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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说:“让我装憨呀——就跟你似的?”
憨哥说:“不用装,我本来就憨嘛!”
“你这是外憨内聪呀!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吗?我听你的!”文秀指着前面叫道:“瞧,那边多好玩,咱到那边去……”
憨哥看看手表,为难地道:“我还要去接金教授呢,都约好的,不能迟到。文秀,既然来了,你看人家多开心,你自己今天好好玩玩,好好开心!”边说边离开这儿。
文秀独自骂道:“我一个人玩什么?开心!”
胡喜和小朱子,也在嘉年华游玩,他们看完全景电影,视觉受到极大的冲击,从放映厅出来,不住地揉眼睛。
胡喜说:“光看有啥用,来到这里就是要互动,要参与,咱去坐过山车吧,那才叫刺激!”
小朱子说:“我可害怕死了!”
胡喜拉着她的手说:“一个人是没法玩的——有护花使者在你身边,你用不着怕的!走啊!我胡喜是谁,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女朋友是我的天职。”
小朱子说:“我不去,上次你就使坏,乘机死搂住人家亲,把我整的气都喘不过来。”
胡喜说:“那是我爱你呀!”
小朱子刚想说什么,就望着前方叫起来:“那不是文秀吗?”
胡喜也抬头瞅着说:“是文秀,她怎么一个人来玩?”
小朱子说:“瞧,她这是要出园呀!怪孤单的,咱们快去追吧,今儿我一定把憨哥介绍给她。”
“不用试——没用!”
小朱子又叫起来:“你看你看,她好像跟谁生了气。”
这个名字是不错,但最好别让外人叫。
文秀望着成双成对的欢乐男女,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刺激,不由加快了脚步,小朱子和胡喜追了几步也没追上。
3 文秀妈听了韩大妈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心灵受到了很大震撼,深深感激这位老冤家,边收拾房子边说着:“老文回来,如果她能够替我说些好话,如果她能够撮合我和老文,这可是太好了……”
门开了,小朱子一进来就说:“大妈,你忙着呢,文秀爸快回来了吧!”
文秀妈收回神来,说道:“是小朱子,你可是稀客呀。快请坐——文秀爸呀,是快了,是快了,说不定今天就到呢,我这右眼老是跳。”
小朱子笑道:“人都说,左眼跳是灾,右眼跳是福,大妈,你有福呀!”
“啥福不福的?”文秀妈想了想说:“胡喜这孩子不错吧?嘴又甜,心又巧,脑子又特灵,办事又麻利……”
小朱子打断她的话说:“大妈,我想问问文秀姐的亲事……”
文秀妈一听,很得意地拿出文秀征婚的报纸,说道:“你可别以为胡喜被你抢了去,我文秀没人要了,这多着呢,多着呢,都排成长队了。”
小朱子抢白道:“大妈,你咋这样说话?她想要,我再把胡喜还给他,什么抢不抢呀,听着怪别扭的!”
文秀妈感到嘴巴突兀了,忙道:“小朱子,我不是那意思。”又指报纸道:“你看看吧,这上面所有的征婚者,没一个有文秀条件好的!”
小朱子说道:“我是想给她介绍……”
“介绍什么?”文秀妈一挥手,看也不看她,说道:“不是跟你吹呀,文秀那小本本上全都记下了,近期就有二十八位应征男士——这几天还没顾得上去查,可能五十个都打不住。你呀,就甭想说什么了。”
小朱子的话,被堵了回去。
文秀妈让她坐下,递香蕉给她吃,接着说道:“小朱子,说实话,胡喜那小子,我是真看上了……瞧瞧,这沙发,这桌子,全是他陪我去选的,很有艺术眼光呢,谁来了都说好。对啦,这不,他给文秀送的玉佩,”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给小朱子看,说道:“你瞧,多好看,还有花纹呢!说是古董,从前是宫里贵妃娘娘们戴的……”
小朱子拿过来看了看,说道:“别听他瞎吹,八成是在潘家园低价买来的。”
“是吗?”
“他那一套,我还不清楚?”
文秀妈眼睛瞪得老大:“这么说,这玩意儿不值钱?”
小朱子想了想,认定一个新主意,说道:“大妈,这样吧,我同事他爸是这方面的专家,在电视台做鉴宝节目,都请他去当评委呢——让我拿去鉴定一下,好不好?”
“也好也好……”文秀妈就将它交给了小朱子。
一回到后院,在布置精美的新房里,小朱子双手叉腰,杏眼圆睁,指着胡喜,厉声命令道:“跪下!”
胡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赔笑道:“我没犯错误呀!大白天的,跪什么劲儿?”又指着梳妆台说:“我正在安装它呢,这是仿康熙爷的,整个北京城独一份呢!嘿嘿……”
小朱子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将门扣死,从门后拿出搓衣板,“咣”地扔在地上,说道:“跪在上面去!”
胡喜不解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小朱子别过脸去,说道:“别给我嬉皮笑脸!我有证据在手,不跪可以,咱这就各走各的道。”
胡喜急忙拉住她,带着哭腔说道:“我跪——我跪还不行?”立马跪在了搓衣板上,咧咧嘴道:“哎哟,膝盖疼死了……”
“不行不行,”小朱子不依不饶地说:“按照咱定下的规矩,必须光着腿跪。”
胡喜没办法,说着“我这是怎么了?”只好卷起裤管,跪了下去,大汗淋漓,痛得直咧嘴。
小朱子说:“你还犯了第九条,要按规定掌脸的。”
胡喜不从,说道:“啥事呀?你不说,我就不掌!”
这个名字是不错,但最好别让外人叫。
小朱子背上小包,转身便要去开门,说道:“别拦我,咱俩吹了。”
胡喜跪着扑过去,赶紧拉住她求道:“我的姑奶奶——我的好夫人,我掌还不行吗?我掌,我这就掌给你看……”于是,他端端儿跪好,左一下,右一下,很有节奏地掴起了自己的耳光。
韩大妈端一盆青菜,走出自家门儿,来到水龙头前清洗,听见胡喜屋里“叭叭叭”地响个不停,驻足问道:“猴精,你们俩人在干什么?”
胡喜一惊,灵机一动,高声冲院里答道:“大妈,你洗菜吧?我和小朱子正打板唱京戏呢!”
小朱子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接着掌脸,不能停!”
胡喜“哦”了一声,又高声喊了一嗓子:“大妈,你听好吧!”掴脸的声音更是响亮,更有节奏。
韩大妈等了一会儿,说道:“哎,猴精,怎么只听见打板,不听你们唱呀?我耳朵背,近点听——你们也大点声儿呀!”
胡喜生怕韩大妈进屋,看见这一切,小声说道:“这如何是好?大妈要进来呀……”捋顺头发,就想起身。
小朱子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接着,接着,不许停下来!”
胡喜只好又老老实实跪下去。
院儿里,传来了韩大妈的声音:“猴精,你们唱的是哪出戏呀?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花为媒》?”
胡喜抻着脖子答道:“哦哦,唱的是——是《窦娥冤》呀!”
“这戏不错!”韩大妈似乎来到了窗前,她又说话了:“唱窦娥呀,大点声唱……”
胡喜只好咽了咽口水,放声唱道:窦娥我年纪轻轻死了官人,蔡婆婆却引来张驴儿这歹神!
小朱子见他唱得有板有眼,捂嘴笑笑,小声止住他道:“别唱了!”
胡喜却继续打着脸唱道:天也冤啊地也冤,我比那窦娥还冤!
……
小朱子一跺脚,小声骂道:“唱的是什么?还学会自己编词了——好一个比窦娥还冤!”拿起盆儿,咣啷一声,扣在胡喜脑袋上。
“还有锣呐!”韩大妈洗好菜,乐呵呵端回家去,边走边说:“这猴精,真有两下子!”听了听又笑道:“唱得有板有眼……嘿嘿……”
屋里的胡喜,早已经撑不住了,苦苦求道:“好夫人,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坚持不了了,你饶了我吧,快给我个说法吧!”
“我叫你喊冤!”小朱子拿出那块玉佩,问道:“看看,说什么窦娥不窦娥,还冤吗?这是怎么回事?”
胡喜一看,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不行,”小朱子嚷道:“按咱俩婚约第六条,你必须在搓板上说清楚之后,才能起来。”
胡喜无奈,只好跪着解释道:“这是我在旧货摊上淘来的,那年我想讨文秀欢心,就说是古董,送给了她。”
“哪一年?”
“去年年初吧!”
小朱子一听,这才释然了,笑着上前,要扶他起来,柔声柔气说道:“快起来,你过去咋没说过?腿痛了?快起来……快……”
此时的胡喜,起了一半,屈着膝盖道:“哎哟——腿要断了……哎哟——这哪是我的脸呀,分明是个肿胀的猪尿泡……哎哟……”
小朱子愈加殷勤地扶持他,红着脸说道:“快上床躺一会儿,你不是说这康熙的床,只要躺上去,就能赛过活神仙吗?”
忽然,胡喜眼珠一转,又重新跪了下去,侧面冲墙,牛了起来,说道:“你犯了咱那婚约第三条,叫做‘无端猜忌,伤害感情’——也得跪着掌脸!”
“我……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是你最近送的呢!嘿嘿……”小朱子嚅嚅说道:“你快起来,咱轮流执政……我来跪,我来跪……”又拉了胡喜一把。
“别介别介……”胡喜嗖地一声从搓板上弹起来,扶住小朱子道:“你是金枝玉叶,哪能干这事?咱家的刑具,就是给我一人预备的呀,你要跪,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
这个名字是不错,但最好别让外人叫。
俩人正忙做一团,院里,韩大妈听戏听上了瘾,又出来晾被子。她催促道:“唱啊,咋不唱了?”
小朱子高声答道:“唱——唱着呢!”捂嘴吃吃地笑起来,把那康熙床也摇晃得“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还拉胡琴呀?”韩大妈乐呵呵地听着,说道:“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