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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她望着他,他左手拿着三明治往嘴里送,空着的右手帮她开了瓶鲜奶,倒进杯子里递给她。
青霓马上捧杯就口,让沁凉的鲜奶降低她体内的热度。
「妳还是这么喜欢喝牛奶,怪了,吃这么多乳制品,怎么不见妳长高一点?」齐天印似笑非笑的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语道中青霓的伤心处,她放下杯子,嘟起小嘴,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筷子戳牛排泄恨。
「我也不想这么矮,可是妈咪那么袖珍,我遗传到她的矮个子,这辈子大概都要当个哈比人了吧。」她埋怨道。
一五二这三个数字对一般人没有意义,但对范青霓来说,代表着屈辱。
她的朋友个个比她高,小烈有一七三,小袭更高,一八一公分,明明同年纪,和他们一比,她活脱脱像个小学生!
她也不想这么矮啊,一点也不想……站在比一般东方人高大的印哥旁边时像他的女儿!
她的心思没有出口,只是那香喷喷的面彷佛变得无味。
「小巧的妳很漂亮,没必要长得太高大。」脑海里无法想象青霓的放大版,齐天印自然的说道。
他认识的她就是这样玲珑的,很可爱的,让人想呵护的,内心生出一种豪情,想要全心好好去爱的……
这时,他才咬一口的烤小卷倏然坠地。
「好可惜喔,掉在地上了,小霓还没吃到耶。」青霓咬着筷子惋惜的惊呼。
他当场一愣,看着她娇嗔的模样,他只是伸手把筷子拉下。
「不要咬筷子,这样子很不礼貌。」齐天印的语气平静无波,但内心像正承受着暴风雨的袭击。
天杀的!他一定是中毒还是被催眠了,脑子里怎么会出现「爱」这个字?
他不觉得那是爱啊,她还是和过去相同,是个小孩子,从没有变过啊!
如果这是爱,爱上这样的她,他不就是个变态了吗?
青霓听话的把筷子放下,却瞥见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像魂游物外似的拿起沙嗲串,大手虚浮无力。
「印哥,你心不在焉吗?在担心采欣姊姊?」
担心彩昕比起担心爱字,是天堂和地狱之差,一个事不关己,一个是切身之痛啊!
事不关己,他可以理智的帮助好友,但切身相嚼,他恐怕啊己则乱。
不知该怎么回答,齐天印一边摇头,一边啃着沙嗲串,像想磨碎自己疯狂想法般咀嚼着。
他的心在颤抖,手指也抖个不停。
要掉下掉的沙嗲串,勾住范青霓的注意力。
「印哥,你拿好啊,沙嗲串快掉了。」
「我买了五串,掉了无所谓。」齐天印故作无所谓地道,但愈是想佯装无事,内心愈是波涛汹涌。
青霓看了看纸袋里剩余的沙嗲串。
「齐哥,我不喜欢吃猪肉,你都挑到我要吃的鸡肉串了。」青霓委屈的说道,好似又回到小时候两人相处的情境。
她不喜欢吃红肉,喜欢吃白肉,而且,她喜欢……
想法一转,青霓身子一侧,小脸在齐天印的眼前放大,小口向前一含,咬下了一大块鸡肉。
哇,好好吃喔,新鲜鸡肉配上甜甜咸咸的酱,烤得柔嫩多汁,真是人间美味!
像只小猫偷吃得逞的青霓,满足的笑弯了眼,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下粉唇,看他愣住,又凑到他的嘴边,把另一块鸡肉给咬下来。
殊不知,这一切无心的举动,在齐天印的眼里,比火山爆发还要可怕。
她她她……刚才在做什么?
「妳吃没吃相,刚才那样吃是很不礼貌的!」齐天印哑着声,望着不知何时已坐上他大腿的青霓咆啸道。
他还打算再训斥,她马上以指封住他的唇。
「印哥,你太大声了啦,会吵到采欣姊姊的,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很不体贴喔!」青霓义正词严,反过来教训他。
他无法回嘴,只好压低声音,「妳,怎么可以那……样吃我嘴边的……」
阖言,青霓侧了侧头,她不明白她有什么做错的,「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看齐天印的扑克脸一变再变,青霓虽不明就里,但还是笑着,同时间,她偷偷的环抱住他的颈子,缩短两人的距离,彻底享受着他近在眼前的满足感。
「不可以和别人这么靠近!」可恶,他话都说不好了,但该死的是她无辜的表情遗是好可爱!齐天印内心哀鸣,理智和欲念相互拉扯着。
他这句责骂换来青霓更诱人的表情,她咬了下唇,绷紧鼻头,大眼讨饶似的水汪汪,一张小脸怯生生的,说有多惹人怜爱就有多惹人怜爱。
「可是我和小烈都是这样玩来玩去的,她也常咬掉我正在吃的巧克力棒啊。」青霓天真的说道。
齐天印的脑子里如施放烟火,五彩缤纷,炮声隆隆。
第五章
热,连柏油都要融化的热,让人心浮气躁。今年的酷夏破了这个城市百年来最高气温,前几天出现了四十三度这种难以想象的高温。
这两,三天虽然比较没那么炎热,但因为水气不足,午后雷阵雨停了好几天,从日升到日落,根本没有半刻凉爽可言。
这种气温,让返校日不得不到学校去的学生,用书本、活页夹甚至是裙子,只要是扁的东西全都拿来搧风,一到休息时间,学生们开始吱吱呱呱,热闹的气氛让热度更是往上升。
但教室的一角,却似笼罩着阴霾。
「喂喂,小公主,妳在叹什么气啊?」
看好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懒洋洋趴在桌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哀叹,段烈受不了,于是没好气的开口问道。
青霓也不回答,把头一转,望向窗外的操场,看着几个大男生居然不怕中暑,正利用休息时间踢足球,其中还有申屠袭那阳光帅气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男生,都会让她想起齐天印。
一想到昨天突然被他直接丢出门,她就觉得莫名其妙,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她搞不懂,他们原来吃得很开心,他怎么会突然变脸,把她驱逐出境。
要不是已经先传达了干妈今晚要他一定得回家,尽身为齐家大胃王主力选手的责任,帮忙吃那一堆中元普渡拜拜用的祭品,她不把他的门铃按到电线走火誓不罢休。
好不甘心啊,才和他独处没有几个小时,连要质问他为何承诺一起住却又爽约都还来不及,她又和他隔着一扇大铁门了。
没有一起住,她要怎么让他喜欢上她啊?还有那个采欣姊姊,为什么印哥要对她这么好啊?
想到这么多待解的问题,青霓又是一声叹息,尚未收回心神,一张英气逼人的俏脸已然迎至眼前。
「大小姐,我第十五次问妳,妳在叹什庆气啊?」无端一次次被忽略的段烈问得咬牙切齿。
哇,火气好大的一张脸啊!吓死人了!
「吓!妳干嘛这么靠近嘛,有话好好说嘛……」青霓安抚着道,可是说到后来又沉入自己的世界,眼神空洞了起来。
段烈看着,怒火再起,怎知青霓仍不知死活的转了个头,继续叹气,没再理会她。
段烈超想捶爆好友的小脑袋,如果她舍得,她早就用力一拳打下去了!
「范、青、霓,妳再把我当空气,看我下学期还罩不罩妳!上学期妳无原无故请了好几天假,期末考如若不是有我和小袭考前大猜题,妳早就被当到留级,还要暑修到吐血!」段烈恨恨的骂着。
就算心里拿青霓没辙,口头上还是警告一下她。
青霓幽幽的转过来面对段烈盛怒的俏脸,一双小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烈--妳不要生气嘛,我只是心里好烦,我知道妳最疼我,对我最好了,别让我烦上加烦,求求妳。」青霓软软的哀求。
段烈拉来自己的椅子,脸一侧,近距离的趴在青霓的脸旁。
天气很热,她想和所有的人保持至少两公尺的距离,唯独青霓和申屠袭例外。
「妳在烦什么?说出来,好友一场,我帮妳。」没办法对她冷漠,也没办法讨厌她,段烈只想帮她解决烦恼。
青霓苦笑了声。
「烦……烦印哥不喜欢我。」烦来烦去,这是她所有烦恼的根源。
段烈一听,脸色微变,但在青霓的轻抚下马上恢复原状。
「妳为什么坚持这么喜欢他?」段烈喉头好似火烧,艰难的问道。
青霓还是一副被热晕头的模样,只是她原已熟红的小脸像染上金粉似的闪闪发光。
她的眼神像飘至远方,看到桃花源一样。
「小烈,妳人生第一个记忆是在几岁?」青霓没头没脑的问。
段烈随口说道:「大概三岁吧,我妈说我记得的瓷砖花色,是三岁时住的房子,我四岁起就搬到小袭家隔壁了。」她还记得她那时坐在地上玩七巧板,是和教她拳术的爷爷一起玩的。
青霓一边听,一边玩着段烈那又直又细,令她羡慕不已的头发。
「我的记忆很晚喔,大概是到五岁,我才开始有记忆的。」
「这和喜欢妳的印哥有什么关系?」没啥耐性,段烈直接切入重点。
青霓又是一个柔柔的甜笑。
「我的第一个记忆很美喔……那天不冷也不热,下午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躺在软软的床上,像盖了张小毯子,而查理先生躺在我的背后,大手好象抱着我的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卖烤地瓜的声音,可是不会很吵,让人好怀念。
「而近靠在我耳朵边的,是块有点粗的牛仔布,头顶附近有书页的翻动声。从头到尾,我没有张开眼,却不时有人温柔的摸我的脸,就像我现在摸妳这样,很轻、很柔,像是摸着心爱的宝贝,我被逗得有点痒,就呵呵呵一直笑。
「他那时候和现在的小袭一样年纪,听我笑了,发出了无可奈何而又疼宠的笑声。他问我要不要吃布丁,我说不要,他又问我要不要吃鸡蛋糕,我还是说不要,我们就这样说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眼想知道是谁回来了,就看见印哥他一手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