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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台湾度过了自己生命的开始阶段，尔后又在现代化的美国生活至今。我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当从不同的文化角度来观察时，对于一种文化似乎具有十分和毋容置疑的重要意义的传统，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和武断。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位老太太住在我们那一条街上，我们这些孩童管她叫王大婶。
她尽管上了年纪可还很活泼，精神旺盛。就象她那样年岁的女人一样，她身穿老式服装，将头发梳向后边在脑后盘上一个干净利落的鬏，在鬏上插一根玉银簪。然而，与别的老太太不同的是，王大婶走起路来有意来回摇动，而不是拖着一双小巧、不平和变形的脚缓缓跛行。
在王大婶小的时候有个传统，就是将小姑娘的脚骨折断，把脚趾头往下窝起来紧紧地裹上，这样就会长成小巧、变形的脚。人们根深蒂固的想法是这些变了形的小脚是女性美的必要的组成部分。除了人们认为这样美之外，裹脚会使女人的臀部摆动，据认为这是一种最难以抗拒的行为。不过，这与淫荡好色的确毫无相干。一位裹脚女人的臀部摆动是因为她不能挺直身子走路。
但是，王大婶的母亲是一位很有胆量的女性，她禁止任何人裹她的孩子的脚，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暴跳如雷的家中成员，不让他们举行这种仪式。在她的有生之年里，她宛若盾牌一般站在自己的女儿与那些欲弄残她女儿的人们中间。
到王大婶的母亲去世的时候，王大婶已经十三岁了，她的脚早已长得太大了，不能再裹了。
从二十世纪美国人的观点来看，很容易不把王大婶的母亲那种巨大的勇气放在眼里。裹脚对我们来说很显然是一种野蛮、毫无意义的习俗，常识似乎应该禁止这一习俗。然而，在王大婶那个世界里，只有做仆人和种田的女人才不裹脚。
而她家有这么一个表明粗俗和没有教养的脚的女儿，简直是她家莫大的耻辱。
不过，在本世纪初叶，中国许多古老的传统发生了变化，裹脚被人们唾弃了。王大婶那一代是蒙受这一传统摧残的最后一代。她不是作为一位被社会的抛弃者度过一生，而是她那一代人中为数不多的符合新中国流行的标准的女性之一。
那些由于裹脚而被致残的女人步入了暮年，已经成为过去那个年代的遗迹。传统与文化习俗的无形的锁链比铁镣铐对人们的束缚更紧。如果你没有重要的理由违反被世人所接受的行为标准的话，你的生活将与众毫无区别。
不过，作为一位厚、黑的实践者，挣脱这种羁绊，有勇气忠于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是至关重要的。
十一、认清上天厚脸、黑心的实质
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凡事也必有定期。
——《旧约全书》传道书
世界上大多数宗教只认一个上帝或者一种创造力。这些宗教在各自特定的属性和许多特征方面也许不尽相同，但是却有惊人的一致性，它们皆赞成这样的看法，即所有事情都是通过上天的意志发生的。宗教莫大的奥秘之一就是为什么仁慈万物的造物者让苦难来到人间。上天若不许可，麻雀就不会掉在地上，可是他还是让它掉在了地上。上天的破坏力太大了，导致人间蒙受如此众多的灾难，这两者都是通过难以理解的自然界力量和邪恶的行为造成的，如此看来他是无情的，不公正的。
但是，上天创造的这个宇宙无论从时空还是距离上讲都庞大得令人难以置信。无数的银河系在浩瀚无边、冰冷黑暗的星际间漂移的尘雾之外连成一片。
星星闪烁，行星形成，生命开始。最终，天地万物在各自的烈火中毁灭，又变成了尘埃，准备开始新的循环。上帝没有为了便于创造极小的碎片而修改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作出自我解释。宇宙是按照不可改变的原理运行的，这些原理比我们小小的脑子要大得多。
创造与毁灭并不象它们看上去那样是两个对立物，而是一种力量的两个方面。
宇宙是创造与毁灭周而复始的循环，两者同样不可缺少。
要点总结
挣脱内在形象与外在标准的束缚：从孩提时代开始，我们大多数人所受的教育是世界上最高的奖赏莫过于赢得别人的赞同。这也许未用这么多语言来陈述，但是我们被告知的一切正确的和好的事情之中皆包涵了这种意思。厚、黑是人的自然状态，你丧失了此种状态，是因为本意善良的人们向你灌输了你应该如何举止和应该怎样感觉的所有准则；你丧失了此种状态，还因为你出于对别人希冀和信念的考虑，为自己塑造了一种内在形象。你必须重新获得真实自我的自然状态。
寻求自己的内在信仰：被人掴了一个耳光就回敬他两个耳光。这不是说你转不转过自己另一侧面颊是否重要，而是你得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为什么不这样做才是最重要的。
揭示栎树坚硬与小草柔顺的奥秘。在风中，小草容易弯曲，参天栎树则巍然挺立，不摆不动。一阵狂风可以把栎树连根拔起，可是风不管多大也不能把在狂风面前弯倒在地的小草连根拔起。
厚脸、黑心的理想实践者内心具有厚脸、黑心，外表则能随机应变，或是称王称霸，或是俯首称臣。他的内心世界没有一种需要达到公众或者个人标准的形象，也没有一种支配自己必须如何举止的形象。
了解自己：为了摆脱别人武断的标准对自己的束缚，发掘你应该如何举止的真正的标准，你需要获得必须做什么而又不予理睬别人可能怎么想的勇气。
自我观察是自我发展的根本之所在。你必须首先了解你自己行为的动机，才能了解他人行为的动机。
由自知之明指导行为，比依照随意强加于人的标准行事更为可靠。
挣脱害怕成功与害怕失败的桎梏：成功意味着变化和失败的危险。那些试图取得一鸣惊人的成就的人们的失败是广为人知的，而且一般来说，平凡的失败者还会对此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同样，成功还需要拥有敢于冒遭他人非难的风险的勇气。
所有超越一般标准的独立的思想、新颖的见解、或者努力，皆会遭致非难，这些非难包括怀疑、嘲弄、乃至诉诸暴力的伤害。
要坚持做任何异乎寻常、标新立异的事情，都需要具有内在的力量，而且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认识幻觉与现实的本质：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一直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自己的现实上，想让它符合我们“尽善尽美”的观念。当你经历人生重大坎坷失望之时，将事事视为尽善尽美并非仅仅是一种安慰人的思想，它同样也是厚脸、黑心的实践者用来消除日常琐事导致人心烦意乱的强有力的工具。
掌握美德与虚荣之间的界限：指导我们美德观念的人的有限的智慧，常常成为驱使我们作恶的动力。我们对美德错误的观念通常只不过是一种虚荣心，以及试图博得赞扬，或者自以为自己多么“有德行”，这样我们便可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多少回，由于这种虚伪的美德夹杂着人的无知，美德便变成了使人类成为受害者的一种有效的武器。
战胜恐惧：恐惧对于人的灵魂来说，好似一滴落在一池温泉中的毒药。
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倘若我们了解恐惧的作用，我们也许可以利用恐惧的情感来使我们的人生受益，而不会让它加剧我们的自我毁灭。
一旦你正视恐惧，它从来就不那么可怕。
其实，天地万物与我们的上天是一个整体，正如这个物质世界上所有的分子都是由原子组成的一样。不过，它们是以无穷无尽的不同形式出现的。每当我们脱离那种同一的力量而独自存在时，恐惧就会存在。当一位行销员认为自己的利益与其潜在的顾客的利益相反时，他就感到害怕。当一位行销员认为自己的利益与其顾客的利益相一致时，他的害怕就不存在。
假如你不关心事情的结果，就不会感到害怕。无论你担心与否，结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太重视你的恐惧。被凉在一边的客人常常会不辞而别。
抛开恐惧，干你必须干的事情。
越过痛苦与追求欢乐而航行。我们出于寻求欢乐和躲避痛苦的愿望而操纵自己的整个人生。我们犹如试验室里的耗子似地寻找哪扇门的后面隐藏着乳酪。历史已经证明，盲目地追求快乐和逃避痛苦，可以导致人类自我毁灭。伟大的价值在于超越追求欢乐和避免痛苦。
获得相信自己的勇气。你所受到的关于许多事情的教育在某个时代是一群个人激进的观点，这些人有勇气相信他们自己的心灵告诉他们什么是正确的，而不接受他们那个时代共同的信仰。
认清上天、厚脸、黑心的实质。毁灭是创世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惟有上天够厚脸、够黑心的让自己宏大的计划无情地展现出来。上天没有为了便于创造极小的碎片而修改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作出自我解释。宇宙是按照不可改变的原理运行的，这些原理比我们小小的脑子要大得多。
依照你的人生，你的职责已经为你规定好了一切；照你的职责去做，你的愿望将会自然实现。
——《巴格瓦·吉塔》（神之歌）
第三章 达磨①——如愿树
达磨是支撑生命之根基。
——摘自《摩呵婆罗多②》
“达磨”
这个词来源于梵语，梵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起源于古印度。西方出类拔萃的语言学家已经证实，梵语实际上是所有已知的语言之根，依照印度神话，它是神仙讲的语言。达磨来自于词根ｄｈａｒ，意思是“支撑、举起和养育”。
①达磨：佛教中的法，指教说、规范等——译者注
②《摩呵婆罗多》又译为《玛哈帕腊达》，印度著名的古代梵文诗——译者注
所以，达磨解释为支撑生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