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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行为让安南十分的反感,他说人都走了还问这个做啥?又说,我有义务必须得回答吗?
人事部的梁经理说有个女服务员告发冯军,服务员说冯军曾经以辞退为由胁迫她长时间地陪睡,现在她的家长非逼着酒店给一个说法不可。
安南说长时间陪睡到底有多长?把冯军招来问问不就啥都清楚了?问我干啥?我又不是间谍?冯军的事我通通不知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梁经理说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吧,冯军硬是不肯承认,领导又非要有个结果,我还能怎么办?我听说那个女服务员的家长已经去找了市劳动局的稽查大队,准备跟酒店打官司。这事要是闹大了,对酒店的名声影响很大,这么恶劣的事要是在社会上传开了那还了得,所以领导才责
成我无论如何要找到确凿的证据,逼着冯军认账。只要他能够承认那就好说了,一切问题都由他自己去解决,或公或私都与酒店不再有关。
安南说你这么讲我还可以理解,不过遗憾得很,我是真的没有线索可以提供。梁经理不语,看安南。
安南说你别不相信我,其他的事我有可能隐瞒,但是这种事决不会,不但不会,如果是真的,我甚至有可能追到他家里将他痛打一顿。胁迫手下陪睡,他还算是个人吗?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安南给何总打了一个电话,打的是何总的手机。安南说领导,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出去吃饭。
何总说我正儿八经请你你不干,现在又倒过来请我,有何用意?又说,吃饭可以,就在酒店不行吗?
安南说不行,别人会以为我是在巴结领导呢!
何总说那就出去,你说吧,准备请我吃啥?
安南说没有好酒,也没有好菜,但我是诚心诚意请你的。
安南选的地点是街边的一家小店,虽然小,但是环境很好,是很幽雅别致的那种。小店的老板显然与安南很熟,一见到安南就走上前来搂他的肩膀,说,今天准备花多少钱?我去安排。
安南说一百元,七十元的菜,其他的是酒水,你去调配吧。
何总说我不喝酒的,你应该知道。又说,你看我干啥?我来龙腾两年多了,你啥时候见过我在酒店里喝过酒?
第四章 无可奈何一声叹 (2)
安南说我知道,你说的是酒店,所以我才约你到外面来。
何总说我有近十年没有沾过酒了,你说个理由,看看能不能说服我。
安南说我只说一句话,相逢何必曾相识。
何总一笑,说,半句话嘛,哪里是一句?不过这已经够了,我喝,看在这半句话的份上。
路灯亮了。街上的人与车都多起来。
安南说北京的这个时候是什么样子?首都,肯定是一切都气势如虹。
何总说都“相逢何必曾相识”了你还套我,你以为我会怎么说?说北京的月亮比通阳的月亮圆?
安南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他一下子回想起那次在会议上骂何总的话。就说,嫂子好吗?怎么没有见她来过?
喝酒。何总说,眼看着窗外,一口就把杯中的白酒干了。
安南也看窗外,说,我总是在这样的时候考虑什么是出类拔萃,什么是芸芸众生,是窗外的他们?还是打量着他们的你我?我当然属于后者,因为我第一次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了结果,无论我是清醒着还是糊涂着,只要我一出门,我就会被淹没在人群当中无法分辨,而真正的卓越者无论是坐着还是走着,根本就不会考虑我这样的问题。你肯定看过“北京人在纽约”这部电视剧,我记得有这么一个情节,是阿春在一间酒吧里对王启明说的,她说这舞池里看起来很满,其实只是暂时的,最终它会空下来,空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我们还是要不由自主地去填满它,因为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暂时。
何总给安南添酒,说,你又在借题发挥,阿春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应该干酒店,不适合,你应该去搞专业的文字工作,比如广告文案,因为我发现你的形象思维很好。
安南说当个作家不行吗?那也是我的理想之一呢!
何总说你的逻辑思维不行,写短的还可以一试,写长的肯定要乱套,不出十万字你就能把自己给写丢了。我说的是实话,你的驾驭能力比较差。
安南把刚上桌的菜往何总的跟前推了推。
何总说菜很好,都是我最爱吃的,谢谢你的关注。
安南说不是关注,是研究。我在你的手下也有一年多了,领导平时喜欢吃啥我还能不知道?!何总端杯,说,咱俩干一杯。干完了又说,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我要听真话。
安南说不容易,我就是知道你不容易,请你原谅我以前对你的无礼冒犯。我自己喝一杯,算是给你赔罪。说着就把杯中酒干了。
何总也干,说,你嫂子她好几年以前就下岗了,孩子正在上学,明年高中毕业,我再辛苦半年,上大学的钱我就能攒够了,就怕他考不上。
安南说那就让我们祝愿他吧,祝愿他来年高考榜上有名,同时也祝愿他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谢谢你。何总说,又是秋天了,一辈子太快,还没有怎么感觉呢就到了知天命之年,仔细想想好像人活着也并没有多大的意思。有一句话你听过吗?有经历的人没有了体验,可是有体验的人却不相信经历。我一直在想,如果人真的有来世的话,不知道下辈子我会不会选择另外的一种活法,总之,酒店业这个行当我是干够了。
安南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牛燕。
安南看看手机又看看何总。
接吧,何总说,你瞎讲究啥?
什么事?安南问。
是不是说话不方便?牛燕问。
安南不语。
牛燕说我想你了,晚上有空儿的话到我家来吧,韩伟去出差了,我等你。
安南把电话挂了。
你有事?何总说,有事的话你就先走,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感觉一下通阳市的夜晚。
没事,是通阳宾馆客房部的经理。安南说,不管她,咱们继续。
俩人一时无话可说,就都端了酒默默地喝,目光朝向窗外。
现在的这个季节正是我们老家最忙的时候,安南说,说来惭愧,自从参军入伍以后,我就没有好好地在家帮父母收过一个秋,你总是说我的身上带有农民习气,也不知怎么搞的,我还就是不习惯在城里生活。
何总说有些话当不得真,其实我还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我爷爷的那一辈也是农民出身,虽然我从小就出生在北京,但我一直没有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北京人。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不管你身处何地,也不管你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在活着。要依我看,你对城市生活还是相当投入的,不然也不会对市民的心理有着那么深刻的了解。其实你对城市的恨意正是来源于你内心深处对城市的热爱,你没有融入城市不是因为城市拒绝你而是源于你的心理障碍。虽然城市不是你故乡,但是你在城市里生活,所以我觉得,你的心态有问题,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念念不忘地把故乡当成你的最后归宿。而你这么做又仿佛是为了提醒自己什么或者是想要告诉别人些什么,于是你就活得要比一般人累得多,不光是身体,更多的是来源于你的摇摆不定的心理困惑。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人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或者怎么去做,按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完全要靠你自己去做决定,而这正是你的困惑所在,拿不起又放不下,自己把自己吊在了半空中。
第四章 无可奈何一声叹 (3)
何总的一番话让安南有了一种被人解剖的感觉,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稍作停顿,突然问,调查冯军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人都走了还这么做,真没意思。
何总瞥他一眼,说,你怎么问起这事来了?咱们今天不谈工作上的事。又说,你还记得你做宣传主管时给我说过的话不?你说广告宣传有三个说服,首先是说服顾客,其次是说服自己,第三是说服老板。可是这三条在酒店里都行不通,必须倒过来才行,否则的话,你就有丢掉饭碗的可能。我也一样,只不过没有像你那样固执己见,作为酒店的总经理,就一定要明白自己的意见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必须得学会融合、平衡各个方面的意见,掌握重点,忽略次要。要是做不到这一点,我哪能够待到今天?!
安南叹气,说,我明白了,喝一杯,为了你我的共同经历。
桌上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小店的老板走过来说,还喝吗?从现在开始往后,所有的酒水都算我的,我请你,你放心喝,喝到多晚我都陪着。
安南就看何总。
何总说谢谢你了,那就先上六瓶啤酒,难得今天的心情不错,喝好了好回去睡觉。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街灯也陆续亮了起来,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马路的对面有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头儿正在收摊,把一大堆零散的物件一样样地捆绑在一辆三轮车上。这时候有一个箍着头巾的老女人过来了,跟老头儿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退到车后,低了头,使劲地推车。老头儿的屁股离座,身体前倾,利用整个身体的重压慢慢地把脚蹬踏了下去。踏一下,又踏一下,渐渐地,车越来越快,摇晃着拐出了安南与何总的视线。
喝吧。何总说。
喝。安南说,举了举手中的杯。
真的是有些喝多了。
送走了何总,安南才想起牛燕的电话,再看看表,已经是夜间11点多了。站在马路上,凉风一吹,酒意上涌,安南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些平时没有过的想法:一个老公不在家的女人夜间约我,含意实在是最明显不过了,如果我真的赴约的话,是会得到些什么呢还是会失去些什么?这个问题有些不正常,莫非,我不敢期望得到正是因为害怕失去?
牛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