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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固然温文尔雅,一言一语都令人如缕春风,但赵灵儿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白衣驸马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歇斯底里的压抑与扭曲,隐藏得极深极深,或许暂时趋于平和,安然无恙,不过终有一日,会彻底爆发出来,变成一个残忍无情,无比极端的存在!
“姑娘?姑娘?”白衣驸马自是不清楚赵灵儿脑海转动的念头,连声呼唤后,倒是好耐心地默默等待,直到赵灵儿回过神来,才慢慢道,“姑娘许是旅途劳顿,雷云之海所受的创伤又未复原,要不歇息一晚,明日再见吧!”
此言正中下怀,赵灵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独留白衣驸马坐于原地,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许久后,微风拂起,一位粉衫女子徐徐行至,她缓步而来,整个天地却似乎亮堂了起来,至少在白衣驸马的眼中,山间流水,潺潺而下,蓬蓬花树,如云如雾,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女子嫣然一笑,更不及女子的一句简单的问候:“夫君,你见过那两位搭救芃雅的好心人了吗?”
“见过了。”白衣驸马颔首微笑,将平日里视若珍宝的纯阳琴随意地置于一边,轻轻地抱住女子的**,柔声道,“巽芳,看到桌上的书信了?”
“嘻,当然看到了,明明就住在一个屋子里,还留书相约,我当是谁写给我的信呢~~”粉衫女子,即是白衣驸马之妻巽芳公主抿着嘴角,眼中全是爱意,“写信的人啊,肯定对我很好,孝敬爹娘,爱护弟妹,所有人都喜欢他,在我心目中,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温柔的人了,现在,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说最还太早呢,我们还要一直幸福下去!”两人肉麻兮兮地温存了一会,终于回归正题,白衣驸马思及刚才的疑虑,喃喃低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位姑娘并无熟悉之感,却又觉得她的确是来寻我……”
说到这里,白衣驸马停住,巽芳则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你难道,又要去见他吗?”
白衣驸马怔了一怔,失笑道:“怎么?他那么可怕吗?”
“不,他是个很好的人。”巽芳摇了摇头,蛾眉深锁,面带凄凉地道,“但……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你终有一天会离我……”
“不要说了,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的!”白衣驸马即刻打断道,长身而起,一抹阴霾自眉宇间一闪而逝,安慰道,“你在这儿稍坐,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白衣驸马几步之间,已然拐入山后的一处密境,拾级而上,不多时来到一座位于山顶的茅草屋外,很自然地坐在一张木桌上面,拿起一份竹卷展开念道:“清醒即是苦,而执着更苦?如此自怨自哀,可不似你呢!”
一片沉默。
“并非自怨自哀,这些时日,我在思考着自己曾追逐过什么,祈盼过什么,又以为过什么……曾经有人说过,结局的结局,不过是一个淡忘在千千万万世重复不同的背影,任你被赋予怎样异乎寻常的力量,任你如何拼命着挣脱桎梏,终究死于命运的封印,带着僵直的怆然,一切都会是一场自欺欺人……你以为如何?”
半响后,清朗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一番话说得白衣驸马脸色沉凝,无以言对,叹了口气道:“月前,龙女绮罗来信了,你拜托她往昆仑山天墉城传达口信,可惜未能如愿,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自从渡过第三次大天劫来,一直闭关参悟天仙之道,外人无法得见!”
“是吗?在传信的那一刻,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结果,心内却有不甘!哼,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屋内之人平静地回答道,语气中并无太多失望,唯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回换成白衣驸马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要说出赵灵儿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下,换成了一句致谢:“你以剑阵将雷云之海拉出,护佑蓬莱,我很是感激,巽芳她们也觉得安心许多,不必再时刻提防外界的滋扰!”
“言重了,没有你灵力毫无保留的支持,我的太渊剑阵再精妙,也没法成功,再者我的魂魄独立亦是靠你取来的三件天地灵物,我辈中人,当快意恩仇……”屋内之人说到一半顿住,旋即声音微微有些疑惑地道,“你今日很是不同,岛上出了什么变数吗?”
“有两位女子来寻我,我并不认得她们,是不是与你有关?!”白衣驸马趁机将赵灵儿和乐无忧的事情说出,屋内之人想了想,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恐怕不会,我在这方世界,举世无亲,不会有人来寻我,而你不记得不奇怪,别忘了渡魂之术的弊端!不过世事无绝对,她们既然来了,我会抽个空闲去见上一见,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蓬莱国不会有外人寻来,是……做出什么改变了吗?”
白衣驸马细细咀嚼话语里的意思,虽不能完全明白,不过也清楚了屋内之人的决定,思及巽芳公主的担心,也就没有多问,聊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行之际,他的身形霍地顿住,心中思绪盘旋,终究忍不住道:“这个问题固然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要再问一次,我自魂魄分离以来,每次进行渡魂之术均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你有许多许多的机会可以彻底夺我魂魄,为何宁愿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每月仅有数日清醒,也不那么做?”
“各人有各自的路,我就是我,纯粹的我,不假他人,这便是答案!亘古不变的答案!!!”白衣驸马此问一出,一道浩浩荡荡的剑意陡然间从屋内四溢扩散出来,呼啸升腾,山间的雾气亦忙不迭地退散,避让不迭,恍若天穹山川均臣服在这无俦的气势下,如渊如狱。
目睹此情此景,白衣驸马这等存在都不由地面露一丝动容,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悠悠叹息了一声,举步下山,独留那振聋发聩的磅礴誓言回响于天地之间:“我要成仙,当靠自身的实力,任何存在都改变不了、逼迫不了、摆布不了,让那狗屁的夺舍、狗屁的神魔转世见鬼去吧,永世不得为仙?天尊,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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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姐姐,你说找错了人?这不可能吧……以你的神术,不会出现感应错误的情况!”回到房间的赵灵儿摇醒了乐无忧,乐无忧一边为自己睡得那么死,连赵灵儿醒来外出都不知道暗暗感到惊异,一边对于赵灵儿的答案表示不可接受。
如果说普通人还会出现感觉错误的情况,修真者乃至于仙神之类的存在已然不可能发生诸如我看错了、我感觉错了之类的行为,特别是赵灵儿一心一意寻找高旭的下落,更没有随便认错的道理。
“我也很疑惑,在芃雅的画卷中,我分明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高旭哥哥的气息,可是不久前见面时,他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赵灵儿本来就不确定,经乐无忧一讲,更加疑惑,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乐无忧,就等这位聪明机智的妹妹拿主意,雷云之海的坚定与威风荡然无存~~“灵儿姐姐,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蓬莱,可不能给对方轻易糊弄过去!”乐无忧心知赵灵儿是关心则乱,拍了拍她的手掌,低声道,“据我推测,你的高旭哥哥有极大的几率被蓬莱国的这位驸马彻底地压服住,或者被直接囚禁了起来!”
“什么!”赵灵儿顿时勃然变色,就听乐无忧逐条分析道,“灵儿姐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你在雷云之海里面伤了元气,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并不知晓蓬莱国的具体情况,我却是被他们奉为座上宾,别说巽芳公主和白衣驸马,连蓬莱国主都见过了,只为了感谢搭救芃雅的恩情!初来咋到时,我觉得蓬莱国气氛友好,无尊卑之别,所有国民都如兄弟姐妹,互帮互助,犹如一家人,不愧是世外桃源。不过渐渐的,我发觉蓬莱国有许多诡异的秘密——”
“首先他们许多人都对祖辈的来历讳如莫深,我在太华山查阅典籍了解到,似这种身具神血,寿命悠长,又长期隐居的族群,或多或少都与上古的神眷部族有关,神眷部族是人界最早的一批人类,实力强大,堪比仙神,远不是现今的普通百姓可以比拟,这是一种荣耀,何必隐瞒?”
“其次,蓬莱国很多建筑物都是新建的,并且有偃甲修建的痕迹!他们以为我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看不出来,哼,爹爹的偃甲之术已经被我学得七七八八,这些古怪,简直是洞若观火,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
“最后,我细细观察,巧妙地套了好几位小孩子的话,发现他们对于中土的花灯、庙会、杂耍并非半点不知,虽未亲眼见识过,但显然有所耳闻,试想一个避居海外不知数百上千年的仙境,会晓得这些吗?”
“无忧妹妹,那你的意思是……”赵灵儿听得似懂非懂,乖乖地发挥听众的职责,恰到好处地发问道。
乐无忧满意地点点头,目露无比的沉凝之色,一字一句地道:“我怀疑这蓬莱国的居民是当年流月城烈山部遗民,或者说,即便不是全部,烈山部遗民肯定也混了进来!!!”
“流月城,是什么东西?”
“你听我慢慢讲来,流月城烈山部正是我刚刚提到的上古神眷部族之一,据说上古之时,由于几位仙神的失职,不周山天柱倾塌,天穹皲裂,霪雨无止,大水浩洋不息,三界动荡,人界将亡,人皇神农至西北一处天裂,以神树矩木为基,兴建流月城,于此指引众神,烈山部便是神农的信仰部族,不忍生灵涂炭,自请入住流月城相助,神农感其赤诚,欣然应允,以一滴神血封入矩木,使其蕴含的生命之力通过矩木枝叶发散,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
“后来地皇女娲以五色石补天,天皇伏羲持神剑昭明,赴东海斩杀巨鳌,取其足支撑四极,止天穹倾颓之势,终将大难遏制。然而灾劫过后,人界浊气漫溢,生民因之纷纷病亡,不复过往灵异,倒是流月城高居九天,浊气稀薄,未受影响,神农命烈山部族暂居城内,待他另寻适宜居所!”
“这么说来,烈山部是补天的功臣喽?”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