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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3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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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彰河是一条界河,南边是彰原市区,北边是北郊区,往西的拐弯处是彰原市纱厂,拐弯拐到北边四五里路,便是赵王渡。河湾环抱的是一个大而无当的土岗子,上面既没有人家,也没有建筑,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杂树。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好像是被城市和人间遗忘的一个角落,一点也不浪漫,而且荒凉,甚至阴森。但是岑立昊和林林赋予了这个孤岛般的土岗子以澎湃的热情。冬日的阳光灰蒙蒙的,空气里还飘扬着细细的沙尘,两个南方人走在北方几乎没有路的路上,走在无人关注的陌生的城市的一隅,心里便涌出一些异地异乡的异样情感,那还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一种深层次的文化血缘掺杂着爱情的血管里,使其有了更多的含量。
  这以后他们就经常到河北岸这个土岗子上来,并且把它命名为延安岑林的爱情圣地,在那充满憧憬充满理想的日子里,他们甚至把爱情的结晶都设计好了,一旦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一律取名岑林。多么好听的名字啊,简直像诗一样美妙。
  进入十二月后,下了一夜大雪,千树万树梨花开。岑立昊告了假,从刘英博的家里叫出了林林,两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棉货。那天全中国都在过节,没有人知道天底下还有一个不跑飞机只是用来谈情说爱的飞机场。这一天,方圆十多公里的飞机场都属于他们,他们像林海雪原中的少剑波和白茹,手拉着手在覆了一层薄雪的跑道上纵情驰骋。
  他们还是觉得不过瘾,他们要去溜冰,真正的冰。他们把自己交给了彰河,尽情地疯,尽情地闹,在冰上翻滚爬行,一个人坐在地上,让另一个人当车推,累了,就躺在冰上翻白眼,喘粗气,然后并排躺下,让绒花一样硕大的雪片一点一点地埋着身体。那种快乐,不是别人能体会到的。
  两个人一个头朝北一个头向东,以脑袋为交点,衔接成一个“人” 字,俯卧在冰上,互相看着,像两只瞪着眼睛的动物。
  岑立昊说,怕不怕?
  林林说,怕什么?
  岑立昊说,怕冰化了,我们双双沉下去。
  林林说,我们就这样,沉下去好了。那又有一段地老天荒的爱情故事问世了。
  岑立昊问,知道卧冰求鲤的故事吗?
  林林说,知道,一个孝子,为了给病重的母亲做鱼汤,跑到河里光着膀子,企图依靠体温融冰。
  岑立昊说,精神可嘉,做法太蠢。破冰取鱼,有一万种办法,但这个傻子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
  林林说,你说的不对!你说有一万种办法,是用今天人的眼光看的,古代嘛,科技不发达,人们解决问题,有时代的局限性。
  岑立昊笑了说,我认为这个故事是个毒草,对中国人是有毒害的。应该编一个孝子,为了让老娘喝上鱼汤,拼命地想办法,用柴火发明了炉子,用炉子发明了水壶,用水壶发明了水管,用水管发明了汽管,再往后,蒸汽机自然而然就出来了,比瓦特不知道要早多少年。
  林林说,你就会无限上纲,连古人都损。
  岑立昊说,真的,你要细细琢磨,真的有毒害。你想想,一个卧冰求鲤的故事感动了多少代多少人啊,人们在被感动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一个行为方式的暗示,尽管以后的人们不会卧冰求鲤了,但在潜意识里,对这种愚蠢的行为仍然是认同的而不是批判的,因为有伦理道德的力量掩盖了愚蠢。它至少是有消极性的,不鼓励人们思考好办法。成语里有些典故就很好,譬如〃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这就实实在在,有了问题要想办法,想好办法,而不是一味地感叹感慨。如果我们的文化中像这样的故事多了,认同者多了,行动者多了,我们的科技就大大发展了。
  林林说,你以后要不混个旅长师长干干,那真是上帝失职。陪女朋友溜冰,还不忘忧国忧民。
  岑立昊大言不惭地说,那是啊,把谈情说爱和忧国忧民结合起来,会加重爱情的分量。
  林林说,别说话了,听。
  岑立昊说,什么?
  林林说,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一首美妙的抒情诗。
  岑立昊说,好听吗?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都是阳春白雪。
  林林咯咯地笑说,什么阳春白雪,全是咕咕噜噜,肠蠕动的声音,还有心跳,咚,咚,咚。
  岑立昊说,那就是战鼓了,那就是动员令,要向你发起进攻了。
  林林说,向我进攻还用那么大动静啊,好像我是美国。
  岑立昊说,别说话,听。
  林林说,听什么,听我肠蠕动啊?
  岑立昊说,知道这河有多少年的历史吗?
  林林说,总不会超过地球吧?
  岑立昊说,我突然想,河流可能就是地球的血管。我能听见地球的心跳,你要是医生,还能给地球把脉。
  林林说,那我成上帝了,除了上帝,谁也没办法给地球把脉。
  岑立昊说,河流还是一条录音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没有人地方,就像我们今天这样,把耳朵贴在河面上聆听,你能听到历史的脚步声。你听见了吗?
  林林说,没有听见历史的脚步声,但我听见了一个诗人的声音: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岑立昊说,这条彰河可不是一般的河,有文字记载的,公元前这里还是战场,秦将柏恚巧施怒兵计,赵将兆援忿而出战,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赵王弃单骑渡河逃之……
  林林说,春天来了,鲜花盛开,彰河两岸风吹杨柳,那时候,我们两个坐在河边,听冰雪消融,听流水潺潺。
  岑立昊说,每一条河流都是一本书,浅浅的河水就像是书的封皮,河床上一页一页都是文字……
  林林说,别说你的战争历史了。看,我们北边有这么大一块土地没有人用,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盖上房子,种上苹果树,靠河的这一块,修上小码头,你钓鱼,我种花。
  岑立昊笑道,想搞一个世外桃源呢,男耕女织说起来挺浪漫,别说与世隔绝了,与世半隔绝你都受不了。
  林林反唇相讥,最受不了的恐怕还是你,你还惦记着当师长旅长呢!

《明天战争》第五章五
  岑立昊和林林的婚期选择在这年的元旦。
  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个星期天林林都要到266团来。为了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岑立昊连招待所都不让林林住,就住刘英博和李蓁的家里。刘英博心里说岑立昊此地无银三百两,却不能不让林林在家里住。
  在刘英博的家里,岑立昊向刘英博请教婚礼问题,刘英博出了几个方案,都被岑立昊否定了。岑立昊最后说,我看还是把翟志耘和老范请到一起,就四大金刚聚聚,宣布一下,一切从简。
  刘英博说,你不是说过,再把四大金刚搞在一起你就是王八蛋吗?你自己怎么反倒搞起来了?
  岑立昊认真了,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刘英博说,在漳州大酒店的洗手间里。
  岑立昊煞有介事地想来想去,笑了,说,那话是我说的吗?那话是泸州老窖说的,不算数。
  林林很奇怪,前几次在电话里,岑立昊都信誓旦旦地要把这次婚礼搞得隆重一点,他说他这一辈子只打算搞这一次,不能太草率了,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岑立昊说,我想来想去,太浪漫太情调事情咱们搞不好,太无声无息了也不合适,总得发布个新闻吧,就四大金刚好,男男女女都有了,而且能造出气氛,熟门熟路,好组织。
  刘英博说,你就不怕老范给你捣乱?
  岑立昊一本正经地说,这话老刘你以后不要再说了。老范这个鸟人有毛病,不过我看本质不坏,就他跟我作对,我还觉得挺有帮助的,在他面前我得夹着尾巴。
  刘英博说,咦,官当大了,境界也大了。
  岑立昊说,我跟你说实话,在前线的时候,见习团的同志都看不起老范,我那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多地帮他,搞得他处境挺艰难。这小子还真硬,挺过来了。设身处地地想,这么多年了,老范还真不容易。
  刘英博说,我明白了,你是想借你的婚礼化解你和老范的矛盾。
  岑立昊说,此言差矣,我和老范有什么矛盾?不过是脾气不同罢了。他有毛病,我也有毛病,互相理解吧。
  刘英博说,你有这个态度真让我感动,那我就告诉你,老范也打算元旦结婚呢。
  岑立昊怔住了,脸色也变了,脱口而出说,我操,这小子真他妈的不是玩意儿,我结婚他凑什么热闹?
  刘英博说,岂有此理,你结婚他就不能结婚啦?真是霸道。
  岑立昊说,我是说我定的日子,他干吗要剽窃?
  刘英博说,这话更不讲道理,什么叫剽窃啊?他头十天都打招呼了,要我通知你。我看也好,咱们都是军人,军事化行动,还是四大金刚。
  岑立昊半天不吭气,想了一会儿才说,让我跟范辰光举行集体婚礼啊?那也太……太……不伦不类了。
  刘英博又问林林什么态度,林林说,我听首长的。
  刘英博说,看看,这叫什么?快当新娘子了,还叫首长,真够军阀的了。以后在床上也叫首长吗?
  林林的脸倏地红了,低下脑袋看脚尖,嘟嘟囔囔地说习惯了。刘英博自知失言,掩饰地说,我这只是建议,你们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你要是不想跟老范掺和,那今天在这里讲的话就不要再提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给老范打个招呼,他可是托我请你了。
  岑立昊说,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就跟他打招呼,他请我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会以适当的方式向他表示祝贺。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元旦要去海口,辛团长早就给我联系好了。
  说完就拉着林林告辞了。
  离开刘英博的家,林林察言观色地问,你不是说战备值班吗,怎么又要到海口呢?
  岑立昊反问,你说呢?
  林林说,你是不是非常讨厌范辰光?
  岑立昊抬头看着天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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