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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无情的事实让他们难以否认:在这场纠葛中,高大泉和他的农业社是胜利者。胜利的标志之一,是小媳妇赵玉娥自觉自愿、自行做主,从秦家小院子中彻底地分裂出来。分裂得合情合理,合乎法律,又合乎手续。那些反对和反感的人,也只能在背后咒骂几句,骂给对胃日的庄亲听,给贴心的子女听,给顺从的媳妇听.谁又敢站出来,在大庭广众面前说个“不”字呢?
赵玉娥回到芳草地以后,再没有往秦家院迈一步。她由妇联主任周丽平和团支部委员春芳陪伴,住在农业社办公室旁边那间保管小屋里。保管员朱占奎很放心地把钥匙交给了她们。赵玉娥过得很安静,也很塌实.没有一个人来劝说她搬回秦家小院。她当然铁心了,绝不会从火坑里跳出来,再爬进去。农业社的人不断地莱这里,有的来看看她,有的来给她送些吃的。在赵玉娥看来,这既表达了人们对她这个不幸者的关怀和安慰,也有点给冷眼旁观的人看一看的意思。冷眼旁观的人太多了,这更坚定了赵玉娥在新路上走下去,永远当个胜利者的决心。
由村政府出面,把暂时分家的手续办理妥当之后的那夭中午,周丽平和春芳两个人,乐呵呵地跑来给赵玉娥转达消息。紧接着,高大泉来了河也的后边,还跟着朱铁汉、邓三奶奶、吕瑞芬和邓久宽的媳妇郑素芝一大群。
高大泉说:“玉娥,你得安个暂时的家。”
赵玉峨说:“农业社就是我的家呀!
高大泉笑笑:“我说给你安排个住处,好便利你过日子和参加生产。”
赵玉娥说:“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农业社的哪一块地方,也比秦家小院干净。”
高大泉说.“我们研究了一下,你暂时搬到邓三奶奶家里住吧。”
邓三奶奶用商量的口气间赵玉娥:“跟我做伴去,好不好呢?〃 赵玉娥知道邓二奶奶是个老军属,是最受全村人尊敬的好老人;而且她家独门独院,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敢到那儿去。支书想得太周到了,她了解支书的细心考虑。她异常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
邓三奶奶说:“我那两间屋,刚才大泉和铁汉都帮着收拾干净了。你挑,爱住哪屋,就住哪屋。”
赵玉娥说:“我跟您住一个屋就行了。”
春芳插言说:“我去跟你做伴,单住一个屋吧。”
邓三奶奶说:“朱班、宋老五这几个老头子,常到我那磨牙去,住一块儿会耽误你歇着。”
高大泉说:“单住一间好,晚上抽空还能学习学习。”邓三奶奶笑了,使劲儿拄动着拐杖说:“看,支书就是比咱想得高。年轻人得用功夫学点文化。”她对赵玉娥说:“我那儿,两个灶上的锅都是现成的.水缸啦,刀铲啦,就搭伙使。”
赵玉娥说:“咱娘俩一块儿吃吧。”
高大泉说:“这也好。你还能帮助我们照顾照顾老人家。两方便啦!〃
周丽平插言说:“我也跟你们入伙去。”
朱铁汉喊开了:“这可不行。你得把几道手续走完,才能入伙。”邓三奶奶说:' ‘瞎胡说,这还有什么手续?〃
朱铁汉认真地说:“有,得等她跟吕春河结了婚,再闹分家的时候… … ,;
没容他讲完,周丽平的一个大巴掌已经重重地打在他的头顶上了:“呸! 你总变着法儿咒骂别人,得不了好二”
邓三奶奶指点着说:“铁汉哪,你也真不会说个吉利话儿,人家丽平和春河是啥样的一对儿?人家吕家院的人走的是啥道儿?哪会有这么一天呢?算了算r ,不合手续,玉娥咱不要她了! 〃 众人都笑了起来。
高大泉对赵玉娥说:“你在邓三奶奶家先住一段。我想,最迟到秋后,馆们社要建一个猪场。专门养母猪,给社员生猪秧子。在那盖上几间房,你去当养猪员.〃
赵玉娥心里更加感动,支部书记时时在为农业社开辟着前程,也为别人安排着更有意义的生活,就说:“到那时候,我一定好好干。,〃
周丽平说:“我也跟你去。咱们用新科学方法喂猪。”朱铁汉刚才挨了一下打,还没有报复,就又抓了个空子:“哎,哎,人家赵玉娥是养猪员,专喂猪。你到那儿,怪麻烦的,还让养猪员伺候你?〃
好多人还没有听出味来.周丽平听出来了,伸手又要打,可惜朱铁汉早有准备,已经避到高大泉身背后,就狠狠地骂道:“朱,朱、朱铁汉,你是猪,你是狗! ”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邓三奶奶一边用手掌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这铁汉,你是不挨骂,长不大呀!你能惹得起我们妇联主任?你看看,这屋里有多少妇女?〃
高大泉又对赵玉娥说:“你这个第二步,也许能走,也许要跨过去。”
赵玉娥说:“只要社里建猪场,我就去那儿干。我不怕脏,也不嫌累,〃
高大泉说:“社里的猪场是一定要搞的。我是想,到了那时候,
文吉还不回头,总要一条道跑到黑吗?〃
赵玉娥的眼睛里立刻闪起忧郁的神色,而后摇了摇头:“大泉哥,你不要再想着他了,你没有我知道他的根底。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
高大泉说:“历史的潮流,像彩霞河山洪一样,谁也阻挡不了,一定得直冲直流,越走越快。他秦文吉不呆不傻,就能死心塌地的逆着顶下去吗?我不信!〃
赵玉娥说:“我不想这些,高大泉说:“不,要想这些
我要跟大伙一块往前奔。”
,越决心往前奔,越要把这些想个透
透亮亮的。你跟文吉分开,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得让他真正痛一下,得让他尝点实实在在的教训。最后让他弄明白,跟冯少怀那一伙走资本主义道路,会得个什么悲渗的下场遥他是个青年,他应当为社会主义出力气,我们舍得支出本钱,让他变成个用物,不要变成废物,更不能变成怪物。玉娥,你是农业社的社员了,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了,得有这裔胸膛,得协助党支部实现这个计划呀:; 党支部书记这番话,不光深深地感动了当事人赵玉娥,就是周围这些关心这件事、又特别憎恨秦文吉的人们,都受到了触动和启发。他们一个个不由得沉思一阵,然后又热烈地议论起来。赵玉娥要搬家了,要从秦家的小院,干净利落地搬出来了!这一步,似乎并不出乎人的意料。但是,有一个新情况,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东方红农业社的人,对这件事,既不避讳嫌疑,也不怕再度引起争吵,除了高大泉和朱铁汉去做他们急需要做的事情以外,集齐在社办公室的那些人,都一块儿伴随着赵玉娥,到秦家院去搬运东西。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地走着,正赶上地里刚收工,许多社员又都加进这个行列,这支队伍更显得浩浩荡荡。
冷眼旁观的人们,对这样的举动,是多么吃惊呀!
小算盘明知这件事情要在两天内发生,所以他没有远离家门,只是在院子里找一点零活做做。他如今正在火头上,也在气头上。
冯少怀几次溜进秦家院给他出主意,张金发见面的时候也给他打气,鼓动他上访上告。小算盘这回抱有一定之规,别人说什么,他也不肯听从。他既没有认输,也没有害怕,更不想等待这件事有个突然的转机和变化。小算盘,就是小算盘嘛!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个打算任何人代替不了,因为任何人也没有他权衡得周到、思虑得完善。他恨透了儿媳妇赵玉娥,恨透了高大泉那个农业社。他想,一直被严格家规压着、镇着、捂着、撂着的儿媳妇,这一回反了天,冲了出去,镇住了公婆和丈夫。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是能饶忽的吗?他想,更要命的是,儿媳妇这么一闹,尝到这样干的好味道,长出了能这样干的棱角,滋生了这样干的脾气.要是硬把儿媳妇拉回家里,等于搬个祸害,养个“家贼”,儿媳妇会反过手来,照着自己的心思,听从农业社的指使,德住儿子,压服儿子.往后住在一块儿过日子,哪有筷子碰不到碗的?惯坏了儿媳妇,动不动就闹腾一场,那日子能过得安定,能过得顺心吗?更何况家里边已经有个三儿子秦文庆,还没有灵验的法儿对付,再增加一个瘟神,更不得了啦!话说回来,儿子再不学好,再不听话,总是自己的亲骨肉,不会对父母双亲太绝情,如果把那个反叛儿媳妇再弄回来,两个人一合伙,那来势可就更难阻挡、那日子可就没法儿过,秦富只有找个歪脖子树吊脖子去了!秦富大半生的处事信条.“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已经撕掉;面皮抓破,难受一时,也就没啥好看不好看的事了。依旧这样下去,只是闹个大光膀子罢了;再来一场,岂不连裤子也扒了下来!这回闹事,在秦富看来,固然是受了一些让他心痛的损失,除了面子上的东西以外,耽误了一些农话,儿子还少出两趟车,少抓几袋子粮食。仔细地拨拉拨拉算盘珠儿,这次的损失,并没达到揭肋条骨那么痛的程度,儿媳妇跟他们分家了,没有割去他半个院子;地分了,没有带走他那块能让农业社挖沟的好地;儿媳妇把衣裳带走了几件,除了身共穿的棉袄棉裤,包里的单衣服全是成亲那年她娘家陪送来的嫁装,这损伤了秦富的几根汗毛呢?‘秦富想,既然这样,; 了 ;
干脆就来个“依旧依旧”,你走你的,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丢了人,现了眼,也碍不着我秦家的事。他想,过上一段日子,茶凉了,饭冷了,儿媳妇也吃到了苦头,走到了地头,哎.来个回心转意,陪个不是,下个保证,往后再按老辙眼行车,再照老调儿唱戏,你就回来;做不到这一步哇,哼,你就别想再进我家门儿!你就算一步磕一个响头,也不用想让我点头。他想,就凭我这日子,有了抓粮食生患儿这条门路,一天一天往_! 升发;就凭文吉那年轻力壮,不缺鼻子不少眼的小伙子,到处跑跑、闯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