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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碰到你,深深迷恋上你。这点不难理解。你威严,严苛冶峻,令人望而生畏。最重要的是,你就是理基的父亲,而她和理基一直像姐弟一样生活在一起。
“所以她就开始挑逗你,我想她这么做驾轻就熟,而你又非常脆弱。你当了多年鳏夫,你的管家或许份内的事办得很有效率,但你不可能把她当做泄欲工具。上回在这儿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后来回想起来,觉得应该为理基再婚。我想你真正的意思是,你应该为你自己再婚,这样你就不会对温迪… 汉尼福德的诱惑毫无抵抗能力。”
“这全是你凭空臆测而已,斯卡德先生。”
“你跟她上床。也许那是你太太过世以后,你第一次做爱。
我不知道,而且也不重要。反正你跟她上了床,而且我想你还挺喜欢的,因为你不断又去找她。你自谴自责,但你没有因此回头,还是继续沉沦下去。
“你当然恨她。甚至她死了以后,你还特意告诉我她有多邪恶,我本以为你是要为你儿子的罪行找个合理的解释。当时我并没有认定他是凶手,不过我以为你是那么认为的。
“然后你告诉我,他承认有罪。”
他没说话。我看着他拭掉前额的汗水,然后抹抹在袍子上。
“那其实也不代表什么。你可能一直想说服自己,理基是带着悔罪的心死掉的,要不也许他是真的跟你认了罪——因为事后他也糊里糊涂,根本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告诉律师他发现温迪死在浴缸里,也许再多想一下,他就算不记得经过,也会总结是自己把她杀了。
“不过对温迪了解越多,我就越难把她跟邪恶联系在一起。
我不怀疑她给某些人的生活的确带来负面影响,但她为什么会给你邪恶的感觉? 这其实只有一个解释,先生。她引诱你做了你觉得可耻的事,而这又让你做了更可耻的事——你杀了她。
“你事先计划好了,把剃须刀带去。杀她之前,你和她上了最后一次床。”
“一派胡言。”
“一字不假。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你做了什么。验尸报告说,她死前不久有过口交和阴道交。理基跟她应该是胜器交合,所以我看你是脱下衣服,要她对你口交,然后亮出剃须刀把她割死。事后你就回家,让你儿子背这黑锅。”
我站起来,走到他椅子前站住。“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我认为你是他妈婊子养的。你当时知道理基再过两个钟头就会到家,你知道他会发现尸体,你不见得预料到他会崩溃,但你知道警察会把他扭送警局,逼他认罪。你设计害他。,,“没有! ”
“没有? ”
“我本打算……报警,我想打匿名电话。他们会在他下班前发现尸体。他们会推断他跟命案没有关系,他们会把目标锁定在她某个性伴侣身上。他们永远不会想到……,,“你为什么没有照原定计划进行? ”
他很困难地咽口气。他说:“我离开公寓,头晕目眩,我……被我做的事吓坏了。然后我看到理基往公寓的方向走去。他没看到我,我看着他爬上楼,我知道……知道来不及了。
他已经到了现场。”
“所以你就让他上楼。”
“对。”
“那你去探监的时候呢? ”
“我想告诉他。我想……跟他说点什么。我……我开不了口。”
他上身前倾,两手抱着头。
我让他就那样坐了一会儿。他没哭,没出声,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灵魂某处的黑洞。最后我站起来,从口袋掏了瓶半品脱装的波本。我打开瓶盖,递给他。
他不想要。“我不喝酒,斯卡德先生。”
“这是特殊情况。”
“我不喝酒,我家里不许有人喝酒。”
我琢磨后头这句话,心想他已经没有资格制定规则了。我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
他说:“你没法证明。”
“那么肯定吗? ”
“只是你一些猜测而已。事实上,大部分都是猜测。”
“到现在你还没否认什么。”
“没有。事实上,我等于承认了,不是吗? 不过我会否认我跟你说过这些话。你没有一丁点证据。”
“你说得再对也不过了。”
“那我就不懂你到底用意何在。”
“我没法证明什么。不过警方可以一一如果我报案的话。
以前他们没有必要展开调查,不过现在他们会开始挖,然后会挖出东西来。他们首先会要你交代命案当天你的行动。你当然说不出来,不过这本身不足以构成罪名,但他们就有理由追查下去。他们现在还封着那公寓,一直没理由动手采集指纹。现在他们可有理由了,而且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指纹。
你敢说你没有四处抹抹擦擦? “他们会问你要剃须刀。如果你有把新的,他们会觉得纳闷。他们会翻出你所有的衣服找血迹。我想你杀她时应该是光着身子,不过你总会在哪儿留下一点血渍,没法洗掉。
“他们会一点一滴拼凑出这个案子来,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统统拼出来,因为你在拷问之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你会成碎片的。”
“我也许比你想的要坚强,斯卡德先生。”
“你是冷硬,不是坚强。你会垮的。我盘问过多少嫌犯你一定没法想像,哪种人受不了压力我一看就知道。对付你太容易了。”
他看着我,然后移开视线。
“不过你垮不垮其实都无所谓,而他们能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起诉你,也无关紧要,因为只要警方展开调查,你就没戏唱了。看看你的生活吧,范德普尔牧师。他们一旦开始,你就完了。你就没办法每个礼拜天对着你的教众宣读律法,你会颜面扫地。”
他默默坐了几分钟。我掏出酒瓶,又喝几口。喝酒抵触他的信仰。去他的吧,杀人抵触我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斯卡德先生? 我得先声明我不是很有钱。”
“你说什么? ”
“我想我是可以分期付款。我没办法付很多,不过我可以……”
“我不要钱。”
“你不是想勒索? ”
“不是。”
他皱眉看我,一脸不解。“那我就搞不懂了。”
我让他自己想。
“你还没去报警? ”
“没有。”
“你打算去吗? ”
“希望不用。”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又喝了点酒。我把瓶子盖好,放回口袋。我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小瓶药。
我说:“我在贝顿街公寓的药柜找到这个,是理基的。他十五个月以前找医生配的处方,是速可眠安眠药。
“我不知道理基是不是有失眠问题,不过他显然没服。这瓶子还是满的,有三十颗药。我想他当初买的时候可能打算自杀。很多人会想不开,有时候他们会改变主意把药扔了,有时候他们会留着准备下一次想死时再服。另外还有些人觉得,自杀用品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听说自毁的念头帮助很多人渡过糟糕的夜晚。”
我走过去,把瓶子放在他椅旁的小茶几上。
“里头的份量够了,”我说,“如果统统服下,保证你能好好睡一觉。”
他看着我:“你全计划好了。”
“对。我的时间都用来想这个。”
“你要我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的生命已经完了,先生。现在只是要看你想怎么结束。”
“要是我服下这些药呢? ”
“你可以留张纸条。你因为儿子自杀非常沮丧,找不到活不去的理由。离事实其实不远,不是吗? ”
“如果我拒绝呢? ”
“我礼拜二早上就去警局。”
他深呼吸好几下,然后说:“凭良心说,你真不认为我活下去是好事吗,斯卡德先生? 我的工作对众人有益,你知道。我是很好的牧师。”
“也许你是。”
“我真的认为我对世人有益。我做的好事不是很多,但多少总有一些。我想继续行善难道有什么不对? ”
“没有。”
“而且我不是什么罪犯,你知道。我是杀了……那女孩……”
“温迪·汉尼福德。”
“我杀了她。你认定那是精心策划,冷血无情的谋杀,对不对? 你知道我发过多少回誓,永远不再见她? 你知不知道我攥着剃须刀到过她公寓几次? 我一心一意想要杀她,但又害怕犯下天理不容的大罪。那种矛盾跟折磨你能想像吗? ”我什么也没说。
“我杀了她。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杀人。凭良心说,你真认为我对社会是个祸害吗? ”
“对。”
“为什么? ”
“杀人不偿命危害社会。”
‘‘但如果我照你的提议去做,没有人会知道我是为那个理由结束生命。没有人会知道我在为谋杀付出代价。”
“我会知道。”
“你打算法官跟陪审团都一手包办了,是吗? ”
“不,一手包办的是你。”
他闭上眼睛,头往后靠。我想再喝酒,但终究没有掏出瓶子。头还痛,阿斯匹林连它的一根寒毛也没动到。
“自杀在我看来是罪,斯卡德先生。”
“我同意。”
“真的吗? ”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想的话,我早就自杀了。还有更大的罪。”
“杀人。”
“那是其中之一。”
他牢牢看着我。“你觉得我是恶人吗,斯卡德先生? ”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善与恶,这种事情我一向弄不清楚。”
“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你出发点很好,这你讲道时也提过。”
“而我铺下的是通往地狱的路? ”
“呃,我不知道你的路通往哪里,不过一路上的确出了不少事,对不? 你妻子自杀,你情妇死掉,你儿子发狂,还为一件他没做的事上吊。这样说来,你是善是恶? 这点你得自己想清楚。”
“你打算礼拜二早上到警察局? ”
“必要的话。”
“我自行解决的话,你会保持沉默? ”
“对。”
“那你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