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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财产呀?”
“他们自己的,——马尔塞夫将军给他们留下的所有财产。”
“为了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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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不愿意接受通过犯罪而得来的这笔数目不小的钱。”
“那么他们依靠什么生活呢?”
“母亲隐居在乡下,儿子同样去参军了。”
“嗯,我必须承认,这些都是造孽钱。”
“我昨天已经把他们的赠契登记好了。”
“他们有多少呢?”
“噢,不太多!
约摸一百二三十万法郎左右。 来谈谈我们的那笔款吧。“
“当然罗,”腾格拉尔用轻松的口气说,“那么,您急于要这笔钱吗?”
“是的,我们明天就要查点帐目了。”
“明天,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几点钟开始查点?
不过明天还早点吧?“
“两点钟吧。”
“那么十二点钟送去。”腾格拉尔微笑着说。波维里先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拿起那个公文夹。“现在我想起来了,您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腾格拉尔说道。“怎么说呢?”
“基督山先生的收据等于是钱,您拿它到罗斯希尔德或拉费德的银行里去吧,他们立刻会给您兑现。”
“什么,在罗马付款的单据都能够加以兑现吗。”
“当然罗,只收您千分之五或千分之六的利息就可以了。”
那位出纳主任吓得倒退一步。“不!”他说,“我情愿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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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天。 亏您想得出来!“
“我还认为,”腾格拉尔鲁莽地说,“是否还要填补呢?”
“啊!”那出纳主任叹到。“要是真是那样的话,也就是他做点牺牲了。”
“感谢上帝,不!”波维里先生说道。“那您愿意等到明天吗,我无比亲爱的出纳主任?”
“是的,但是不会再失约了吗?”
“啊!
您在开玩笑!
明天十二点派人来,我可先通知银行。“
“那我亲自来取好了。”
“那敢情好,这样我就可以有幸跟您见一面了。”他们握了握手。“顺便问问,”波维里先生说,“我到这儿来的路上遇到给那可怜的维尔福小姐送葬,您难道不去送葬吗?”
“不,”那银行家说,“自打发生贝尼代托的事件以后,我好像成了人家的笑柄,所以我并不出头露面!”
“您弄错了。 那件事情怎么能责怪您呢?”
“听着:当一个人有了像我这样没受过玷污的名誉时,他总是有点敏感的。”
“每一个人都会同情您,阁下,特别同情腾格拉尔小姐!”
“可怜的欧热妮!”腾格拉尔说,“您知道她要去修道院吗?”
“唉!
这件事很不幸,不过这却是真的。 发生事情以后的第二天,她就带领着一个她所认识的修女离开了巴黎。 她们已到西班牙或意大利去寻找一座教规十分严格的修道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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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真可怕!”波维里先生带着这种表示同情的叹息声走出去了。 腾格拉尔接着就做了一个极富有表情的姿态,喊道,“傻瓜!”只有看到过弗列德里克扮演罗伯。 马克的人才能想象出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 他一面把基督山的收据放进小皮夹里,一面又说,“好吧,十二点钟的时候来吧,我早就离开了。”他把房门上闩落上了锁,然后把他所有的抽屉凑了大约五万法郎的钞票,烧了一些文件,其余的让它堆在那儿,然后开始写信,“腾格拉尔男爵夫人启,写在信封上面。”
“我今天晚上亲自去放在她的桌子上,”他低声地说。 最后,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护照,说,“有效期还有两个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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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章 公 墓
波维里先生的确在路上遇到过送瓦朗蒂娜去最后归宿的队伍。天空阴霾多云。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上残留的黄叶,被吹散落在那塞满马路的人群中间。 维尔福先生是一个地道的巴黎人,他认为只有拉雪兹神父墓地才配得上接受巴黎家族成员的遗体,只有在那儿,死者的灵魂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所以他在那儿买下了一块永久性墓地,很快那坟地就被他的家属占据了。 墓碑的下面刻着“圣。 米兰维尔福家族”
,因为这是可怜的丽妮——瓦朗蒂娜的母亲——临终时的愿望。 所以那庄严的送殡行列就从圣。 奥诺路出发,向拉雪兹神父墓地前进。 队伍横越过巴黎市区后,穿过寺院路,然后离开郊外的马路,到达坟场。 打头的是三十辆丧车,后面是五十多辆私家马车和五百多个步行的人跟在后面。 最后这一群人都是青年男女,瓦朗蒂娜的死对他们无疑是晴天霹雳;天气虽然阴沉寒冷,仍不能阻止人们送那美丽、纯洁、可爱、却在这如花之年夭折的姑娘。 离开巴黎市区的时候,忽然一辆由四匹马拉的车疾驶而来,马车里的人是基督山。 伯爵从车里出来,混在步行的人群里。 夏多。 勒诺一看见他,便马上从自己的四轮马车上下来,去和他走在一起。 波尚也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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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乘的那辆轻便马车走过来。伯爵在人丛里仔细地看来看去,他明显在找人。“莫雷尔在哪儿?”他问道,“你们有谁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们在丧家吊唁时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夏多。 勒诺说,“可是我们中间没有人见过他。”
伯爵一声不吭,继续向四下里瞧着。 送殡行列已经到达坟场了。 基督山那敏锐的目光忽然向树丛里望去,不一会他焦急不安的神情消失了,因为他看见一个人影在紫杉树间一闪而过,并认出那个人影正是他要找的人。这个豪华的大都市里的丧葬情形,人家想必都知道。 黑压压的人群散开站在白色的墓道上,天地一片寂静,只有那围绕墓碑的篱笆竹偶尔的折断声打破寂静,然后神父用抑郁而单调的声音诵经,其中还不时夹杂着一声女人发出来的啜泣声。 基督山注意到的那个人影迅速绕到亚比拉和哀绿伊丝的坟墓后面,到柩车的马头旁边,和死者的几个仆人一同走到指定的墓穴跟前。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墓穴上,基督山却只注意那个人影。 伯爵有两次走出行列,为的是看清他所关切的那个人究竟是否在衣服下面藏着武器。 当殡葬行列停下的时候,可以看清那个人正是莫雷尔。 黑色礼服的纽扣一直扣到颔下。 他脸色苍白,痉挛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帽子,站到一块可以看清楚坟墓的高地上,斜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下葬的每一个细节。 一切进行正常。 某一些不易动情的人象往常一样发表一些演讲——有的对逝者的夭折表示同情,有的就父亲的伤心侃侃而谈;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还说,这个年轻姑娘曾几次向她的父亲求情,求他宽恕那些即将受法律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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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罪犯;这样一直讲到他们耗尽他们那些丰美的词藻结束。基督山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或者,说得准确些,他只注意着莫雷尔,莫雷尔那种镇定的态度让那些知道他心事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十分担心。“你看,”波尚指一指莫雷尔,对德布雷说,“他在那儿干什么呢?”
“他的脸色真苍白呀!”夏多。 勒诺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受凉了!”德布雷说道。“决不是的,”夏多。 勒诺慢慢地说,“我想他一定是心里非常难受。 他一向是非常敏感的。”
“唉!”德布雷说,“你说过他不认识维尔福小姐呀!
怎么又会为她伤心呢?“
“不错,但是,我记得他曾在马尔塞夫夫人家里和维尔福小姐跳过三次舞。 您还记得那次舞会吗,伯爵?您在那次跳舞会上那样引人注意。”
“不,我不记得了,”基督山回答,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莫雷尔,莫雷尔好象激动得呼吸都停止了。“演讲完了,再会,各位,”伯爵说。他转身就走去,但没有人看见他去哪儿了。 葬礼结束后,来宾们纷纷回巴黎去。 夏多。 勒诺四处寻找莫雷尔,当他在寻找的时候,莫雷尔已经换了地方,夏多。 勒诺再回头已不见了莫雷尔,便去追德布雷和波尚。基督山躲在一座大坟墓后面等着莫雷尔。 莫雷尔走近那座刚刚建好但已被旁观者和工匠所遗弃的坟墓。 他神情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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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四周环顾,当他的目光离开基督山所躲着的那个圆形墓地,基督山已经走到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年青人却仍没发现他。 年轻人在墓前跪了下来。 伯爵走到莫雷尔身后,伸长脖子,他膝盖弯曲,好象是随时都会扑到莫雷尔身上似的,莫雷尔低着头,直到头接触到石板,然后双手抓住栅栏,他喃喃地说:“噢,瓦朗蒂娜呀!”
这几个字使伯爵的心都碎了,他走上前去,扶住那青年人的肩头,说:“是你,亲爱的朋友,我正找你。”
基督山本来以为莫雷尔一看到他会痛哭流涕,会对他大发雷霆,可是他错了,莫雷尔回过头来,很平静的对他说:“你看见了,我正在祈祷。”
伯爵用疑惑的目光把那年轻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然后他好象比较放心了。“要我用车子送你回巴黎吗?”他问道。“不,非常谢谢你。”
“你要干什么?”
“请让我祈祷。”
伯爵并不反对,他只是躲到一旁,注视着莫雷尔的一举一动。 莫雷尔终于站起来,拂去膝头的灰尘,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回巴黎的路。 他顺着罗琪里路慢慢往回走。 伯爵不坐马车,在他的身后约一百步左右步行跟着他。 马西米兰穿过运河,沿着林荫大道折回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