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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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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走得很快。
  下了黑龙河东大堤,就是他们村的地界了。地里的麦子长得高低不齐,好赖不匀。好的密密实实,足有尺把高,墨绿墨绿,丰收在望;差的像秃子的头发,一片片没苗,蔫黄蔫黄,减产已成定局。棉花长得也不一样。好的一拃多高,叶子像小蒲扇,开始抽枝了;差的刚出地皮,叶子蜜得打了卷儿。这差别反映了互助合作的差距。在这次会上,县委梁书记明确提出:“要把互助合作运动同爱国增产运动紧密结合起来,突出抓好抗旱和棉花治虫。”他决心打好这两个硬仗,夺取夏季大丰收。回村后先把仅有的几眼土井安排好,歇人歇马不歇井。同时,发动人们扁担上肩,浇一垄是一垄,浇一棵是一棵啊!
  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人在吵。听声音是他爹石老大和李万福,便赶紧从岔首上走过去。
  李万福在井边赶着毛驴浇麦子。他爹一蹿一蹿地逼近李万福,大声吼着:“轮到我浇了,你凭啥还占着井!”
  “我还没浇完呢。”
  “这是互助组立的规矩,你凭啥不遵守?”
  “这井是我的,我就得浇完。”
  “你这样就乱套了!”
  “我不管这些,就得浇完。”李万福的口气很霸道。
  石老大生气地说:“你怎么拿着不是当理说?既然成了互助组,就得按规矩办。”
  李万福自感理屈,不再言语,却打了毛驴一棍子,那毛驴跑得更欢了。
  石老大上去抓住了驴笼头:“你必须停下。”
  “你凭啥?给我滚开!”李万福上去就把石老大推了个趔趄。
  石老大恼了:“你占我的时间还发横,太不讲理了!”也搡了他一把。
  在旁边锄地的韩大有见两人动起手来,赶紧过来劝。李万福根本不听。他指着石老大的鼻子,一蹿一蹿地说:“甭觉着你儿子当支书就怎么样似的,今天我就得浇完!”
  石老大抓住那驴笼头就卸,“我让你浇个屁!”
  李万福见石老大卸驴,上去就揪住了石老大的脖领子:“这驴是我的,你凭啥给我卸!”
  石老大紧抓着驴笼头寸步不让:“今天该我浇哩!”
  李万福回身抄起把铁锨,威胁说:“你敢卸驴,我就拍死你!”
  石老大把胸脯子一挺,“你敢?简直无法无天了!”说着,两人扭打起来。
  周围干活的人赶忙过来劝架。韩大有紧紧把李万福抱住,“有事好好说,怎么动手呀!”
  “住手!”石大夯大喝一声,大步赶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石老大愤怒地一指李万福:“你问他!”
  李万福放下铁锨,铁青着脸说:“大夯,你爹仗势欺人,硬是不让我把麦子浇完。”
  “今天该咱家浇,他就不停。”石老大气得呼哧呼哧地喘气。
  石大夯说:“万福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互助组是有规矩的,应该遵守,不然就乱套了。”
  “我知道你就会向着你爹。”
  “我是在说这个理。
  李万福把脑袋一别楞:“这井是我的,这就是理!”
  石老大插嘴说:“你拿着不是当理说,还是人吗?”
  李万福眉头一皱:“你敢骂人!”
  “我就是骂你这个不说理的。”石老大愤怒地跳起来,“只顾屁股不顾脑袋就不是人!”
  李万福冲石大夯说:“你爹是仗势欺人。”
  石大夯见状,只好把气咽到肚里。对爹说:“既然万福叔想浇完,就让他浇吧。”
  “他不说理,我才不让他呢。”
  石大夯劝爹:“爹,我来浇。”
  “我就不!”石老大的犟劲上来了。
  石大夯为难地叫了一声:“爹!”
  韩大有在后面拽拽石老大的衣角,低声地:“老大哥,大夯是支书,你就给他点面子吧。这么吵下去,不是白耽误时间嘛。”
  “爹,你先回去吧,晚上我惦记着浇就是了。”
  石老大蹶打蹶打地回村了。
  大夯走到村头一块麦田里,见小平安在地里逮蝴蝶,把麦子扑腾了一大片,就把他叫过来问:“怎么你自己在地里玩?”
  小平安有两岁多。他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瞅一眼石大夯,“大舅,我跟娘来的。”
  “你娘呢?”
  “在那边。”
  石大夯顺着小平安指的方向望去,见李月萍正在棉花地里猫着腰擗棉花叶子,不禁皱起眉头,“月萍,你怎么擗棉花叶子呀!”
  “这蚜虫闹得太厉害了,根本治不住。”李月萍见大夯走过来,问道,“听说你去县里开会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街上无意中听到的。”李月萍出身地主,除了下地干活,从来不串门儿,村里的大事小情一概不闻不问。
  大夯兴奋地说:“月萍,咱村往前就要办社了。”
  李月萍不知道办社是什么,也不问。只是说:“还没吃早饭吧?快回家吧。”
  大夯瞅瞅月萍地里的棉花说:“你这棉花蜜得太厉害了。”
  月萍无奈地叹口气,“光说‘要发家,种棉花’。这蚜虫治不住,怎么会有收成呢?”
  “你把叶子都擗下来,这棉花怎么长啊!”
  “不擗又有什么办法!”
  “你这法儿太笨了。”大夯责备一句说,“这次在县里开会我学了一手,回头我教你。天快晌午了,回家吧。”说着,把小平安抱起来。
  “你先走吧。”月萍命令平安,“快下来!”
  大夯知道月萍怕村里人说三道四。小平安紧紧搂着大夯的脖子说:“我就跟大夯舅走。”
  月萍拧不过儿子,就嘱咐小平安:“听话。”
  “嗯。”小平安点点头,骑在大夯的脖子上,得意洋洋地说:“骑大马喽!”
  月萍望着大夯和儿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石大夯到家已经快晌午了。娘见他肩上扛着被窝卷儿,怀里抱着小平安,累得满头大汗,心疼地接过孩子,说:“你爹等着你呢。”
  大夯问:“什么事?”
  娘神秘地小声说:“你爹说的那门亲,码头镇那边等你去相亲哩。”
  石大夯不以为然地说:“这着啥急!”
  娘把嘴一撅,“你爹说了,这回说啥也不能听你的。”
  大夯忙把这事岔开,“娘,快吃饭吧,我的肚子都饿瘪了。”
  “吃饭急啥!”
  “在县里开了三天会,村里的事攒了一大堆,我忙着哩。”大夯说着,从饭篮里拿了个高梁饼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看你这急样儿!”娘说,“饭熟了,我去给你盛。”
  这时石老大正在北屋里抽烟,他在生儿子的气。今天本来该轮到自家浇地,大夯却胳膊肘子望外拐,让他窝了一肚子气。
  石大夯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高梁饼子、喝了两碗面汤,就往外走。
  娘拦住问:“你又去干啥?”
  大夯像没听见,脚不打站地走了。
  娘见大夯不理相亲的茬儿,着急地追出来:“你爹还等着你说事呢!”
  “回头再说。”大夯头不回地走了。
  他去找韩天寿商怎么贯彻县委会议精神。韩天寿却说:“等区里布置了再说吧。”
  大夯着急了:“这是大事,不能等。”
  韩天寿拧不过石大夯,只好依他。俩人商定,晚上先开个党团员和互助组长会。地点定在村公所。
  东堤下村村公所原来是地主丁龙飞的家。会议室原来是丁龙飞的五间大北屋,为了开会方便,把隔山墙打通了。
  土改后这是第一次在这里开这么大的会。这些骨干都是刚翻身的农民。他们知道石大夯到县里开会去了,想听听上级又有什么新精神,一推饭碗就来了。有的从地里回来晚了,没顾上回家吃饭,就直奔这里。
  平时人们都忙着伺弄自己的庄稼,没空儿串门,开会好不容易碰到一块儿,像多日没见似的,显得特别亲热,说家长里短的,问地里庄稼的,打听集上行市的,研究棉花治虫的,简直像蛤蟆吵坑,快把屋子抬起来了。
  韩天寿在台上点了一下人数,向大伙儿摆摆手,大声招呼说:“静一静,静一静!”屋里立即静下来。他说:“我和大夯到县里开了个会,今天大夯传达一下。”
  石大夯走上前去,说:“我先给大家传达,有说不全的地方,天寿补充。说错了,让他改过来。”接着,就把县委书记讲的、耿长锁介绍的以及在五公参观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讲起来。人们听着挺新鲜,特别是对五公农业社的事感兴趣。屋里雅雀无声,都仄着耳朵用心听着。
  石大夯讲完,韩天寿跑到台前说:“大夯讲得很全面,我只强调一点:办社强调自愿,不强迫。”
  石大夯不满地白了韩天寿一眼,怎么单单强调这个呢!于是说:“办农业社,是为了大伙儿共同富裕。苏联已经成立了集体农庄。咱们也要像苏联那样,走集体化的道路。五公村耿长锁早就把社办起来了,把土地、牲口都伙起来,在一块儿干活,耕地还用上了拖拉机……”
  人们静心听着。有的脸上喜气洋洋,特别是年青人,一个个满脸喜色;有的思想并不专一,好像这事与己无关;有的好像不理解,瞪大了吃惊的眼睛;有的皱起了眉头,在认真思考。不知谁问了一声:“把地和牲口都伙起来,吃饭也伙起来吗?”
  韩天寿答非所问地说:“人家苏联吃的是面包,喝的是牛奶。”
  人们一阵哄笑。韩天寿不知笑什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低声嘟嚷了一句:“人家就是吃面包,喝牛奶嘛。”
  “韩村长,你喝谁的奶呀?”
  不知谁跟他开玩笑,韩天寿红着脸冲台下狠狠地骂了一句:“回家吃你老婆的奶去吧!”
  大夯站起来维持会场:“别闹,谁有不明白的提出来。”
  “吃饭是不是也伙起来呀?”
  “这个问题,耿长锁在访苏报告中没讲,我们在五公参观也没见人家吃饭。”韩天寿含含糊糊地说,“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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