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少陵走到悬崖边,这里他早已查看过,是这座山的最高处,坠下去,几乎不可能生还。她要么死,要么回到那该死的××去,他既然已捅破了窗户纸,她即便活着,也不可能回来了。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杜少陵望着崖下的云雾,低声道。
清泠的欢笑声尤在耳边,人却再也见不到了。若不是那顶轿子,还有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她身上的想起,他几乎会以为,她根本不曾来过。
可是,即便是没有了与她有福安的物品,他还是不能欺骗自己她的存在。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她的笑靥,她的声音,都留在他的身体里。他用一把坚实的锁,将它牢牢锁住,义无反顾地丢掉了要是,从此,不论走到哪里,他将带着它,时刻不离但永远不会听下来看一眼。
天阴下来了。风刮得犀利起来。阴霾漫上太阳,光芒渐敛。树枝摇动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脸上落了一滴水,是要下雨了么?杜少陵伸出手来,闪电狰狞地割破苍穹,闪电车轮般碾过,雨“哗”地便浇了下来,如同积攒已久的一桶水,再也不耐重负,倾泻下来。
雨中,她的身影一个个浮现出来。
她冷冷地说:“大少爷。”垂下眸去,眼角的秋波流泻成一池春水,将他溺住。
她不领情地说:“大少爷自己享用吧。”他偏不要自己享用。
她在夕阳下默默看他,尽管知道她来意不善,他还是舍不得下手。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他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她轻轻说:“没事。”
她因为他的误解而红了脸,低头道:“就当我没说过。”说完脸更红了。他暗笑。
她陷在他的怀里,喃喃道:“大少爷……”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她在睡梦中无助地重复:“我不会武功……”他听了揪心。
她第一次唤:“少陵”,尽管马上改口,可他听了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她别过头去,落寞漫上整张脸,淡然道:“没什么。”他怕惹她伤心,什么也没问。
她孩子气地说:“不告诉你!”小小的骄傲,他看得情不自禁地笑。
她牵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眼神哀伤,没有力气说一句话。他安慰她,心中叹息。
她主动吻上来,他又惊又喜,尽管他知道背后是陷阱,深不见底。
……
她最后说:“我来了。”她扑向悬崖,以为扑向他,扑向虚伪的幸福,其实,是扑向毁灭,扑向死亡。
她揭下布条回眸霎那的哀伤与绝望,她身影消失瞬间他心中的抽痛与空白,她触手可及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物是人非……
……
雨依旧大若倾盆,毫不留情地打上他的脸。他的脸上雨水纵横。脸被雨水大国,风一吹,刀割一般,很疼。
就让这场雨,来祭奠她吧。
杜少陵并没有派人去悬崖下找苏影的尸体。这时候,她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即使活着,她也不会来到他面前,冷冷叫一声“大少爷”,或者含笑唤他“少陵”。对于一个与他已经没有丝毫干系的人,他又何必要花费精力去关心她?
他回到杜府。没有人为他和苏影担心。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他们离开的两天内。
背后有老夫人撑台,流言蜚语像瘟疫一般蔓延来开,直将丁氏与灿儿压迫得整日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又加上苏影的失踪,灿儿担心得很,得了病,一病不起。丁氏担心灿儿,不顾自尊去找老夫人,向她下跪,可老夫人依旧翻脸不认人。她如此折腾了好几回,丁氏再也没有办法,做出了一个惊天的举动。
刘姨早上照常来唤丁氏起床时,许久不见回答。她心中诧异,却只当丁氏睡过了头,并不再理会。知道中午,房门依旧紧闭着,刘姨开始心虚,找人踹开了门,赫然见到丁氏悬在了梁上,下方有一只踢翻了的板凳。刘姨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如同捅铃一般几乎要瞪出眼眶,面色惨白,面容狰狞,舌头长长地拖出口腔,加上一身孝服似的白裙,几乎让人以为,她是阴间来索命的女归。丁氏在桌上留下了一封遗书,民间有一个说法,若将一个的血滴到另一个人的骨头上,若血可以被骨头吸收,那么两人定有血缘关系,丁氏便是想用自己的死,来澄清她与灿儿的关系。
灿儿闻讯拼死要去看丁氏,谁也拦不住,到那儿一见,立马晕倒在了地上。醒来之后哭得惊天动地,直叫那些婆子都抹着眼泪,同情这个孤零零失宠又不得好死的女子。
杜府的下人方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老夫人也未料到是这个接过,同样懊悔不已。到底是闹出了人命,若逝儿回来,如何交代?
老夫人死活不肯将丁氏的尸体火花,说是已经让她丧了命,不能再让她的尸体受到亏待。旁人也都这么说。灿儿却只是冷眼旁观,丁氏既然已为此事丧命,那就一定要将真相呈现到众人面前,否则,她就是白死了,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息。在灿儿的一再坚持之下,老夫人只得同意火花尸体。
但是,接过却是惊人的。灿儿用颤抖的手握住刀割开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滴到惨白斑驳的骨头上,又贴着侧面滑了下去,直直滴到了地上,被青石板吸收。灿儿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再挤出一滴血,滴到骨头平坦处,可是,鲜血如同盛在碗中的水一般,没有丝毫被吸收的迹象。灿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试了一次,可接过依旧如此。
周围围观的人都惊呆了,老夫人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去看她。众人正看灿儿会有何反应,哪知她突然嘿嘿一笑,将满座惊得脊背发凉。众人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反射的阳光耀得刺眼,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两股血柱向上喷起,灿儿早已倒在了地上,手腕静脉与颈动脉都已被割破。
血四下溅开来,举座大惊。血光里,映出人们惊惧苍白的脸,灿儿笑容诡异,眼眸与丁氏一般睁着,瞳仁被血色映得红通通,分外可怖。
丁氏的死,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杜少陵回来了。丁氏与灿儿方下葬,杜少陵一脸冷峻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夫人的脸“唰”的变得惨白。他的眼神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勾过来,在她脸上打个突,又绕回去,看得她心惊。杜少陵似乎并不急着,先去两人的坟墓处拜了拜,才回到堂中。
杜少陵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尤氏,眼神冷得似要将人冻结。众人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无不屏息凝神。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谁传的谣言?站出来。”声音冷极了,没有一丝温度。
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他也并不着急,依旧用平静却又迫人的声音道:“没有人么?”那声音如同一根细线,扼住人的咽喉。他转过身来,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眼中已腾上蒙蒙的杀气。
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生怕不但得不到原谅,还会丢了性命。老夫人与尤氏都不敢声响,看来这次是大有故事了。杜少陵仍旧不急不躁,缓缓走到一个人面前,幽幽开口道:“是你么?”
那人心虚,见他向自己走来一颗心早已跳得猛烈,被他一问有如吐了一口血一般站立不稳,哆哆嗦嗦答道:“不、不是。”
“呵。”杜少陵冷笑一声,颤音直将众人吓得浑身一震。“是么?”他反问,怪异地拖长了调子。“那么,既然你们都不肯说,要不就这样吧,全部拉去穿耳,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想变成聋子,大可以揭发别人,揭发一个,就免去惩罚;被揭发的,马上药哑嘴巴,刺穿双耳。不过你们也可以自己说,这样,我可以考虑放轻一些处罚。”话毕,他还勾唇笑笑,仿佛只是在说几只畜生。
老夫人终究忍耐不住,狠狠盯住杜少陵,到底也不敢呵斥住。杜少陵余光瞥到,微微一笑,走过去为老夫人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过老夫人若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介意把事情摊开了说。”说罢双手呈上,别人看来是一副孝子敬茶的模样。老夫人气得话噎在喉头说不出来,可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失态,只得勉强笑了一下,又听杜少陵大声道:“老夫人身子不适,来人,送老夫人回房。”
支开了老夫人,又瞥了眼尤氏。哼,没了老夫人这撑台的,看她能嚣张到哪里去。果然,她耷拉下脑袋,盯住裙脚。他回过头,满意地看着呼啦啦跪下的十几个人,又道:“还有人检举么?跪下的,可以放轻处罚。”
几个人面面相觑,可似乎没有人敢说,憋了半天,终究齐齐跪倒在地,哀求道:“大少爷,奴才该死……”杜少陵却仿若未闻,唤了声“林管家”,道:“将跪下的拖去药哑了,看他们再敢胡说。”
林总管有些迟疑,杜少陵会意,只道:“我过会儿会去告诉老夫人。”
十几人被拖走,杜少陵也离开了大堂。尤氏一见他离开,立即逃也似的一口气奔到老夫人住处,一见她,便问:“老夫人,您为何顺着大少爷啊?!”
老夫人也在气头上,一拍案,骂道:“个小畜生!居然敢在我头上撒野,不想活了!他哪来的情报!”
尤氏见这副架势,在问下去必然是火上浇油,便道:“老夫人,您也别太着急。大少爷手头到底是不是有证据的还不好说,八成是他猜的呢。”
“猜的?!”老夫人哼了一声,又道,“猜的他敢这么放肆?!我看八成他是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了,他让府中的所有人来大堂,一是为了查找传谣言之人,同样也是以此威胁我们。他知道我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那可是怎么办哪?!”尤氏这么一听说,也是心慌了,不由急急问道。
老夫人凝神道:“我看来要担的罪不小啊,两个死了,一个失踪……呵,只有这样了。”说着,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两瓣干枯的嘴唇裂开一道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