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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全部积极分子派出去,从伊瓜苏城开始,购买巴拉那河沿岸的土地。佛朗哥在美洲南部的秘密部门与纳粹的全部接触由新闻专员胡安.伊格纳西奥·拉莫斯安排。他现在是拜罗塞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顾问,明白吗?名字不会弄混吧?”
“现在还没有。
“接着讲?”
“行。”
“嘴里发干,舌头发涩。
罗门回头一看,俱乐部所属的公园门口有人把守,园内依然空旷无人。天空明净得像一层透明的薄膜,似乎眼看就要破裂一样。一个明亮的、具体的、仿佛萨尔瓦多·达利笔下“卑鄙的现实主义者”的东西映入眼帘,一种红黑色,吓人而可伯的东西慢慢滴落在地上。
“喂,听着!”罗门喊道,“这儿有人吗?’
好像有人等着他说话。马上出现一个服务员,穿黑裤,着浆洗笔挺的白色上衣、戴白得耀眼的麻纱手套。彬彬有礼地在贵族面前弯一下腰,拎听他的吩咐:
“威士忌,多加点冰”,随机应变地走开。他的背在最短时间以最好的形式贴满了准备完成的订单。
罗门继续说:“赞德什戴捷的另一个助手是医学院德语教授贝尔那德·迈耶尔。他在军内工作,与庇隆的朋友,总司令部运动部部长霍塞·拉蒙·达乌斯过从甚密。第三个朋友是奥托·格尔曼·富尔克赫迈麦尔,现在从事电影业,保留有许多戈诺尔博士的影片,现在还在小型影剧院放映。”
服务员走过来,递上带冰的威士忌,腋下夹着一个小折叠桌,放在长凳旁边,认真注意着,是否要上咸核桃。他说,只要先生们休息得好,他准备完成他们的每一请求,然后走入室内。背上仍贴满订单。施季里茨觉得,他的背比他的脸更有表现力。
罗门干了一杯,继续说:“我认为,正是这个福尔克赫迈麦尔吸收了阿根廷的重要科学家乌姆别尔托.杰伊瓦进行合作。后者当时正访问德国,他欣喜若狂,在大学里组织了一个国社党支部,在全国最有才华的物理学家初数学家中进行工作。”
“你这个材料是哪儿来的?”施季里茨问。
“无可奉告”,罗门断然回绝,“我从不说明自己的秘密。”
“很好,那我换种方式间:这个情报很值钱吧?请你回答。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波尔,它对你很重要,而不是对我。”
“自然,为这种水平的情报得掏些钱。”
“你是在人家监视你以后得到这些材料?”
“听我说,不要再打哑谜了。”
“跟你学的”,施季里茨微笑论 “你经常跟我打哑谜。我再重复一遍.不是我对答案感兴趣,而是你。”
“为什么?”
“所有人名你都结我讲了?还是有所保留?”
“当然有所保留。”
“例如,杜利奥·弗朗契尼”,施季里茨说:“德国驻智利大使馆商务参赞比奥特格尔的联络员彼得罗·维雅神甫,还有希特勒任命的拉丁美洲国社党后补委员维利·考恩的名字及其在圣地皮哥的住地、莫奈塔大街1054号;德国拉蒂航空公司的经理之一马齐利亚,赞德什戴捷的西班牙接头人扎依德里茨,他使用毕尔巴鄂人何塞·胡安的假名。”
罗门用手掌抹一把脸,他想笑,但未笑出来,用自己油橄榄一样的眼睛瞅了瞅施季里茨问道:
“就是说,你们联合起来反对我?”
“那时我不能向你坦率说明,卖给你的是用过的货,波尔。1943年,阿根廷下议院以对铁路族游公司的情报局进行了调查。在调查中,或多或少提到你给我讲的人名。你刚才讲到的秘密接头处也被揭露出来。阿根廷人甚至能破译纳粹分子的密码。但最有趣的是,当决定最后审讯和一切快要水落石出时,总统被军人推翻。阿根廷驻德国前武官庇隆上校的人拿了权。这种情报可能是一个聪明的投机者卖给你的,他知道这些材料印数很少,后来又被庇隆禁止扩散。也可能明显搞假情报的人想把你的查找引入预定轨道,使你派去的人都成为军事情报机关的瓮中之鳖。他们或者把你的人投入监狱,或者与他们搞游戏。当人家与完成侦察任务的人玩游戏时,应当认为,你的事业已经破产,你已成了一个笨蛋。”
罗门探过身子,弄得凳子吱嘎作响:“我不想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博士。”
“我很高兴能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波尔。”
“朋友不说慌,而你对我撒谎,你说过,你不研究拉丁美洲。”
施季里茨不能说明全部真相,他无权说阿尔弗雷多·冈萨雷斯将军帮助过他。他应当这样回答波尔,使他不能觉察他的秘密。所以,他说:“我真的没研究过拉丁美洲。我在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档案室工作过。没有什么比未查清的档案更可怕,波尔。我可以把下议院调查铁路旅游公司的总结记录拿给你看。”
“肯普知道那儿保存着这份文件吗,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施季里茨冷笑说:“保存!不是保存,而是乱扔在箱子里,上面水迹班斑,被老鼠啃得残缺不全。不过,我不排除他知道这份文体,那么他一定相信你要和我谈这件事。所以我问你:这个情报是谁给你的?”
罗门不能回答施季里况他实在无法开口道出真相,因为这一“绝密情报”来自国务院情报局的罗伯特·麦克。他曾向他报告自己想利用“布鲁恩博士”查明纳粹分子在拉美南部的地下活动。
“拉我回家吧,”罗门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我睡觉去,我很想睡觉。”
到家之后,他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先洗淋浴,后驱车来到秘密住宅,埃罗尼莫在那里已等了他一个小时。
第四十四章 克丽斯蒂娜·克丽斯蒂安森(一)
晚上,她回到塞维利亚。巨大,低垂的繁星在铁板似的黑色天空交相挥映。黄色的月亮周围,是一些形如彩虹,模糊不南白色和浅蓝色的圆圈。月亮上酷似地球海洋和陆地的形状,那里好像有神秘的生命,又好像有深海的生灵。
正如肯普所说,在公共汽车站,她马上坐进出租汽车,请求把她拉到“马德里”旅馆。她在那里订了个双人房间(付款和单人的一样。因为是秋天,客不满,如果还价,只付半费),打电话给罗门,把自已的房间留给他,告诉他冰箱下层有上等蒜汁烤肉,我很寂寞,在这里呆不了三天,这个塞维利亚,真是个鬼地方。她走出门,坐进第二辆出租汽车,而不是第一辆,请司机拉她到老城区。那里的大街小巷挤满了游人,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到处是轻便马车,马匹打扮得极为漂亮,仿佛出阁的新娘。
她检查一下自己的证件走进碰到的第一个咖啡馆,拨了在公共汽车上短促会面时肯普口述的号码,请求布拉斯先生接电话。
“你在哪里?”布拉斯问,不回答她的问题,他声音低沉,庄严,有德国人可怕的口音,“我去找你,请讲咖啡馆的名字,在哪里打的电话?”
“卡尔杰那斯,”克丽丝塔回答 “咖啡馆叫卡尔杰那斯。”
“城里没有这个咖啡馆,”布拉斯打断说。
“现在我跑上去问问清楚,你是否等电话?”
“咖啡馆在哪里?”
“在一条很优美的小衔道上。”
“要完整的详细地址,”布拉斯微笑说,“好,你去看看,我等着。”
克丽丝塔跑到街上,咖啡馆当然叫‘冷河’稍往下是大字写的“卡尔杰那斯”商店。真没办法,卡尔杰那斯强调“冷河”居于他,而不是别人。
当女人回到电话旁时,她的位置被人占去。一个墩实的男孩,穿着黑色服装,像个舞蹈演员,懒懒地同他看不见的女伴闻谈,约她参加一个难以想象的晚会。看来,女伴拒绝出风头,男的又许诺她更有趣的事情。他向克丽丝蒂伸伸出一根手指说,还有一分钟,就全讲完了。
但是,他讲了不止—分钟,而是整整五分钟。
克丽丝蒂娜再接通电话时,布拉斯说:“看得出,你是第一次到西班牙吧?把手提包丢在话筒旁边,幸亏我们这里没人偷东西。人们知道你要回来,而不是忘了把话筒放在支架上。我们常有这种情况,大家已漫不经心。”
他听完了地址,惊奇的是,卡尔杰那斯竟把自己的名字搬上招牌。人老了,虚荣病却与日俱增。他答应半小时后到“冷河”咖啡店。
“你自己订些葡萄酒,说说,让给带些‘窖藏葡萄酒’来,卡尔杰那斯在海滨有很好的葡萄园。你是我的女宾,所以,想要什么就订什么。”
像西班牙常有的一样,他晚来了20分钟。
“你应该原谅我”,布拉斯愁眉苦脸地说,一双阴冷的眼睛直楞楞盯着女人,这是—种露骨打量和无耻的目光
“像所有没有真正工业的民族一样;我们的时间观念很差。美国人是最准时的,因为他们炼的铁最多。如果谁在高炉旁不留神,沸腾的金属溶液就会烫着他,可不得了。即使死里逃生,也要丢掉工作,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不能有冰箱和汽车。我们什么威胁也没有,如果被辞掉工作,也和每个西班牙人一样,过去穷,将来还得穷。我们忙什么?你看,我是个萨莫什德人。葡萄酒怎么样?”
“哦,真带劲”
“你饿吗?”
“饿坏了。”
“太好了”,布拉斯说:“他们请我向你介绍城市,我准备当你的向导,现在我到‘拉斯巴乔拉斯’订一桌,那里有最好的安达卢西亚饭菜。”
他弹簧似地站起来,下楼去打电话。
克丽丝塔想,波尔仍然一点不考虑他的外表如何,他始终如一,表里一致是怎样就怎样。其他男人都想出头露面,他们认为女人喜欢娱乐。这不对。男人们想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给女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