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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真闯,真进步呀! 得跟这样的人看齐才对呀丁
他想到这儿,有些兴奋,挪动脚步,往门口挤,想到车长室,听一听那个鼓捣粮食的胖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公安部门会用什么办法整治这种人。可是他挤! ’挤,实在费劲儿,就朝旁边靠靠,停在上下车的门门。
他望着门窗外边闪过的雪景,思绪又转移到刚才因为胖老头那两布袋粮食而引起的议论上面。许多二十年前的往事,一件件地涌到他的眼前:那个瘦骨嶙嶙的爹爹,饥病交加,躺在破床铺上绝望地叹息;蓟运河边,要投水自杀的女人,后边追赶着她的孩子;田雨和一伙拔麦子打短工的人,一: 口一口呕吐的绿色的野菜水 ,一这是一幅幅多么凄惨的情景!
他想,回到芳草地以后,一定要把新成立起来的农业社巩固住,尽快地发展下去,给多数还单干的庄稼人做个好样子,让大家都看到走集体的道路比走单干的道路优越,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只有这样,才能把地种好,才能够多打粮食。旧社会的那些悲剧才不会重新登台再唱起来!
他不知不觉地又想起县长谷新民。在芳草地成立农业社那个喜庆日子里,一个全县的主要领导干部,应该高兴得抿不上嘴,可他,为什么那么冷冷淡淡的样子呢?党中央发出了互助合作决议,今后的目标、辙眼都定准了呀}难道说,谷新民县长还没有弄明白吗?'
高大泉还想起,去年冬夭,区里召开党员大会的情景。那一年里,天门区的工作大有起色,受到县里的表扬,得到周围区的赞美,区委书记王友清应当明白,那个起色是互助合作组织做出了好样子,把农民带动起来的结果。那么,在会议发言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让芳草地介绍办农业社的经验,偏让讲搞互助组的办法呢?难道说,他还敢不待见积极搞互助合作的人吗?
高大泉很自然地联想到张金发。在他动身出门的头一天晚上,那个搞了一年假互助组的村长,忽然匆匆忙忙地向支部报告,说办起一个农业社。他们把这件事情做得挺神秘,私下里悄悄地串联,牌子都写好要挂出来了,才公开声张。而且被他们拉进去的社员,都是一些中农以上的富足户,不仅有冯少怀,还让他当了那个杜的社委委员。他到处鸣锣敲鼓地嚷嚷,要大干一场,要赶过东方红农业社。那么,这一回,张金发到底是真要回头干好事儿,还是换汤不换药呢?
高大泉的眼前,又出现了范克明的影子。去年秋后,朱铁汉和周永振为了调查范克明的情况,到唐山跑了一趟,拿到几份证明材料。有活个曾经跟范克明一块儿扛过长活的老人,最了解范克明在地主家活动底细,可借,正巧赶上老人家到东北看儿子,没有找到。这‘回,.可大泉亲自找到了那个老头和朱铁汉他们访问过的人,作厂详细调查。所有被调查的人,全都证明范克明是个苦大仇深的穷长工。高大泉一路上不断地思考,既然范克明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总是那么阴阳怪气的呢?是被张金发串通得变坏了,还是另有缘故?
高大泉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庄稼人为了奔个好日子,从土地改革开始,遭了多少难处,伤了多少脑筋,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往后的日子长着哪,谁能推算出来,还有多少沟,多少坎儿?思虑起来,真叫人发休呀!
他轻轻地叹口气,心里说:再苦再难,也得干下去;自个儿早发誓把浑身一百多斤交给党了,能反悔?能抹桌子不算数?那叫啥人?咱至死也不能丢那份儿脸! … … 他故作轻松地往关闭着的车门前靠近,用嘴里的热气哈了哈车门玻璃上的冰花;见冰花融化以后,又用他那粗大的手掌擦了擦。
外面的一切,显得清楚多了。辽阔的大草甸子上,被白花花的大雪覆盖住;仍在飘洒着的雪花,像面粉在箩底下流泻,像棉花在弹弓上飞舞 … : 大草甸子是肥沃的,有劲的,有个粮食囤、棉花垛哟!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条跟铁道线的路基横插着的小路上,有几团人影,像等火车过去以后再穿行到那一边去。忽然,他的心猛的一动! 不由自主地拍打起玻璃,连声喊:“喂,喂,梁同志,梁同志!……
他喊了几声,立即意识到,这是毫没用处的举动。见旁边人在奇怪地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二初春的风雪
县委书记梁海山,昨天七午从春水河赶到芳草地,晚上住在天门镇口他原计划在一个区里花上二四天时间,到主要的村庄走! 走,看一看。这样,他就能够在春耕大忙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把全县十几个区都跑上一遍.没想到,傍晚时分,突然降落了这样一场暴风雪。风雪给他的行动造成不小的困难,在天门区耽搁的时间势必要延长。
梁海山是个从不甘心被意外事故打乱汁划的人。早晨起来的时候,风雪小了点,他就让警卫员小苏把自行车打足了气儿,带着陪同他走访的王友清和田雨,从天门镇冲出来,打算闯一闯。铺着雪的路面很软,顶着风,雪花如同沙子粒一样抽脸,他们骑了一段,怎么使劲儿,也挪不动那两个轴辘,只好推着走。他们在风雪里推着儿十斤重的东西行路,非常艰难;没走多远,身上的衬衣全被汗水浸湿,两只手冻得摸不住车把.
跟在县委书记身后的三个人,心境是很不相同的。
田雨是这个冒险行动的积极支持者。他觉得,这一年来,天门区的工作虽然有些起色,但是各方面的问题还是不少的。他希望县委书记多走几个村庄,多看一些实际情况,多听,' :些群众反映;这样,就能给天门区委的工作多出一些具体的方法和主意,有利于今后开展工作。王友清却认为,县委书记这样奔波,不仅耽误时间,也很难摸清大门区的全面情况,不如在区公所召开一个会议,让各行一报,效果会更好一胜‘.仙喊得,自从去平冬天宣传,攒彻党的第一个互助合作决议以来,一门沫发生了从来没有的变化,取得惊人的成绩,但是一直没有很洋细地向县委领导反映;这几天正是让县委侈记衷耳听听功劳簿的极好机会,如果错过犷,实在有.点可惜。小苏没有他们两个想得那么多。他的任务是保护领导同志的安全,而这样的走访,是很不安全的。因为只有他知道,梁海山正害感冒。前天刁退了烧。
王友清勉强地走着,越走越觉得应当停止前进,返回天门镇。他见浑身是雪的梁海山月淤脚即架甄勃妇酬膝盏接敷面劝阻挨批评,就靠近小苏,说:“这风势奇很胃答护俘攫窝跳选熟脚娜免,路也难找了。你劝劝梁书记,回天门喂渭知忿狱尽此注器作黔,等天晴了再下乡,多方便哪! ”
小苏对这个提议自胜,盈朴系成,就岌犷仓前边粉梁海山和田雨,大声地喊:“梁书记,不趣冉钧马喊冠赚!
风雪的呼啸,把年辘切净嘴声撕炭撑零擎哪戮。他又接着喊了好几声,前边的两个人才听到。
梁海山扭过头来问:“小苏,谁不能往前走啦?〃
小苏使劲追到跟前,回答说:“咱佰吸! 〃
“咱们怎么啦?〃
“这天气太坏,路太难走‘ … ”
梁海山抬起一只手指指,说:“你看那车跑没跑哇?〃
“人哪能跟火车比呀!〃
“火车不是人造的吗?人造的火车能跑,人自己倒不能跑了,这,是啥道理呢?〃
小苏被这句话给问住了,半晌才说:“火车能跑,因为七边有机器… … ”
梁海山说:“我们应当比火车更优越、更棒,因为我们有头脑,有一个能思想的头脑。”
“火车里边还有火哪!〃
“你心里没火?没火,你这头上怎么直冒汗?〃
走在一旁的区长田雨,先被这句话给说笑了。
小苏故意不笑,把车子猛往前一推,一搬车把,横在梁海山的车前面:“今儿个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啦。咱们赶快转回去.〃 梁海山故意绷起脸来:“嗨,老田,你看见没有,这样的警卫员,不赶早撤职,行不行?〃
小苏说:“撤职也得回到县里才能撤,这会儿你就得听我的。”梁海山又冲着田雨说:“你听听,他糊涂到什么程度,全弄反了,上级得服从下级。真是岂有此理!不行,咱们得坚持原则,快赶路户r :
王友清见小苏也碰了钉子,就插言说;“梁书记,今天咱们先转回去,明天再到这边来石这样只是把次序前后调了调,仍旧是按您那打算进行的,并没耽误什么。”
梁海山说:“你这个折衷办法,实际上把我们的计划从根本上改变了。我就要先看看实在的,自己过过脑子,再听你们的汇报;不能先在上边带上个框框,再到下边套一套,就万事大吉,照你说的,颠倒过来做,我的打算变没变呢?这样干工作,有没有可能贻误大事呢?〃
王友清觉着县委书记这句话是一种批评,脸上有点挂不住劲,就不吭声了。
田雨说:“我提个建议吧.咱们照旧往前走,过铁路,顺便找一个近便的村,跟群众和村干部谈谈,就手休息一下,暖和暇和.那时候,咱们看一看这风雪大小再定下一步。”
梁海山问小苏:“你说这样办行不行?'
小苏一晃脑袋;“我说行你就听啦! ”
梁海山说:“不论谁,只要推着我往前走,我就听;变着法子拖我的后腿,那就请靠边吧!〃
小苏这回笑了。一来因为梁海山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气特别逗笑,最重要的一条,是梁海山听了劝告,不再硬奔那个离这里还很远的村庄,能让领导休息一下。
他们过了铁路,接着又左右探视寻索着往前赶。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既看不清道路的痕迹,也找不到可以指示的目标。身边的风,越来越猛;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好像发了疯似的,要把一切空间都封闭起来。
梁