看见过这幅照片吗?”李青格说:“看见过,确实很棒。”安静说:“我也想拍那么一幅。”李青格惊讶地看着安静。安静说:“看什么看?亏你还是搞摄影的呢,这种环境拍裸体多有感觉呀!说不定还能获奖呢。”李青格羞红着脸,摇了摇头。安静站起来,低头看着李青格:“你这人,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怕什么?”李青格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草地空寂无人,除了青草和格桑花,就他们俩。安静觉得好笑:“我们又不是干坏事,你心虚什么?我这是为你的摄影艺术而献身呢,不领情倒罢,还那么虚伪!”李青格说:“这样不好吧。。。”安静生气了,转过身去,不理李青格。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李青格终于妥协了:“好吧,但不一定要脱光。。。”安静笑着看着李青格:“那是我的事,你只管拍就是了。”安静突然想起了什么,撩了撩自己的披肩发,问李青格:“我的头发好看吗?”李青格摆弄着相机,头也不抬地说:“好看。”“你没看,怎么知道好看?”“看了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安静说:“但我觉得不好看。”李青格莫名其妙,不知说什么好。
安静说:“我的头发烫过了。这么美妙的地方,不能有一点雕琢的痕迹。我要拍出自然美。我编个辫子好不好?那样才有感觉。”
有道理。到底是搞艺术的。安静的话提醒了李青格,李青格说:“要是有藏族女人的饰品,在头发上装饰一下就更好了。”安静说:“终于开窍了。”安静突然眼睛一亮:“采些格桑花,和头发编在一起怎么样?”李青格一拍大腿:“太好了!”
安静真的采集了一把格桑花,编在辫子上,背过身去问李青格如何,李青格说好极了。安静高兴地跑出十几步,然后转过身来对李青格说:“背过身去!我让你转过来你再转过来,不许偷看!”
李青格转过身去,安静迅速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安静后来告诉安宁,那天不知为什么会对李青格那么放心,竟然没有一点戒备。说这话的时候,安静虚着眼睛,陷入美好的回忆之中。安静说,当时阳光照耀着她的肌肤,暖洋洋的很舒服,但她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那是激动的颤抖。她背对着李青格,面对雪山,盘腿坐在开满格桑花的草地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安静大声对李青格说:“好了,拍吧。”
相机在身后一阵“咔嚓咔嚓”乱响,由于激动,安静的胸部剧烈起伏,为了让自己很快平静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咔嚓”声突然没有了,安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万一李青格跑过来怎么办?安静有些慌乱,耳朵嗡嗡直响,有那么一会儿竟听不见身后的声音。但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但那天李青格没有走近安静。在那片草地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安静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如果那天他们真的在草地上发生过什么,她后来可能就不会对李青格那么眷恋,他们之间的故事就不会是后来那个样子,当然,也不会安宁的这次西藏之行。
但安静没有想到,几天后她竟和李青格住在了一个屋子里。
那是演出队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准备从邦达乘飞机返回成都。演出队那天夜里住在一个乡的招待所,睡下不久,外面刮起了大风,窗户哗哗响,像谁在外面死劲地拍打,远处有狼在嚎叫。女生们吓得用被子捂住头,可那些可怕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她们喊来李青格说:“我们害怕,你能进来陪我们吗?”那天夜里,李青格睡在门口,像个门神。
?
(五)
安静早上醒来,想着就要和李青格分手了,心里很难过。她很想跟李青格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一直没有找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时候还早,安静听见李青格已经起来了,开始在楼道里走动。一路上,李青格总是这样,自己早早起来把一切都准备好,等到最后一刻才叫醒女生们,为的是让她们多睡一会儿。
听见李青格朝房间走来,安静一下子紧张起来。李青格敲了敲门:“有人吗?”安静的心怦怦直跳,咬住被头不敢吭声。李青格又问了一声,安静还是没吭声。李青格就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床边的背包,刚想提走,看见昏暗中躺着的安静,十分尴尬,急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没起床。。。”说着要走。安静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李青格说:“你。。。能抱我一下吗?”声音在颤抖;听起来好像不是她的声音。没等李青格说话;安静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李青格也慌乱地抱住了安静。安静感到李青格的身了抖得厉害;粗重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安静的嘴唇慌乱地寻找李青格的嘴唇。但李青格一把推开了她;走了出去。。。 :
安宁坐在草地上;正想着安静的事,郭红叫她:“安宁,快来,要开车了!”
汽车已经修好,人们正在陆续上车。安宁站起来急忙向客车跑去,刚踏上车门,车就开动了。头天夜里安宁没睡好,加之海拔越来越高,头开始有些晕,听郭红在一旁唠叨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支应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时,车已经到了巴塘。
那天夜里她们住在招待所,睡得倒很安稳。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前面海通沟发生了山体滑坡,路断了。
安宁找到兵站,亮出了记者证,说有几个军嫂要去前面探望自己的丈夫。兵站的领导听说是修路的武警家属,派人用小车将她们送到了塌方区附近。前面真的没有了路。也不是没有路,只不过其中有十几米路段由于滑坡下移了许多,与原来的路错了位。路那边也停了几十辆各种车辆,等着过来。几十名身着迷彩服的武警正在抢修,他们大都脱了上衣,露出赤红的脊背;几台推土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在现场来回穿梭。看样子,他们是想在山坡上再凿出一段路来。李青格要是在这里,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脱掉上衣?不知他光着上身会是什么样子。这么想着,安宁掏出相机,忽前忽后选取角度,开始拍摄。
在抢修道路的官兵帮助下,她们冒着生命危险穿过了塌方区。女人们继续往前走。走出不远,遇见两辆东风车在调头,一问,他们准备返回左贡。安宁上前交涉,他们同意让她们搭便车去左贡。那天半夜她们才到左贡,敲开养护支队一个中队的营门,吃了碗面条,天就亮了。第二天,中队派一辆吉普车送她们去白玛。
路过邦达时,郭红看见路边小卖部有个公用电话,说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开始安宁并没有注意郭红在给谁打电话,让她感兴趣的是,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竟然有电话。
郭红的电话打了很久,似乎跟电话那头的人聊得很热烈,而且姿势有点暧昧。尽管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安宁猜想那头接电话的人跟郭红关系不一般。打完电话,郭红脸红扑扑地上来,安宁跟她开玩笑:“给谁打电话,这么兴奋?”
郭红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老板,胡安。”
安宁心里咯噔一下,没再说什么。
几个女人走到怒江大桥时,前方又发生了塌方。这次塌得很厉害,半边山都下来了,把怒江给截流了,形成了一个几公里长的天然湖泊,估计十天半月路是通不了了。但女人们不想在中队傻等,中队干部只好让一个兵护送她们翻越塌方区,步行去白玛。
带路的兵叫方强,湖南人。
出发时,方强手里提了一把铁锹。安宁纳闷:走路又不是干活,提着铁锹干什么?等方强后来把她们的背包用铁锹挑在了肩上,她才知道铁锹的用途。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